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1 / 2)
滨城东部,星海名城纯别墅社区。
夜,已经深了,而且从傍晚就开始下起了雨,此时窗外的雨势已经越来越大了,大有要把天上的水都一次倒完的势头。
星海名城纯别墅社区最中心的楼王,易家豪华的庭院式别墅寂寥而又落寞的屹立在雨幕中,简约却不简单的轮廓透出一股冷清而又高傲的气势。
天空黑沉沉的,即使城市里各处都是霓虹灯和高架桥上的路灯以及高楼大厦上的探照灯,可依然撕不开那厚重的黑幕候。
整个滨城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即使是周身闪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在这黑夜里也都变得模糊不清。
而三楼房间里的布置,却明显的带着喜气,大理石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百合花,而宽敞明亮的阳台上摆放着11盆玫瑰盆栽,凑巧的是,每一盆的盆栽都开着9朵香槟玫瑰花。
雨下得很大,风也刮得不小,好在宽敞的阳台上有透明的蓝色玻璃,所以那11盆玫瑰花并没有被风吹雨打到,依然盛放着最娇艳的花骨朵。
大滴大滴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偌大的落地窗上,搅得窗前的顾安澜原本就略微有些烦躁的心愈加的不安宁。
中午柳玉溪把她送到这里后就走了,旁晚的时候易家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上来问她晚餐想吃点什么,她直接说没饿,不需要准备。
其实不是不饿,是没有心情,而心情向来就是影响食欲的罪魁祸首!
已经是晚上十点,安澜只觉得身上的新娘服万般的沉重,她欲去卧室里的衣帽间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准备休息,起身的瞬间,本能的朝窗外看了一眼,却发现院门口车灯闪过,并且不止一辆。
她的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僵硬一下,垂在衣袖里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细致的眉心悄悄的染上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不过心情却是本能的紧张起来。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这个新婚夜独守空房的准备,因为易水寒已经跟她签署了‘只婚不爱’的协议,所以,对于这新婚之夜,她没做更多的幻想和期待。
所谓的洞房花烛,于她跟易水寒之间应该不会存在,今天,易水寒给了她盛大的婚礼,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而今晚,易水寒估计会去凌雨薇那补给她一个洞房花烛吧?毕竟,凌雨薇才是他心爱的女人,今晚才真正需要他的安慰和陪伴。
楼下有三辆车停下来,因为天空太过暗沉,三楼的安澜看不清每辆车里究竟下来了些什么人,只是隐隐约约的看见好似有好几个人走进了这栋别墅的大门。
安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正欲朝卧室走去,此时楼梯间隐隐约约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似正朝三楼走来。
安澜正在疑惑,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她疾步走上前去,拉开门,邵逸夫扶着易水寒站着门外,而易水寒脸色通红满身的酒气。
安澜赶紧伸手过去帮忙,和邵逸夫一起把他扶进来放在沙发上,然后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她没想到他今晚会回来,更没想到是这般模样回来。
“敬酒的人太多,需要敬酒的长辈也不少,我们几个都挡不过来,水寒喝了不少的酒,”邵逸夫略带歉意的给安澜解释着:“水寒就交给弟妹了。”
“辛苦了,”安澜赶紧给邵逸夫道谢,声音温和恬淡,恍如静潭里悄然绽放的那朵莲,没有惊艳的容,亦没有浓郁的香,只是美得安静自然。
邵逸夫客套的说了‘不辛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然后就迅速的走出门外去了。
邵逸夫离开后,房间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易水寒高大的身子倚靠着沙发,即使因为醉酒浓眉难受的拧在一起,但是正张脸依然透着不容忽视的英气。
而他身上的西服没有系纽扣,只是很自然的散开着,里面是微微湿了的米白色衬衫,领结已经松开到一边,衬衫上方的纽扣也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健康的小麦肤色来。
易水寒的脸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忽明忽暗,熟悉而又陌生,抿紧的薄唇透着冷冽的气质,就算是他微眯着眼,靠在那也给人一种雄狮的霸气之感。
安澜只觉得这样的易水寒是陌生的,记忆中的他是滴酒不沾的,是温润如玉的,五年前的易水寒,从未给过她强势霸道的感觉。
<她从来未曾服侍过醉酒之人,即使16岁前在国内也一样,因为父亲顾云博没有嗜酒如命的嗜好,而她在多伦多也不曾和嗜酒之人做过朋友。
看了眼靠在沙发上满身酒气的男人,她认命的叹息一声,转身朝楼下走去,三楼到一楼的楼梯间非常安静,想必易家人都回房休息去了。
一楼的厨房亮着灯,她悄悄的走进去,下午帮她送点心的张嫂正在煮宵夜,见她进来,赶紧问她是不是二少要吃宵夜?
她摇摇头,低声的说易水寒喝醉了,她得给他冲杯盐水送上去,解酒的方法她就只知道这一个,别的都不知道了。
晾好开水,放了食盐,待水温了才端上三楼来。
刚走进门,都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昏暗里,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顾安澜?”
安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手一晃动,手中杯子里微温的食盐水洒落几滴出来,落在茶几上,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恍如钻石一般闪亮。
安澜顺着声音抬眸,看着深卧在沙发里的男人,借助昏暗的灯光,发现他正用手揉眉心抬眸来打量着她——
而他的视线和她的视线在空中焦灼的对上,黑眸对上黑眸,有那一瞬间,安澜恍如有种触电的感觉,一时间居然忘记把视线撤离。
灯光下,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而借助灯光折射出来的光芒又恍如苍穹的星星一般闪亮,虽然是醉酒归来,却又没有像一般嗜酒如命者那样烂醉如泥,此时看着她的神色,恍如是刚睡醒的豹子,黑眸里散发出精锐冷冽的锋芒。
她忙把视线撇开,略微低头,手里端着微温的水杯,站在大理石的茶几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杯水才好。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随着雷声劈过,刚刚没来得及拉上落地窗帘的房间因为这道闪电的缘故一瞬间亮如白昼。
沙发上的易水寒停下了揉眉心的动作,清冷的眸光直直的打在她身上。
“顾-安-澜?”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缓慢而有沉稳,好似要再次确人一般。
安澜深吸一口气,他这是——深怕自己认错人了么?
“是,”她清冷的嗓音带着淡然:“不好意思,今晚站在这的人是我。”
易水寒深邃的眸子忽暗了一下,嗓音依然低沉暗哑:“还站那干什么?难不成你手里的那杯水不是帮我准备的?”
安澜这才反应过来,还是将这杯已经不温的水递到了他的跟前:“这是食盐水,听说食盐水能解酒,只是可能有些咸,你别挑嘴。”
他嘴角拉扯出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她还记得他挑嘴的毛病,不知为何,他心里那一抹喜悦就悄悄的荡漾开去。
安澜把水杯送到他跟前,可是他居然没伸手接,她有几分无奈,正欲把这杯水撤走,没想到他却在此时抬起手来,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杯子,然后缓缓的送到自己的嘴边,薄唇微启,再慢慢的喝着。
安澜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的站在沙发边,他把她端着杯子的手一起握住,她动弹不得,只能就这样任由他握着,寄希望他能快点把这杯盐水喝完。
而她站在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的头顶,那上面依然还有记忆中的两个漩涡,顺着头顶看下去,浓眉已经略微舒展,因为喝水的缘故眼眸微垂,长长地的睫毛跟蒲扇一般浓密微翘。
他依然如五年前一样俊美,她深吸一口气,再往下看,然后,目光停留在他衬衫领口深处,那里,一道不深不浅的唇印正安静的绽放着,就好似一朵盛放的玫瑰。
她只觉得心口微微有些泛堵,隐藏在最深处的刺痛迅速的涌上心头,一瞬间席卷着她的五脏六腑,痛得她身体颤抖额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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