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灵隐(2 / 2)
叶迅一点都不好奇她会这么问,“我爷爷跟他是老朋友,他是看着我长大的。”
一进入后院,就有个出家人打扮的青年前来带路。“两位施主,主持在他的禅房等候,请二位径自进去便是。”
两人谢过他,叶迅领着江琴酒走了进去。
光泉的禅房比较简单,只在一张长方桌上放了一尊较小的佛祖像,还有一个木鱼,地上有一个蒲团,已经很旧了,看起来就知道已经使用了多年。
而占据了大半个禅房的,则是一方大大的棋盘。棋盘用大理石制成,面上的纹路竟是自成一幅山水画,让人不禁称奇。盘面很圆润,透着柔和的微光,看来是有人常年用手抚摸而至,由此可知,这个光泉大师绝对是一个爱棋之人。
光泉的形象跟江琴酒想象的还是有不少差距:江琴酒本来以为得道高僧,怎么也该是仙风道骨,但是光泉除了身着袈裟,剃度了之外,一点飘逸神秘的感觉都没有。江琴酒敢说,如果他脱来了袈裟,换上普通的衣服,戴顶假发,绝对就是一个胖胖的邻家大爷。
“方丈大师,咱们今天可是来下棋的。”很久没跟他下棋,他有些手痒了。
光泉当然了解他的心思,但可惜今天他不想跟他下。“今日,贫僧只跟这位女施主下棋。”
叶迅正想帮她拒绝,江琴酒已经坐到对面开始执棋了。
她会下围棋,叶迅有些惊讶,他竟不知。
江琴酒的围棋,还是在大一的时候参加围棋社学的。那时大一刚开学,所有的社团都在广招新人,多数社团都非常火爆,只有围棋社的招新处,门可罗雀,异常惨淡。江琴酒一向喜静,她就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混到学分,所以就选择了围棋社。
她填表之前,问了一句让社长非常想吐血的话:“从来没下过围棋的收么?”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社长拖着还剩半条命的身躯,哽咽着回答:“收!”为了收到人,还真是拼了啊!
但是说也奇怪,在第一次社长向她说明了围棋规则之后,江琴酒便像是突然开窍了,简直可以说是无师自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算她让5子,社长也是很快就能被她杀的手忙脚乱,狼狈的输掉。为此,社长经常自诩为伯乐,是他发掘了江琴酒这匹千里马。
除了社团的人之外,她还没跟旁的人下过棋,而光泉大师曾经也蝉联了七年的大赛冠军,能单独跟他下棋,不管输赢,都绝对是一次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因为不了解大师的实力,所以刚开始,她只是跟着他的思路走。
下到一半,江琴酒就已经熟悉了他的棋路。光泉大师下棋,就像他为人一般,很是温和,虽然目标很坚定,但主要还是以守为主。
注意一定,江琴酒手下的棋路便马上改变了,她开始按照自己的思绪来走棋。
江琴酒和光泉的对弈持续了三个小时,一直僵持不下,而此时又已近傍晚午,有小沙弥进来告知光泉要主持晚课,所以,只能和局了。
江琴酒有点遗憾,而光泉只是洒脱的一笑:“施主,棋本人生,无须太过执着胜负。就像人生,上天的安排,自有上天的道理,放下过往,方可迎接新生。”
在光泉的挽留下,他们在寺里用过了斋饭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江琴酒一路都在想方丈的最后那句话。
她一直为父母的骤然离世期期艾艾,尽管从未跟别人说过,但内心确实一直压抑的。
父母是她的过往,云曦和叶迅便是她的新生,一个给她最好的友情,而另一个,会不会给她最好的爱情?
转头看向旁边的叶迅,他也正好侧身看着她。
不约而同地,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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