第三百二十四章 虎父犬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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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鹰隼好生无礼,怎么随意伤人!”那锦衣公子怒喝道。

护良被那锦衣公子一喝,气极反笑了起来:“这是头畜生,又不是人,哪里知道什么有礼无礼的?再说这海东青本就是猎隼,若是不凶猛谁还要它?莫说是个陌生人,就算是我这等主人,去摸它也要戴着皮手套。像他这样伸手乱摸,被啄伤本就是自找的!”

“你——!”那锦衣公子大怒,正要呵斥,却被另一名小厮扯住了,附耳低语了几句,那锦衣公子面上的怒气减了几分,对护良道:“罢了,今日算你运气好,本公子不与你计较!”说罢,便扶着那受伤小厮离开了。

遇到这无妄之灾,护良去鹰猎的心思就淡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回去算了,反正从本意来说他今天也不是很想去鹰猎的。正犹豫间,方才引领自己入锦障的童子便走了过来,先向护良拜了拜,道:“方才的事情,我家主人知道了,却是旁人的不是,还请护良公子莫要生气,今日鹰猎之事,还请大展拳脚,让我等开开眼界!”

听到那童子这般说,护良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站起身来:“这件事也有我的不是,我那鹰儿太过凶猛,平日里本应该戴上嘴套爪套,这样就不会伤人了!”

“还请公子的猎隼大展身手,让我家主人开开眼界!”那童子拜了拜,便告退了。既然这位神秘的主人表现的如此谦和,护良反倒是不好走了,只得让随从将猎隼套上嘴套,爪套,以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很快出发的时间便到了,护良上了马,和随从们架着鹰隼随行而去,好奇的左顾右盼,看着行列中服色各异的猎手们。他虽然在倭国时参与过不少次打猎,但在长安还是第一次。因为古代大规模的打猎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活动,甚至可以理解为军事演戏。如何行进、惊扰、追击、包围、猎杀,什么时候,对什么猎物,用弓箭、伏弩、放狗还是猎鹰来猎杀,都是极其有讲究的。一个不好,放跑了猎物是小事,把自己人弄伤了也不奇怪。但偏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向众人申明规则,该不会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唯独自己一无所知,那可就糟糕了!

“公子,您看那边!”一旁的随从低声道,护良顺着随从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一辆装饰的颇为华贵的四轮马车,一人骑马跟在马窗旁,正与马车里的人说些什么,那人正是方才那位锦衣公子。看那四轮马车的在队伍中的位置,只怕车中人即便不是那位神秘的主人,也是此次行猎中的核心人物了。

“公子,那马车里人的身份应该不一般,那锦衣小子该不会是在告咱们的黑状呀!”随从低声道。

“无妨!”护良看了看那锦衣公子:“咱们行得正坐得直,随便他怎么说,再说那位主人不是派人来了说了吗?这件事不是我们的不是!”

“话是怎么说,可人心险恶呀!”随从道:“打猎的时候都拿着弓矢枪矛,要是个手黑的,什么都可能发生。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能无呀!”

“那你说怎么办?”护良问道。

“公子,您在外袍里面穿件锁帷子不就好了?”随从笑道:“只要外袍挑件大点的,外头看起来最多觉得有点不合身,却看不出里面穿了啥!到了猎场,只要不是用长枪硬弩,都伤不得您分毫!”

护良觉得随从说的颇有道理,便走到路旁的树林中,脱掉外衣,穿上锁帷子,又换了件宽松的外袍,重新回到行列中。

一行人沿着渭河向上游走了二十余里,便到了目的地,也就是猎场。南面秦岭山中的一条无名小河穿越山谷进入了关中平原,在这里汇入了渭水,形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充沛的水源、平坦的土地,使得这里沼泽密布,芦苇重生,全然是一副江南气象。在这片茂密的沼泽地里,不但有大量的水鸟,还有成群结队的野猪、野鹿、狍子、野驴等野兽,甚至还有狼和老虎这样的大型猛兽。因此这里被划为了官家猎场,禁止寻常百姓入内开垦偷猎。

抵达了目的地之后,参与围猎的众人便在沼泽畔的高地上竖起帐篷,以供随行女眷们休息。护良虽然人少,但却没有女眷,他又是从小在岛上就习惯野营和行军,自己就和随从们去树丛中砍来十余根长木杆和几大捆芦苇,再清除出一小块空地,把长木杆搭起架子,然后铺上皮毛,外头再铺开芦苇,三下五除二就竖起了一间尖顶小屋,足够主仆五人休息了。然后他们便将驮马上的各种猎箭、打猎用具展开来,一边喂马,一边逗弄起随行的猎犬猎隼来,一副士饱马腾的样子,等到主人召唤,一起颁布打猎的规矩。

这一等,护良就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了一个奴仆,请他去主人那儿商议行猎之事。

“敢问一句,贵主人是何人?”护良一边给自己戴上鹿皮手套,一边问道。

“您不知道?”那奴仆吃了一惊:“难道您没有收到请帖?”

“没有!”护良笑道:“我是天子的千牛备身,是被一个同僚拉进来的,偏偏他又弄伤了脚,今日未曾来,所以我不知道贵主人是谁?”

“千牛备身?那便无妨了!”奴仆听说了护良的身份,顿时笑了起来:“我家主人是韩王世子,像您这等年轻有为的郎君,他肯定是喜欢的,”

“韩王世子?”护良点了点头,他来长安之后倒是花了一番功夫在长安贵胄的身份关系上,这位韩王世子的名声他也有听说过,以他的血缘来看,其实距离当今天子已经有些远了,不够这位世子长袖善舞,又继承了其父善于书画文艺的才能,在长安的上流社会倒是交游甚广,有一个不错的名声。

“不错!”那家仆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笑道:“郎君请随我来,您应该是第一个收拾停当的,正好陪世子多聊聊!”

“第一个?”护良笑了笑:“我看了看其他人,好像都带了女眷,自然要麻烦不少!不过打猎为何要带这么多女眷来?难道女人也要打猎?”

“呵呵呵!”那奴仆笑道:“您不知道,其实往年这时候我们世子出游都是去终南山或者骊山避暑,今年打猎还是头一遭,听说是一位贵人开了口,世子才改了安排,所以才乱糟糟的!”

“一个贵人?谁呀?”

“只听说是宫里面来的!”那奴仆笑道:“具体是谁就不是小人我能够知道的了!”说到这里,他指着前面的一顶淡紫色的大帐篷笑道:“我家主人便在里面,敢问您的尊姓大名,官职身份,小的也好为您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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