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祈梦定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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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在石竹山道院祈梦殿内,几张蒲席上侧身躺着几个人。俞香兰倚着墙坐下,心里念念有词,竭力催眠自己。

她只觉一片迷朦,似陷在浓雾之中,眼前似有花团锦簇,心中大喜。却又隐约可见一烛光在闪,暮色沉沉,郁暗不清,心中又不免忐忑难安。再竭力想看清周遭一切,却又无能为力,心急如焚。

一喜一急间,梦境消失。俞香兰疑惑着起身,想找个析梦之人,前后瞅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一人。只好一路折下,心想不如先回家,找那个相识的居士问个明白。

在石竹山半山腰的地方,一台石桌前坐一位精瘦的老人,长须华白,披一身崭新的道袍,颇具仙风道骨。

俞香兰心生崇敬,忙虔诚地趋上前。

老道长微闭着眼,听了俞香兰的梦境,捋着长须,拖长音说:“凡人祈什么呢?求前程?若是求前程,好梦呀,此前雾里看花,后在黑暗中见光明啊!”

未等俞香兰回答,猛睁大眼,惊呼一声:“看有缘人眉带喜色,相存善良,上庭饱满,正是额有凉伞可蔽子孙后代,是几代富贵之命呀。”

俞香兰心中大喜,却又说了怨话:“哪里见有富贵之命,劳碌命倒是真的,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那道长仔细端详了俞香兰后说:“富贵险中求,命里自有数!凡人不知天机,自然困于用心!你要是有疑惑,可容我帮你算一算?”

俞香兰看到石台上铺着一张黄布,黄布中间有一八卦图形,周围写满了“测五行八字、称骨算命、详梦解签”等字样,心想:“自己这辈子的命运确实不差,听说命是越算越薄,不如不算。”

她边想边掏出了钱夹子,毫不犹豫地抽了张百元面额的钞票,放在了八卦图中央。

道长模样的老人连忙说:“有舍必有得!难见的大富大贵之人,大富大贵之人呀!”

俞香兰下山的脚步顿显轻盈。

连续几天她直往老家跑,弟弟早已满怀渴望,弟媳嘴上不说什么,但心思也是早已动了。

俞狗子见俞香兰频频回乡,却不过问采石矿的事,心里纳了闷。眼看着新爆出的石头又是怀了仔的石母,估计发大财的梦又黄了。但欠的吊重机尾款该还了,必须要当面打个招呼。

俞香兰在弟弟家里,正等着他回来。令她满意的是弟弟行事干脆利落,去跟校长商讨请代课老师的事,不知谈得是否妥当。

俞香兰和弟媳妇有一句没一句闲扯着,俞狗子急窜窜地进屋,一见面就喊:“婶子,叔他没回来吗?我打算找您俩说个事。”

俞香兰招呼着他落座,还没开口说话。

只见弟弟回来,骂骂咧咧:“校长也是个人精,好说歹说,死活要我付代课老师的费用,我的那份工资不知道要落在谁的口袋?”

“那要花多少钱请代课老师呢?谁来请呢?”俞香兰忙问。

“怎么请老师,我们倒不用管,这人是大把大把的有。就是要出七八十元的每月代课金,可我是请了长假,没了工资不说,还要垫另一份工资。”

“你这是鼠目寸光!下了深圳,少不得一个月给你开千元工资,还有以后的入股份额分红。校长能准你的长假,已给了你面子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俞香兰轻骂。

“也是,那点死工资,瞧不上了!“弟弟转而满面喜色。

俞狗子却忍不住说:“叔,你这是要去发大财呀,那也不能祸害了祖国花朵。我们村本来就没几个老教师,您要走了,不知来了会是懂得教书的人吗?”

俞香兰的弟弟将眼一瞪,:“呸,这年头谁不想发财?教书匠那点钱养得活谁?”

俞狗子的正义感突来,:“可也不能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这村里孩子是要学文化的,老师不想教书,孩子们去哪里学好?”

俞香兰弟弟双眼瞪得更圆了,:“狗子,别以为你是个村干部就拿了架子说话!谁不知道那采石矿你家也有份?你不就使了个障眼法,自己当了个隐形股东,在背后左使右使,把个‘除帐’的帐算得稀里糊涂,瞒不了天,瞒不了地,独独瞒了我姐和姐夫!”

俞香兰乍听惊愣,拿眼直逼俞狗子。

俞狗子直叫:“天地良心!要是我有贪腐,就是个王八羔子。”

俞香兰的弟弟忍不住笑了,:“一个大男人还下诅咒帖呀?乡里乡亲的都要相互帮衬,你是村主任,是个村官,但也是我们选出来的不是?我这请长假的事也不瞒你,只要瞒得住上面学区和教育局就好。”

俞狗子嘴唇动了动,又听见俞香兰的弟弟在说:“你家亲戚要去日本,还不先找涛涛探听消息?涛涛哪回没帮你呢?”

俞狗子:“是的,是的!但那采石场还真没我家的股份,要不我怎么可以自荐来管帐?”

俞香兰原来可以为弟弟的事高兴,却又有了受欺骗的气闷,冷冷地开口说:“不管怎样,采石矿的那笔帐算不好啦,本来早该回本回息了,我也不能再往里扔钱了。”

俞狗子壮着胆说:“虽说采石场没有太多利润,但也算开始回本了,只是铺张了开,少不得要购置些设备,起重机是必要的。”

俞香兰摇了摇头,又冷冷地说:“今天大明没回来,就不说这事了,改天再说吧!”

俞狗子悻悻地走了,一路上琢磨着,哪位大嘴巴把自家瞒天过海占了采石场股份的事给说了出来。

俞香兰忍下气恼,和弟弟又对基砖厂投资的事磋商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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