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莽古尔泰投明(下)(1 / 2)
冷僧机战战兢兢的见到了大贝勒代善,不等代善发问,便两膝一软跪倒在地,将莽古济要自己做的事情全盘兜了出来。
代善听了冷僧机的一番叙述,起先还好,后面却是浑身阵阵发冷,越听越是心惊:这个莽古尔泰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老四虽与你有些怨恨,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怎么能下得了手?!....老四若是被你害死,于你倒是有利,可对我大金国又利在何处!若不是老四,我大金能有今日之基业吗?若不是老四,我大金能不断从明国身上割肉吗?若不是老四,我大金能在关外所向披靡吗!若不是老四,我大金能威服蒙古吗!
莽古尔泰啊莽古尔泰,你怎的就如此鬼迷心窍呢!先前你御前露刃,我这做二哥的替你担当了,尔后你又临阵脱逃,险些让我八旗大军全军覆没,更险些要老四丧命,这等足够砍上十次头的大罪,也是我这二哥的念着骨肉亲情替你说情,这才保住你的性命,可你呢,却不知悔改,竟然还要使什么妖术谋害老四,这如今叫人家给告发了,你要我这二哥的还如何保你!
想到痛心处,代善不禁仰头一声长叹:“父汗呐父汗,你最担心的骨肉相残,还是在大金国重演了。”
施妖术谋害大金国可汗可是十恶不赫的死罪,洪太如今已得传国玉玺,在国人心中的威望已不是代善可以比拟,现如今人心所向,国人皆要洪太登基称帝,这一旦称帝,他洪太就是大金国的皇帝,而他代善可就不再是什么大金国的议政大贝勒,从此只能是大金国皇帝的臣子,再也不可能以大贝勒的身份和洪太平起平坐,更加不可能为了莽古尔泰这十恶不赫的大罪与洪太力争,若如此,恐怕沈阳城中人人喊杀的对象就从莽古尔泰变成了他代善。
看着跪在地上的冷僧机,代善知道这回任谁也包庇不了莽古尔泰了,倘若他还是要将此事按下,只怕就是引火烧身,在自身和莽古尔泰之间取舍,代善还是知道如何选择的。兄弟间的骨肉之情,他代善已经尽到了,此时不同往日,他不可能再为了一个愚蠢的莽古尔泰,将他代善和正红旗搭进去,天人交战之后,他冷冷的问道:“他们还干了些什么?”
“大凌河之战后,德格类和莽古济到莽古尔泰家,莽古尔泰对莽古济说,我已构怨于汗王,你们帮我夺了汗位,我们共享富贵。莽古济表示,我阳奉汗王,暗中助兄,共图大事。莽古尔泰之子额必伦在一旁说,阿玛御前露刃,我若是在场,当时就帮助阿玛杀了汗王。不像十叔那么胆小。另外,他们可能还偷刻了大金国汗的印鉴,制作了大金国汗的龙袍。”冷僧机竹筒倒豆子,将他知道的事情毫不隐瞒的倒了出来,事到如今,就是他想瞒也瞒不了了,自他出了家门那一刻,不是莽古尔泰和莽古济死,就是他冷僧机满门掉脑袋,没有任何折中的余地。现如今,要想保住自己一家老小,他便必须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交待,否则,那刀还是要砍下来的。
代善没想到莽古尔泰除了要莽古济使人作法害洪太,还竟然私刻了可汗大印,制作了龙袍,听得是胆战心惊,暗自苦笑一声,进而下了狠心,“好啊,没想到你莽古尔泰竟然还做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既然如此,为了大金,为了先汗的基业,休怪我这做哥哥的不义了!”
拿定主意,代善立即叫人带冷僧机下去严加看管,紧接着派人找来刑部满参政车尔格、索海、汉参政高鸿中、孟乔芳,命他们即刻起来大贝勒府。车尔格等人已经睡下,听说大贝勒约见,忙急匆匆的赶到大贝勒府。
大金新设六部,济尔哈朗奉命掌管刑部,可如今他随军在外,这刑部便是由满参政车尔格、索海,汉参政高鸿中、孟鸿芳他们负责,参政是大金的官制,相当于明国的侍郎,另有蒙参政多尔济,这会却不在沈阳,所以刑部的大小事务便是由这四个满汉参政统管。
刑部四人到后,代善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四人听得目瞪口呆,车尔格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三贝勒真是疯了,疯了...”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高鸿中则是怒不可遏,骂道:“莽古尔泰这个乱臣贼子果然是贼心不死,先前就该把逮拿下狱,偏偏汗王心软,如今养虎成患,这贼子竟然如此歹毒,哼,这回可是不能饶了他,天王老子求情都没用,大贝勒,还请速速派兵将这贼子拿了,对这无君无父的贼子,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代善听了这话,脸颊一抽,高鸿中的话有点指桑骂槐,但这回也是顾不了找他的麻烦,为了撇清自己,他必须先表态:“莽古尔泰所为乃大逆之罪,罪不可赦。车尔格,你立即带人查抄莽古尔泰和莽古济家,要细细地搜,不得有半点遗露。”
“喳!”
车尔格忙大声应下,代善又不放心,要高鸿中和孟乔芳也跟着去,这回他必须将姿态放下,高孟二人都是洪太信重的汉官,有他们亲自去抓人,也是向洪太表明自己清白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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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尔格和索海商量一下后,决定兵分两路,车尔格和孟乔芳带兵去抓莽古济,索海则和高鸿中去抓莽古尔泰,务必同时将兄妹二人控制住,免得打草惊蛇,出了什么纰漏。莽古尔泰毕竟曾是议政大贝勒,又掌着正蓝旗,同情支持他的人也不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莽古尔泰要真是拼个鱼死网破,这沈阳城可就不得太平了。参与抓捕的兵丁除了刑部的差丁外,还有代善拨给的三百正红旗兵丁。
莽古济在睡梦中被砸门声惊醒,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睁开眼骂道:“这些个狗奴才,半夜三更的,闹腾什么?”说完,扭头向窗外望去,却见外面火光通明,不由惊叫起来:“不好,着火了。”顾不得衣衫不整,披上件外套就往外跑。
跑到屋外,却发现府中的那些个奴才全面无人色的呆在那里,府内已经冲进数十名如狼似虎的兵部差丁,领头的正是刑部参政车尔格。
莽古济毕竟是一介无知女流,还不知是东窗事发,眉毛一竖,就喝起道:“车尔格,你这混蛋半夜擅闯本公主府邸,想造反吗?”
话音刚落,孟乔芳领人就冲了进来,冷声喝道:“是有人想造反,但不是我们,而是你莽古济!莽古济,你魇魅汗王,有人已将你告发,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带走!”
闻言,莽古济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但也就是一瞬间,便破口大骂道:“你这汉人奴才好大的胆子,本公主是先汗嫡女,你这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血口喷人,还敢叫人抓我,本公主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孟乔芳回口便骂:“莽古济你这泼妇,事到临头竟然还不知认罪,来人啊,休与她罗唆,速速拿下!”
刑部的差丁们忙上前将莽古济按住,公主府的奴才们哪有胆子敢上前帮主子,莽古济怒不可遏,不断挣扎,不要命的破口大骂,可这些差丁们哪里理会她。车尔格和孟乔芳也不管她,只下令差丁们将公主府上下所有人等不论老幼,一律绑了,有反抗者,就地处决,然后一队队的差丁就在府中各处搜了起来。
霎那间,一座尊贵的哈达公主府第,鸡飞狗跳,哭声一片,狼藉不堪。不大会,便将冷僧机魇魅洪太用的小人,洪太的生辰八字、大金国汗金印、龙袍、大金国汗调兵信牌等都搜了出来。
车尔格本来是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的,看到这些罪证,震惊不已:这太可怕了,没想到三贝勒竟然真做出这等十恶不赫的大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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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等两黄旗的大臣们也没闲着,代善派人将他们召来说有要事相商,相商的地点却是刑部的大堂。索尼心中纳闷,自己刚从代善的大贝勒府出来,该议的事也都议了,明日一早自己就要带兵去辽阳,怎的这才半个时辰,大贝勒又派人来召呢,而且地点改在了刑部大堂,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是要审什么案子吗?
这大金国能劳动代善亲自审讯的案子可是不多见的,也不知哪个倒霉宗室犯了事落在刑部那帮人手中,嘿嘿,这热闹可是要好生瞧瞧的了。
等索尼赶到刑部大堂后,才发现代善早就在堂中坐了,杜度和瓦克达他们也都坐在了两侧,两白、两红各旗都有额真在,额驸扬古利他们也都坐在那,神情却是焦虑不安。
众人看到索尼,点头打了招呼,索尼也不多话,知道这案子不小,往外看了眼,却不知是要审谁。
两黄旗大臣额泰坐在索尼旁边,索尼正想问问他,却听堂上代善将惊堂木一拍,喝了声:“传人证冷僧机上堂。”
冷僧机在衙役的押解下进入大堂跪倒:“奴才冷僧机叩见大贝勒、贝勒和各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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