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侯家灭门(1 / 2)
诺大的凤鸾殿内,灯火辉煌,却盖不住这其中的孤寂清荒。
此时烛光摇曳,正映在俞梦莺的脸上,而她伏在案前专心致志地练着小楷。
那纸上的字迹如同人一样,清雅娟秀。
“娘娘字迹愈来愈好了。”旁边的宫女道。
俞梦莺笑了笑,道:“是比刚进宫的时候要强上些许。”
她顿了顿,笑意逐渐褪去,又道:“芍药,我嫁过来两年多了吧。”
那名唤芍药的宫女点了点头,不知皇后娘娘要说些什么。
“真快啊,两年了。”
俞梦莺将笔放到笔搁上,盯着窗上的竹帘发起了愣。
两年前刚搬进东宫没多久,那时候她总是听苏长阙夸蒋奉仪的字好,而自己当时又是个心浮气盛不服输的,于是也天天练起字来。
待她的字终于能入眼时,蒋奉仪却病逝了,苏长阙心灰意懒了好长一段时间,更别说来看自己苦费心思写的这些能让他睹物思人的东西了。
她微露苦笑,想着自己当年未免太过小孩子气。
不过想当初嫁给他时,自己应该是心悦于他的。
早些时候就听闻平王苏长阙是同龄青年中难得的才俊,为人风度翩翩,品行又端正。
当她听爹说平王下聘求娶自己时,心里既是惊讶,又是喜悦,当即就答应了,想着许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分,竟然可以嫁给那样的良人。
她还是王妃时,便努力学着宫中的那些繁杂的礼仪和规矩,又着手开始看那些最不喜欢的史记和兵书。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日后在苏长阙的左右时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再后来,从王妃到了太子妃,从太子妃又到皇后,她逐渐褪去青涩,心思变得繁沉。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她再也没有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的笑过,整日里神情都是端庄严肃的,活像一根绷紧的弦。穿衣服也不能挑那些稚气鲜灵的,都得是些老成的颜色,这样才衬得她威严沉稳,镇得住后宫那些个妖艳的。
她以为这样拼命的话苏长阙就会高看自己一眼,就算简短的说一句“辛苦了”,她也会欣慰这些年没能白白付出,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心里始终有的是别人。
现在她也清楚得很,苏长阙当初只不过是为了拉拢爹至门下才迎娶自己,这到头来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曾经抱着希望很想亲口问问他,太傅府有九个姑娘,当初为什么偏偏选她?
她以为有些话问出口,就会是一辈子的事,不过现在却觉得,问不问那句话,结果都是一样的。
曾以为用情至深,殊不知却是大梦黄粱,一场荒唐。
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是俞梦莺,终究成不了蒋奉仪。
夜凉如水,却也凉不过此刻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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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月楼内,一男一女正喝酒。
那女子有些闷闷不乐,一脸的惆怅,她一饮而尽,缓缓道:“你们男人啊,心思难猜得很。”
“哦?不知如清姑娘可把事情原委同本侯讲讲?”林昱舒笑道。
“你是不知道,寅王啊,原来还待我不错的,近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待我冷淡了起来。”
林昱舒一挑眉,道:“他也没和你讲这倒是为何?”
侯如清白了他一眼,“他若是同我讲了为何,我还能在这唉声叹气的?”
又道:“我也知道,八成是因为我爹罢了。”
林昱舒又为她斟了一杯。
“哦?这是何缘故?”
她道:“近些年我爹没少出岔子,寅王对他早就不比从前了,将不满牵扯到我头上,也算正常。”
他笑道:“你爹没有把柄在寅王手上,迟早是会离开寅王门的。”
侯如清酒醒了大半,惊讶道:“怪不得我爹不肯让我接近寅王,原来是这个理!”
她又忽然沮丧,道:“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我不想嫁给别的男人。”
林昱舒昂首甩扇,唇角微勾,道:“只要你爹一直在他门下,你就还有机会。”
侯如清陷入了沉思,咬了咬牙,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那时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害了侯家满门。
两日后,侯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遍布了整个上京城。
“哎,染染,你是怎么做到的?”苏长昀边吃着糕点边问道。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林染单凭和侯如清吃了一顿饭,就让她们家满门抄斩,这以后谁还敢和他吃饭啊!
“你啊,平时不动脑子,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白邺在一旁嘲笑道。
苏长昀不服气道:“喂喂喂喂,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似得,那你给我讲讲,讲好了这顿饭我请!”
白邺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苏长昀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
林昱舒在一旁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茶。
“那侯如清是个糊涂的,只顾为了让她爹一直投靠在寅王门下,却不知寅王早就察觉侯福海要跳槽了。如今有了她呈递过来她爹贪污的名册,正顺了寅王的意。”
又道:“那寅王第二日便参了他们家一本。侯家仗着功高这两年以来嚣张得很,都不把皇上看在眼里,无奈皇上又抓不住什么大把柄只能晾着侯家。如今此事一出,皇上啊,恨不得扒了他们全家的骨。”
苏长昀又问道:“可是,那本贪污名册是怎么到侯如清手里的?”
“林染吩咐我把名册放入侯福海的书房内,是她自己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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