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拷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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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年双手攥住谢镜渊肩膀,陷入犹豫与沉思,一时不知是该将他推开还是将他抱紧。直到怀中人渐渐苏醒,皱眉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呓语,这才触电般收回手。

楚熹年赶紧将谢镜渊推至一边,免得对方醒过来解释不清楚,然而未来得及动作,便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狭长半眯眼睛。

“……”

楚熹年没想到谢镜渊醒这么快,慢半拍出声问道“……你醒了?”

谢镜渊似乎有些没睡醒,他一言不发重新闭上眼,无意识在楚熹年肩头蹭了蹭。过了片刻才嗓子沙哑出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他神态慵懒,眼睛半眯着,像某种收起利爪凶猛动物,起码现阶段是无害。

楚熹年思忖半天,用了一个比较严谨词回答他“取暖。”

谢镜渊闻言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后闭上眼,听不出情绪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是挺暖和。”

他回答和楚熹年想象中不太一样,总之平静得过了头。谢镜渊被扒光了衣裳和一个男人躺在被窝里,不生气也就算了,态度甚至称得上平和,太阳打西边出来都没这么稀奇。

楚熹年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句“情急之举,将军勿怪。”

谢镜渊看起来不怎么在意,甚至换了个更为舒服姿势在他怀里趴着,依旧连眼皮子都没掀“嗯。”

谁知道他这个“嗯”代表什么意思?看透人心楚熹年也不知道。

楚熹年生平罕见有了词穷时候。他见谢镜渊没有起床意思,只能自己掀开被子下床,然而腰间忽然一紧,被谢镜渊拉了回去,复又跌入床榻间。

现在姿势是楚熹年上,谢镜渊下。

楚熹年为了稳住身形,只能撑在谢镜渊身侧,墨色长发散落在肩头,人间烟火气与他半分都沾不上,低低出声“将军?”

“不是说取暖吗,”谢镜渊躺在他身下,长长睫毛打落一片阴影,嘴唇依旧寡淡无血色,挑了挑眉“你走了怎么取?”

他肩膀露在被子外面,接触到空气,很快又冷了下来,那些燃烧炭火丝毫没有用处。

楚熹年闻言好似得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理由。这个理由既能说服他,也能说服谢镜渊。几秒后,他慢慢躺了回去,重新将谢镜渊抱入怀中,然后嗯了一声,算是对刚才问话做出回答。

他们贴得密不透风,连空气都难挤进去一丝一毫。

谢镜渊抵着楚熹年胸膛,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经意抬头,干燥唇瓣却不偏不倚擦过楚熹年下巴,两个人同时一僵。

“……”

楚熹年抱着谢镜渊手紧了紧,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他知道,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慌,冷静才是最重要。

冷静。

楚熹年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然而陡然加快心跳却泄露了他情绪。

谢镜渊紧贴着楚熹年胸膛,自然发现了端倪。他眼睫毛颤了一下,睨着楚熹年微凸喉结,鬼使神差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声音沙哑“楚熹年……”

楚熹年指尖动了动,似乎想伸手阻拦对方,但到底又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忍着喉结处异样微痒,发出一个带着些许疑惑意味字音“嗯?”

“没什么。”

谢镜渊一言不发闭上眼,然后慢慢收回手,重新落在楚熹年腰间,抱住了这个人形大暖炉。

烛火燃尽,内室景物渐渐黯淡模糊下来。在黑暗中,人触感会被放大无数倍。

楚熹年甚至能感受到谢镜渊颈间戴着那块温润玉,以及对方右脸凹凸不平疤痕,左脸光洁如玉细腻。

谢镜渊带兵打仗身躯依旧精壮,却又因为常年卧病在床,蒙上了一层虚弱,此刻就那么安静顺服躺在他怀中。

楚熹年没忍住伸手,在黑暗中轻轻摸了摸谢镜渊受伤右脸,然后替他拉好被子,闭上眼睡觉了。他本以为自己睡不着,但困意涌来也只是一瞬间事,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他也就自然而然错过了系统提示音。

叮!

请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为83,请继续努力哦,加油加油加油~

翌日清早,楚熹年罕见起晚了。他醒来时候,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身旁被褥还残留着些许余温,而谢镜渊也不见了踪影。

他一个人愣了会儿神,反应过来,慢慢掀开被子,下床穿衣。云雀听见动静,端着一盆水进来伺候他洗漱“公子,早膳已经备好了,都在炉子上温着呢。奴婢瞧您昨天歇晚,今早就没叫您。”

楚熹年嗯了一声“将军呢?”

云雀往外看了眼,而后压低声音道“奴婢找人打听过了,据说是昨日带回来那名黑衣人想自杀,将军与太子都去了,万大夫也去了。”

秦双想自杀?

楚熹年闻言笑了笑。也对,此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就是秦道炎死士,他任务失败,恐牵扯秦道炎,最好办法就是自杀。

只是……这世间还有许多比死更为痛苦事。

楚熹年将巾帕丢入盆中,问明了秦双被关在哪儿,便携着云雀一起去了。只是走到地牢门口时候,不出意料又被九庸给拦住了。

云雀相当嫌弃这个棺材脸“你怎么阴魂不散,赶紧闪开。”

九庸冷冷看了云雀一眼,抬剑拦住她,意有所指道“此乃重地,闲人免进。”

楚熹年闻言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很快明白了九庸意思。笑了笑,径直步下台阶,进了地牢入口,而九庸竟也未拦。

云雀见状一脸茫然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意思,下意识也想跟着进去,却又被九庸给挡了回来。

云雀气结“你拦着我做什么?!”

九庸拧眉“我说了,闲人免进。”

将军只吩咐可以放楚熹年进去,又没说可以放这只小雀儿进去。

地牢幽深阴暗,处处泛着潮气。地底腐朽味道糅杂着血液腥锈,混合成了一种特有死亡气息。

楚熹年无视了两旁穿着盔甲护卫,顺着照路灯火前行,弯弯折折,最后在一处牢门前停了下来。

秦双半死不活躺在里面,万大夫正在给他包扎。后脑撞得血肉模糊一片,不难看出求死之心,幸而这个时代有内力这种东西,否则秦双早已魂归九幽。

太子用袖子捂嘴口鼻,站在旁边看热闹。谢镜渊负手而立,听见身后动静,似有所觉回头看了眼,却见楚熹年正站在外面。

“还不进来,在那儿傻站着做什么?”谢镜渊挑了挑眉,另外半边脸被面具遮着,让人拼凑不出完整表情。

楚熹年与这个地牢实在格格不入。他常穿白衣,周身尘埃不染,一双眼也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笑意,令人捉摸不透。周遭血腥与惨叫都被一道无形屏障隔绝在外,沾不了他分毫。

谢镜渊眼神暗了暗。

可楚熹年越是风轻云淡,便越让人想瞧瞧他意乱情迷是何模样。他越是干净皎洁,便越想让人将他染上脏污。

谢镜渊抬手,慢慢拢了拢肩上风氅,心中难免叹息一声,死物到底是死物,哪里有昨夜活人暖和。他走到牢门边,解开了铁质锁链,发出哗啦一声动静。

“我就知道你会来。”谢镜渊睨着楚熹年,勾唇笑得诡异。

太子闻言似乎为了彰显自己聪明,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孤也早就猜到你会来了。”

谢镜渊阴恻恻睨了他一眼。

楚熹年没有注意他们二人间暗潮涌动。他想起昨夜事,心中仍有些异样,下意识避开了谢镜渊眼睛,转而看向秦双“他怎么了?”

太子冷哼一声“他用脑袋撞墙,想寻死,结果被护卫给发现了,此人留着是没什么用了,撬不出来东西。”

秦双下巴被万济邈接好了,只是四肢关节被卸,仍然难以动弹。他闻言睁着一双猩红眼瞪向太子,咬牙切齿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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