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尴尬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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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吴节怀疑自己现在的名字还有多少北京人还记得。

不过,想来内阁的几个大老是知道自己的,既然如此,何不径直找上门去以文会友?

这个主意真的不错啊!

吴节突然有些欣赏起自己这个主意了。

据他所知,内阁的高拱、徐阶、张居正可都是文章大家,是这个时代中的文学成就最高的几人,想必知道自己文章的分量。

至于严嵩父子……同这两个家伙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于是,吴节就让茶馆的老板拿来纸笔,在茶楼里坐了一整天·细微地作了三个册页。每个册页都抄了一篇散文、一篇八股文、一首七言、一首五言古和一首词。

散文选的是欧阳修的《秋声赋》,八股文则直接用的四川院试时的考试题目,七言是杜甫的《登高》,五言古王维《青溪》“言入黄花川,每逐清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五百里。”

至于那首词,自然是“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了。

五种题材,五种风格,还都是中国古典文学的高峰之作。只要这三个阁老不是瞎子,肯定能看出其中的价值。

吴节对此充满了信心·不觉得得意起来,一手宋徽宗瘦金体写得越发清俊秀美。

“这算是行卷吧?”吴节放下笔,微笑着想起了唐朝白居易的故事。

唐人进京考试时,为了获取好的名次。大多会提前将自己得意之作做成一个卷子,然后投递到公卿大夫手上·借以扬名。白居易十六岁时从江南到长安,带了行卷谒见当时的大名士顾况。顾况看了名字,开玩笑说:“长安米贵,居大不易。”但当翻开诗卷,读到行卷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两句时,不禁连声赞赏说:“有才如此居亦何难!”

也因为有顾况的推荐,白居易高中进士。

论及自己行卷中抄袭的诗词,其中王维那首并不弱于白居易杜甫那首甚至好上许多,打动三个阁老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吴节并不打算借此让他们做自己的证人,也不许这么做。实际上,只要能够同三人坐二论道,就足以为自己获取极大名声。到时候,想进考场还不简单?

出于对明朝第一政治家改革家张居正的好奇吴节的第一份行卷就投递到了张府。

张府挺富贵的,宅子很大,门槛也高。

可卷子递进去之后,却很快被退了出来。门房客气地对等在客厅里的吴节说,阁老早就听说过吴先生的名字了,对吴先生的施政理念和手段也颇为佩服。只不过道不同、术亦不同。为了避免见面起争执,还是不见的好······云云。

再看那本行卷子,人家根本就没打开。

让吴节闹了个老大没趣,只得告辞而去。

接下来,吴节去了高拱那里。

再这里,吴节吃了个憋。门房将卷子接过去没多久就出来了,然后将册页朝他面前一扔,骂了一声“小人、国贼!”就让人把他给轰了出

原来,高拱已经知道厘金制出自吴节之手。在他心目中吴节就是一个小人。

没办法,吴节只得最后去了徐阶那里。说起来,他个徐阶也算有些渊源,毕竟,县试时的主考高问陶是徐阁老的学生,按辈分来排,吴节算是他的徒子徒孙辈。

可惜徐阁老是个老实人,做人很稳,再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可能与一个天子近臣见面,只推说病了不见客,行卷就留下来。等身体大好,再看不迟。

吴节不知道徐阶是真病还是假病,不过,人家对自己不热情却是真的,无奈之下,只得郁闷地回家去了。

内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徐阁老怎么说也把自己的行卷给留下来,没准一看就喜欢上了呢!

也不急,再等等,也许过几日就有消息了。

接下来几日,吴节也没闲着。他还是每隔两三日就跑西苑那里一趟,帮皇帝打打下手。

嘉靖最近和一个姓蓝的道士打得火热,见吴节过来,心中高兴,三人索性坐在一起谈了半天道法。

又问吴节会试准备得如何了,吴节如何敢在皇帝面前说自己连名都没报上,只回答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进考场了,当不辜负君父的期望。

为了获取名声,吴节也有意思地同乡试时的同年们交往,很是参加了不少文会。也不藏拙,唐诗宋词可劲儿地抄,对联、酒联、词令样样参与,算是在京城读书人圈子里有了不小的名气。

可这还是不够。

眼见着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徐阶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礼部那头吴节也去过几次,碰到的依旧是官样套话。

包应霞的信倒是来了,来信说他要过完年之后才能回京。

“过完年才回京,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吴节这才有些慌乱起来,这感觉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通过这段时间在皇帝身边所得知的情况,吴节突然明白过来,三个阁臣之所以不待见自己,主要是因为他吴节的身份实在敏感,直接关系到他们对厘金制的态度。如果同自己接触太密切,难免有赞同厘金的嫌疑,免不得要受到御使们的疯狂攻击。如今,严嵩都被骂得跟孙子一样,他的下场可是明白摆在那里的,其他人自然不肯去找这个不自在。

天天大雪,街上却还是热阄非凡,到处都是人。

坐在茶楼里,看着满眼高谈阔论意气风发的考生们,吴节回想起这大半月的所作作为,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他娘的,想我吴节也算是才子一个,又是天子身边之人,怎么遇到事就乱了方寸,想着去走阁臣们的门子,没得让人看不起。这事真若被人知道了,须有些尴尬。咱可是立志入阁的人,若真这样,今后还怎么同徐、高二人,以及张太岳他们见面?

做人,还得靠自己。

这一笑,心情突然舒畅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吴节又看到那天在茶楼里说话的翁姓举人和那个大嗓门。

大嗓门:“翁兄,没几日就要过年了,这几日读书辛苦,你又富贵,干脆破些钞,咱们找个地方乐子,听说城东〈红袖馆〉新来了一个叫湘月的女孩子,生得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已将以前的花魁彩云给压了一头。要不,你我今晚一起过去看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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