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剔去仙骨(1 / 2)
隋卿随着慕九曦先来到人间,人间正好是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
渐渐地,太阳探出前额,红红的额头,只是没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使劲向上升着。最后,它如释重负般地跳出地面,整个脸膛儿通红的,红得可爱。刹那间,它发出夺日的光亮,强烈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
“趁现在快走。”慕九曦一脸着急道,要知道现在不走,一会儿太阳出来了,那隋卿可就飞灰湮灭了。
隋卿点点头,随着慕九曦来到了天庭。
天庭之上,那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还没走近,慕九曦和隋卿便看见数以万计的神仙聚集在大殿之上,人声鼎沸,仿佛在声讨什么似的。
慕九曦拉着隋卿挤到中间,只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一身水蓝色的衣饰,无任何复杂的纹饰,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却无任何精致首饰佩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他也有些猜不透此时的她,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要杀要刮随便来咯。”肆钰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仙,眼中却是无限的不屑,仿佛眼前都是一群废物一般。用一种藐视苍生的眼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肆钰。”隋卿喃喃出声。
肆钰猛地抬起头,一眼便从数万人中看到了隋卿的存在。
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可是再仔细看去,只觉得那深邃的眼中一片幽暗,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
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肆钰着急的问道,隋卿不是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天庭呢。
“是我带他来的。”慕九曦出声道,话毕,居然还有回音。
三人这才发现,此时殿中的众仙早已默默不语,呆呆的看着三人说话。
“九曦,你回来了。”西王母听着那人群中出现一冷清的声音,只见着一袭粉色缎衫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之中缓缓而出。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西王母淡淡的呼唤道。
慕九曦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美得令人迷醉
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却又因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媚惑。紫眸带着奇异的诱惑,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娘亲。”犹豫许久,慕九曦终于将那两个字呼唤出来。
西王母微笑着点点头,这才看向一旁的隋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隋卿莞尔一笑,他和西王母之间,其实并不像肆钰想象的那般。
“你和她?”肆钰难以置信的看着隋卿和西王母打招呼,怎样也想不到,她拼死保护的人儿,居然是对方的朋友。
“肆钰,走吧。”隋卿上前,想要拉住肆钰的手,却被肆钰一把甩开。
隋卿愣住,皱着没有看向肆钰,“你想留在这里?”
肆钰摇摇头,“我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想要公道是吗?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西王母冷笑一声,纤手一抬,众人头顶一个画面徐徐展开:
画面是在人间一个小城里面,城里有个柳安巷,巷子里有个茶馆,茶馆里有个清雅秀丽的老板。茶馆名唤等人,老板名唤楼歌。
大抵是位置偏漏,虽说的,茶馆常年燃烛,可四季也不见得多少人。巷子里的都在为那姑娘着急,可偏生的,楼歌不在意。
柳安巷子是青石板铺的,楼歌闲坐无趣便去数那方块。九十九,刚好从巷子口到茶馆门,不多不少。楼歌就笑,很清婉的笑。
四月里的天,很暖。楼歌数着青石板,就在第九十九块那,突兀的,停着人。抬头,眉目里,墨衣男子冷意精致。
“你是喝茶么?”楼歌起身,笑的清甜,那人看着楼歌,像是过了许久。回神,摇头离去。楼歌目送着,直到没了那方墨影。
那是楼歌第一次与那人说话,却只自己说,没等那人话。丢了客人,楼歌也不恼,回了身,又数了一遍青石板。
约莫过了十多日,楼歌又见了那人。墨衣,冷意,精致。只是身上,血色淋淋。见着楼歌,也不说话,直接昏去。
楼歌与那人洗了伤,上了药。天一早,那人不说话,很安静的离开。楼歌也不说话,只是没事就去数青石板。
三五日,那人又来了。唇色苍白,眼角,却带着半分温暖。像是认了命,楼歌替了那人洗伤上药。抬眼,烛光里,男子笑的清俊,像是柳安巷子的那颗芙渠花。
天亮,楼歌又没见着那方墨衣。抿了唇,敛了眉。楼歌也不说话,也不想说话,转身,从巷口到茶馆,九十九步,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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