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靠谱的二愣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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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櫈头端着一大碗红豆绿豆汤来的时候,就看见杜树挺着腰杆斜坐着,而二愣子流着哈喇子趴在桌上睡着了。瞧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

“这可咋整?”老櫈头看看杜树,杜树仰头看看他。

两人发了会儿呆,最后只好将二愣子连抱带抬地弄上老櫈头原先睡觉的小床,让他先在那里睡会儿,老櫈头又将醒酒汤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瞧着卧房里一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杜树只得跪在床上,将它们一个个捡干净,要不然夜里睡觉多硌的慌啊。

老櫈头从院外拿了两张长条凳来,小心翼翼地将折好的被子搬在上面,明早还得原封不动地摆在床上呢。

正忙着,郝婆进屋来寻老櫈头,明儿还有好多事,她年纪大了,总要提前交代好,以免到时乱了手脚。

老櫈头请郝婆到堂屋里坐,本想给她泡茶,又怕老年人觉少,这会子喝了茶,更不容易睡,只得让杜树去厨房冲一杯糖水。

郝婆一面喝着糖水,一面低声交代老櫈头,人生大事头一回,老櫈头虔诚地看着她,不住地点头,将她的话,暗暗记在心里。

杜树在院里套上了牛车,一会儿郝婆回去,还得送上一送的。

老櫈头家远房亲戚少,不过七八个,都被热情的杜家沟人领回家暂住了,牛二和黑蛟龙喝了酒,跟着杜钟回家挤挤,也不回射山镇去了。

杜梅忙定了厨房,出来见堂屋里还亮着灯,想着不便打扰,便和院里的杜树说了声,准备自个回家。

“天黑透了,我送送你。”杜树不放心地说。

“月亮这样亮,还怕走丢了不成?”杜梅笑着说。

“明儿全指着你呢,就是老櫈头这会儿得了闲,也定是要送你的。”杜树抬脚跟上他。

“二愣子,这会咋样了?”杜梅也没有执意拦他,遂和他边走边说。

“那货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杜树气得踢了颗路边的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噜滚到旁边的小沟里,发出噗通一声响。

“他原就是这样,我只少提醒了一句,就这副死样子,牛哥和黑哥咋也没拘着他。”杜梅走在柳树下,月光穿过枝桠,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在她的身上。

“他八成没和他们一桌。”杜树猜。

吃饭的时候,大家喝酒哄闹,像杜树这样半大的小子,不吃酒,是不给上桌的。杜梅怕牛二和黑蛟龙认生拘束,特意请杜钟相陪,所以杜树没看见二愣子在哪里灌的酒。

“我到了,你慢慢回去吧,早些睡,防着二愣子夜里闹腾。”杜梅嘱咐了一句,开了院门进去了,杜树直等屋里亮了灯才离开。

等杜树回到老櫈头家,就见堂屋的灯熄了,院里的牛车也不在,想来他不在,老櫈头自个送郝婆回去了,好在也不远,过会儿就该回来了。

杜树去看二愣子,只见他鼾打得正起劲,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杜树就去厨房折了根茅草,在他鼻子底下挠啊挠。

“阿…嚏!啊…阿嚏!”二愣子受不住痒,喷嚏连连,他的手胡乱地挥舞,可就是不醒。

“你这家伙,全指不上,一会儿櫈哥回来,我看你怎么给他压床!”杜树锁着眉头,只得看着他又沉沉睡去。

杜树将堂屋的茶杯送去厨房洗洗,又把院里的桌椅板凳归置归置,就听见牛车咯吱咯吱的声音,老櫈头回来了。

老櫈头忙碌了一天,这会儿总算得了空,不过他也只来得及坐下喝杯水,瞧着月上中天,夜又过了一半,只得赶忙去洗漱。杜树原是洗过的,但他怕弄账老櫈头的床,又在井边洗了把脸。

待两人将一条旧褥单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二愣子突然醒了,他口干的厉害,一口气将晾凉的醒酒汤全喝了,倒是清醒了几分。

他见老櫈头和杜树准备睡新床,而他身下睡的是小床,立时不干了。

“我要睡新床!”二愣子叉着腰说。

“就你那浑身酒臭味,莫把櫈哥的床睡脏了!”杜树拦着他,害怕他耍无赖。

“臭吗?明明是酒香!”二愣子抓起前襟,凑到鼻尖闻闻,酒味,汗味还有炮仗的烟火味,简直太难闻了,可他是不会承认的。

“去洗洗,洗洗来睡。”老櫈头眼皮打架了,拿出一套他的旧衣,递给二愣子。

“好嘞。”二愣子抓着衣服,就去厨房打水。

乡人们喝的都是烧酒,八月里出了新酒,虽容易上头,却没有陈酒那般烈,所以二愣子睡了一觉,又喝了杜梅做的醒酒汤,他慢慢缓过来了。

二愣子胡乱洗洗,擦干了头发,套上衣裳,洗澡水都没倒,就趿拉着鞋子跑进了卧房,一下子仰躺在双人床上,张开双臂大叫一声:“好舒服啊。”

床褥上还残留着阳光干燥的味道,新棉絮又暖又软,让人感觉轻飘飘的,仿佛睡在云端。二愣子硬生生挤在杜树和老櫈头中间,杜树嫌恶地将他的手臂拿开,侧身睡了。

一夜无风,月华正浓,老櫈头偏身正对着窗户,想着明日就能见着春芽,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梦里嘴角都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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