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呆头鹅(1 / 2)
蓝天下,山野中,一匹小青马撒着欢儿地跑着,的的的,嗒嗒嗒,扑扑扑,强劲的四蹄踏过青青草地与娇艳山花,身后扬起无数泥土与灰尘,骄傲的头颅高高地昂着,长长的鬃毛和着风儿将这无边的来,又是一年。<风轻轻拂过脸庞,温暖的阳光静静投在身上,这是一个chun天的下午,这是一个美好的时光。方道士张着嘴巴坐在板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劈着木柴,瑟瑟缩缩目光闪躲,模样看上去就像一只——
“呆头鹅!”
方殷一呆,又张着嘴傻乎乎一乐,害羞地低着头果然有点儿像。
这是方道士新得到的一个外号儿,也是方道士如今最钟爱的外号儿。
因为是她说的。而她,此时就坐在方殷的身边。
不远处!
这真是一种煎熬啊!
是甚么,使得一个水般柔和的目光淹没了谁,又让谁个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心慌气短坐立不安更是手足无措!慌了,乱了,呆头鹅抻着脖颈想叫唤两声儿却是一声也叫唤不出!惨了!死了!呆头鹅失魂落魄手里拿着甚么一下一下劈着甚么,呆头鹅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这是在干甚么!
“呆头鹅!呆头鹅?”
方道士咽口唾沫,转头咧开嘴巴报之一笑,慌乱的眼神扫过——
那裙,那发,那脸,那一抹鹅黄上的黑亮,那一支白里透红的花朵。
却始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如果说这是一种煎熬,那么,这定是一种幸福的煎熬,方老大幸福地被这种煎熬折磨着,甘愿,宁愿,就这样直到永远。甚么武功,甚么文采,甚么大侠梦与英雄传说,那些都不再重要,甚至已经全部忘掉,而这,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感觉,而这些,才是世间最令人沉醉的享受,这,就是——
爱么?
袁嫣儿,方殷——
每当方老大将这几个字写在一处的时候,心里都会比吃了蜜糖还要甜,比喝了琼浆还要美,还要轻飘飘醺醺然就要上天!从此以后大文人不再学文,从此以小剑客不再练剑,从此以后方道士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做甚至想都不愿想,只知道拿着毛笔反反复复地在纸下写下那几个代表幸福的字,然后发呆。
而此时,她,就在,眼前!
脑中轰然一声大响,旋即眼前开满五颜六se的美丽鲜花,一只呆头鹅摇摇摆摆东瞅西瞧走在花众里。
忽然!
就看见了,一根马尾巴。
是啊,是啊,她是马尾巴,还记得方老大那次鼓足勇气终于开了金口,和她说的第一句也是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之一,就是——
马尾巴!
之后方道士就得到了呆头鹅这个名字。
那又怎样呢?这是多么亲昵的称呼啊!何况她的声听起来是那般清脆悦耳,呆头鹅,呆头鹅,哈哈,我就是一只——
&n天!
当然方道士近来表现极端异样,时常处于半疯半傻呆呆怔怔的状态,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了。当然了,一个天才通常都是很难被人理解的,比如吕道长就越来越不理解方道士,已经对这个爱徒由视而不见变为视若无物了。说来方道士身边的人本就不多,几个兄弟竟然,也,不理解,初尝爱情甜蜜更饱受相思之苦的这个老大!
这真是一个令人困难的事情啊!
袁世说,老大,咱们年纪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
赵本说,是啊是啊,这样下去,哎——
胡非凡说,好汉子,嗬嗬嗬,你这是得了花痴病了!
你才有病!你们都有病!方老大自是非常之不满,认为他们都是小屁孩儿甚么也不懂,已经是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了。
尤其是牛大志说,甚么美人儿不稀罕,我家老姐长得那才叫一个好看!
开玩笑!你说这不是说梦话么?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天下第一大笑话!方老大哈哈大笑,话都懒得和他说了!那怎么可能?天下第一大美人儿就是她!还有人长得比她好看?哈哈哈哈,这一准儿是眼红了,傻子傻冒儿大傻瓜!哈哈,哈哈!
总之都是浑人,没眼力外加不开窍儿的那种,只有一个人是明白人,只有他理解方老大这个老大,他自然就是——
老大的老大!
宿老大说了,这叫作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看!
你看看!
这有多好?这才像是一句人话!啧啧,英雄,美人,把我关起来罢哈哈!
“呆头鹅。”
本来宿道长是在喝酒,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疯子!”
方道士暗骂一句,并用厌恶的眼神瞥他一眼,之后抡起斧头接着劈柴。
呆头鹅?呆头鹅是你叫的么?看你叫得那么难听就像一只傻鸭子!这个称呼只属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也只能是——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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