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且向幽冥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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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那边一刀劈了张团练,西门庆这边也早冲着蒋门神扑來。

鸳鸯楼上三贼中,蒋门神是个最有勇力的。奈何此时吃得醉了,待见了武松和曾经打得他落花流水的西门庆,更是失了魂魄,哪里敢來放对?颤巍巍站起來想要逃跑,却已经來不及了,只见当头一道青光劈下,只觉得脑门上一阵剧痛,暗呼一声:“我这番死矣!”人已经歪倒在楼板上。

正因将死而恋恋求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脑袋除了剧痛之外,却是安然无恙,再一细冷笑着的西门庆握刀的手势,蒋门神才恍然大悟----原來,西门庆这劈面一刀,是用刀背砍的。

这一下死里逃生,今天喝了的酒尽皆化作了冷汗,只是由生到死,又由死重生的走了一转儿,却惊得蒋门神手酸脚软,全身上下沒了半分力气。

正庆幸自己又有了苟且偷生的希望之时,西门庆伸出了手,一把将他揪了起來,往桌子上一放,将刀在脸上搁着。蒋门神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透骨髓,浑身上下汗毛直竖,想也不想,便脱口道:“西门庆爷爷饶命!”

西门庆盯死了蒋门神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蒋忠,你一身的好武艺,若是安安分分的研习武德,传授弟子,也不愁不成一方之望。谁知你仗武卖身,投入赃官门下做走狗,把良心一笔勾倒,这是你一该死!你收了徒弟,却只教他们武艺,不教他们德行,任他们为祸人世,坏了多少江湖好汉的名头?你为师不尊,误人子弟,这是你二该死!快活林擂上,我良言相劝,你早该回头,谁知你忠言逆耳,反视我为寇仇,和赃官布下重重圈套相害,这是你三该死!”

蒋门神听了这审判般的话,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却哪里挣挫得起?却见西门庆眼光转厉,蒋门神一颗心顿时象被浸入了冰水盆里泡着一般,耳中只听西门庆的话声宛如从天外飞來:“阴曹地府,望乡台上去喝孟婆汤之时,先好生告诫自己,來生來世,做个好人!”

痛斥完毕,西门庆手起刀落,飞泓惊艳处,蒋门神性命便已了帐。西门庆还刀入鞘,却和武松并排一站,抱臂冷冷盯着张都监。

张都监虽是武官出身,但他这个武官,却是习文不成,学武又不就,这才花了一大笔金银财宝,硬生生的买了个小官儿当,逐年家盘剥百姓喝兵血,又跑又送,铢积寸累的升到了兵马都监的位子上。仗着孔方兄的势头,吃喝嫖赌的习气他是样样俱全,但说到临危不惧的胆气,却是半分也无。

如今张团练、蒋门神两个党羽俱死,脚下的铜铃机关突然间失去了作用,又被西门庆和武松两头大虫盯着,张都监早已吓得木了。张团练还知道张嘴呼救,蒋门神还知道开口求饶,张都监却是魂飞太虚,躯壳里只剩一片空白,几乎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

西门庆见月光已经偏转,武松却只是冷眼着张都监,刀光凝碧不动,忍不住催促道:“二哥,更深了!快快了结了这狗官,你我兄弟好走路。”

武松深吸了口气道:“三弟,我在犹豫。”

西门庆闻言倒是愕然了一下:“二哥,有何可犹豫的?这等狗官,一路升迁,也不知刻薄了多少百姓的命血,今日只让他一命偿还,已经是便宜他了!”

武松舔了舔嘴唇,摇头道:“三弟,我不是犹豫这个,而是犹豫----我要不要进后宅去,把这厮全家都杀了!”

西门庆听着一惊,又听武松道:“若依我本性,姓张的狗贼骗得我好苦!只杀他一人,焉能出得尽我胸中恶气?但这些天來,三弟指点我的那几篇文字,我都读了,虽然读的粗浅,但其中的道理,却大致是不错的。因此我心上才又犹豫起來……三弟,你且來帮我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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