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纪律和服从是首要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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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人铿锵有力的守护之词让隐约有些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不知是谁率先将手按在胸前微微低头鞠躬,慢慢地,所有人都将右手按在胸前,低下了头。

靠着墙壁站着的戴维斯先生双手抱胸,神色莫测。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他看得到人群里升腾而起的信仰之力又多了一些。

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如死灰,犹不敢置信自己竟因一次小小的泄愤之举惹来了灭顶之灾。

付友光侧过半身,后方等待已久的妮娜女士走上前来,冲他深鞠一躬。

换上一身英武骑马服的妮娜女士手提长刀,目中愤怒的火焰似能将人灼伤;知道这事儿的她毫不犹豫地向伯爵大人申请了行刑权,她要亲手砍掉这个被她招进来的新雇工。不仅是为了平复胸中的愧疚,也是为了与她相熟的小安妮。

在上千人的注视之中,妮娜女士走到男人身侧,缓缓抽出长刀。这种七斤重的单刃刀对普通的女士来说有点吃力,但对于经历过魔核洗礼的妮娜并不算什么。

妮娜举起刀,握刀的姿势中规中矩。魔核的效用是明显的,全力之下的她空手就能轻易收拾一两个强壮的普通男子,手持利刃砍断脆弱的脖颈更加不成问题。

后方,靠近石屋的液态路灯下。萨琳娜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她的愧疚之情和负罪感比妮娜更甚,但出身森林精灵的她,没有勇气像妮娜一样要求亲手行刑。

精神高度集中的妮娜女士忽然大喝一声,闪着寒光的刀锋下落,在虚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地上的男人出于求生本能嚎叫着拼命向相反方向扭动,但已是徒劳。下坠的刀锋轻易切开皮肉,砍到颈骨上;脆弱的颈部骨骼被锐利的刀刃擦出让人头皮发麻的闷响,随着喷溅而出的巨量鲜血,面部表情凝固在挣扎绝望那一瞬间的头颅滚落到了地上。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站得近一些的人们拼命后退,一张张惊恐的脸不住发出压抑的惊呼声。谁也想象不到人的身体里居然能流出这么多的鲜血,不但溅了妮娜女士一身,还在持续地往外涌出。

这大量的人血不但吓坏了人群,也让近距离看着这场行刑的付友光胸口一阵起伏。精神力再强、意志再坚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命令下丧命,也会有种呼吸滞涩的窒息感。

——我是正确的,作为领头人,我不能包容这种罪恶。

付友光不适地眯起眼睛,强迫自己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缓缓倒下。

——这是被我杀死的第一个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我所杀。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亲近的人的私利。要让公正的秩序回到这个世界,要让被欺压的大多数人拿回他们理应拥有的人身权力,血的对立是不可避免的。这是必然的杀戮。

浑身粘着刺目鲜红的妮娜女士,手中的长刀仍旧向下滴着血。人群对她已经不仅仅是敬畏,而是真正的恐惧;但她犹若不闻,踏着将地表染红的血液,弯腰抓住男人的头颅,提起来转向人群。

人群再次推攘着后退,被妮娜女士目光扫到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一阵战栗;将手中的头颅举高,妮娜女士大声怒吼:“不遵守城堡规章制度的人,我必然亲手取他性命!诸位引起为戒!”

威风凛凛的妮娜女士仿若地狱归来的女修罗,强悍的气势压得近千人鸦雀无声。混在人群中的马特·约翰脚一软跌坐在地,嗮成麦色的小脸一片青白;天父在上,幸好、幸好他从未忤逆过这个女人……

“你娶了不错的好女人啊,西格。”站在后方都被震了一下的付友光,心里对着本体版的伯爵大人感叹。

“……”

审判大会算是完美结束,至少在鲜血的教训之下,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忽略条例守则中要求会背诵的那些条款了。

虽然,代价沉重了一些。

“……贵族老爷们说的话,也能相信吗?”

付友光回到房间,发现不请自来的魔法师先生正等着他。

坐在茶几面前提供给客人的高背椅上,魔法师先生单手托腮,对领主大人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贵族老爷们说的话,也能相信吗?”

付友光坐到他对面,有些疲惫地将手撑在膝盖上:“别绕圈子了,我很累。你想说什么?”

戴维斯神色莫名地冷淡,嗤笑一声后木然地说:“……我是因纳得立人,那是一片小领地。在我年幼的时候,因纳得立领主暴毙了。周边的贵族发动战争争夺领地,其中一位貌似敦厚的贵族到我家乡宣传,声称只要民众支持他夺取领土,就减三成年税。”

付友光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戴维斯停顿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如果能把七成的年税降到四成,村中可以养活更多的孩子……村长带着人在周边的村子大肆宣传,收集了粮食供奉给那位贵族。”

“那些粮食支撑那位贵族笑到了最后……但战争中雇佣了太多佣兵的他欠下了大笔贷款;为了偿还贷款,自然没法儿如约降税。带头宣传的村长被贯上诈骗罪名,诬陷他假借贵族名义从各村子骗取大笔粮食倒卖……”戴维斯说着说着,像是觉得很好笑一样,大笑了起来,“真有趣啊,不是吗?村长被处死后,附近村庄怨恨难平,迁怒其他村人。高过车轮的男子被绞杀,女人全部抢走,房屋焚毁一空,土地也被分割干净。这个村子,就这么消失在地图上。”

付友光嘴角一抽,这故事很熟悉,和地球世界明治维新时的赤报队简直一模一样。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剥削阶级,尿性都是差不多的。

戴维斯满脸讥讽,非常无礼地杨起下巴:“我的父亲颇有远见,提前带着我和母亲举家搬迁。当村长问他为什么要走的时候,我父亲问他:贵族老爷们的话也能相信吗?……可是真遗憾,村长先生认为‘身份高贵’的贵族,不可能对自由民撒谎。您以为呢,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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