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三七 万般皆不去,唯有业随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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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柄在大雄宝殿倏然而去,此刻却安安静静躺在林辰背后的不凡古剑,更是验证他们的猜测。

看到这几位当世佛门大师目光看来,侥是林辰生性无忌,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连忙上前见礼,道:“小子林辰,见过诸位大师,小子法宝不知仙家佛境,胡乱闯祸,还望各位大师见谅。”

“施主不必多礼,看到施主醒来,老衲也甚感开怀,善哉善哉。”燃苦大师微笑说着,声音苍老而和蔼。

不知怎么,时隔多年后,再一次真正面对这位玄门中德高望重的神僧,林辰原本有些动荡的心怀,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见得燃苦大师并无责备之意,他直了直腰,端正衣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淡淡笑道:“当年大师一番因果业报之偈言,在下至今仍印象尤新,这些年每经磨砺,每有不解之惑,回想起来,都另有一番体悟,大师苦心,在下感激不尽。”

林辰此话绝非虚言,当年青云道场之上,在昆仑兴师问罪,他千万罪孽加身之时,燃苦大师对他所说的那几句话“假使千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旁人看似无意,但过中所蕴含点化之深意,也只有林辰一人真切感受得到。

燃苦大师微微一笑,道:“施主心境真如,生性仁厚,这人世间是非曲直,恩怨情仇,不管如何,本就是万般皆不去唯有业随身,一切自有其因果定数,老衲当日也只是随口一言,施主不必介怀。”

林辰默然片刻,嘶声笑道:“大师所言甚是,小子受教了。”

燃苦大师含笑点头,向他身上打量两眼,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慈悲光亮,手中的念珠也下意识的轻轻转动起来,片刻过后,他微叹一声,道:“施主经过这一段时日静养,身上外伤都大致痊愈了,只是内伤却仍然不容乐观,具体情况,相信施主也心中有数。”

林辰疲倦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笑意,巫帝那一个真言佛印,几乎把他一身道力尽数打散,而且那股奇异佛力,还一直停留在他上丹田气海之中,令他真元无法吸纳天地灵气会聚起来,要想真正痊愈,恢复如初,不除去这股佛力,那也只是妄想之谈,更不要说他之前身上就另有隐患,两件无上神物天生相克,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也好在他身上另有佛力护体,根基坚稳,又有龙丹那几近乎无限的生机支撑着,体魄远胜常人,否则在伤上加伤之下,他如今又岂能安然站在这里。

林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淡淡笑道:“生死有数,小子早已看开,大师这些日子收留小子在此,在下实是感激,只是旁人看来小子早已离经叛道,再留此地,只怕有损贵寺清誉,给各位大师带来麻烦。”

一语话毕,林辰也打定了主意就此告辞,反正他如今孑然一身,去哪里不是去,随便寻得一个地方养伤便是。

没想燃苦大师白眉一皱,随即舒开,望着林辰双眼,平静而正色道:“我佛门一向与世无争,从来就不在乎世俗声名,施主敢为苍生只身闯绝地斩妖邪,功德无量,敝寺为何不敢庇护一个区区个离经叛道之人?我佛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莫说有麻烦,就算当着天下正道面前,敝寺也问心无愧,况且施主身为蜀山燕真人的弟子,难道真的会在意旁人的看法么?”

林辰一怔,自是想不到这位德高望重的佛门大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苍白的脸上又是感动又有几分茫然,他嘴角动了动,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燃苦大师与身旁燃难几位高僧对望一眼,轻叹一声,脸上神色凝重起来,对林辰道:“林施主,有一句话,老衲不知该不该问。”

林辰苦笑一声,心想燃苦大师定是想问幽煌的来历,毕竟九幽玄刹乃不出世的凶邪神物,若任它流落世间放任不管,无论哪里都是一场劫难啊,他暗叹一声,却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只淡然一笑,道:“大师但说无妨,小子知无不言。”

燃苦大师脸上掠过一丝复杂之色,缓缓道:“施主可是知道了巫帝与我寺的关系?”

林辰心中一震,却是没想到燃苦大师会问这个问题,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巫帝欲以天下众生宣泄无尽的孤寂,不惜掀起弥天浩劫,梵音寺不可不能不知巫帝叶菩提的身份,但在天下正道面前,却从来没有听梵音寺提及过,就算当日燃苦大师亲身上蜀山求援,也只说巫帝是梵音寺世代封印镇压的一个绝世妖魔,但转念间他便有些明悟,叶菩提乃梵音寺的先祖,如此一个曾经那般风华绝代的不世人物,却沦为掀起苍生浩劫的魔头,这事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林辰默然良久,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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