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李婉君(1 / 2)
第一皇后朴晴虹的事过去了,然后是第二皇后东方明月的事。
大唐鸿思元年四月八日,东方明月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孩子,是女孩。李鸿思的女儿都叫李婉某,皇帝为了纪念他当皇帝后的第一个孩子,给她起名叫李婉君。
我提着一篮子鲜花去看她们。
作为皇后和公主,她们什么礼物都不稀罕。于是,我从西安县花市的花圃亲自采了一揽子鲜花,有:桃花、栀子花、迎春花、樱花、矢车菊、蝴蝶兰、雏菊等等等等。
春天的鲜花有一点不好:花太易谢。你轻轻一摸,花瓣就像风一样消逝,似乎她们就等着你来摸。生命就像鲜花,虽然短暂,依然要绽放。因为,你不绽放,又能怎样呢?
我走进东方明月的后宫——当初她作为大明的十皇子妃,就是住在这一层。那里,整个楼层都是她一人的。她就是这个小世界的神。当初她当皇子妃的时候多么渴望逃离深宫,然而,转了一圈,依然回来了。
我想起她对我说过的她和皇后赵仪姝的事——不知道她晚上会做噩梦不。大概不会吧。这种大大咧咧的女人应该不会想这么多。说不定,她早把赵仪姝忘了呢。哎,我几乎也要把这个最漂亮的皇后忘掉了——嗯,还有她的龙凤胎。
我穿过礼物堆积如山的外屋。里面有:山东的儒书,山西的煤石,西域的肉干,四川的腊肠,辽东的奶酒,云南的翡翠,等等等等,甚至还有岭南的侏儒小马拴在门口,旁边是各种大小的玩具自行车、玩具汽车,我甚至看见了几件婚纱,婚纱旁边还有几坛新封口的女儿红——二十年后,公主殿下就可以喝着女儿红、穿着婚纱出嫁了。哈哈,真周全。
突然之间,想起一件事。嗯,三岁的事。妈的,我的记忆越来越变态了!
那时,我们家在中原洛北赵家庄的新房刚盖好,它不是我记忆中肮脏局促的旧房,散发着木头和尘土的臭味;而是整洁宽广的新房,散发着木头和尘土的清香。
那时的爹依然年轻,那时的娘依然漂亮。
娘轻轻摘下她从山东带来的首饰,把它们藏在土炕里;爹默默把他从山东带来的瓷器收起来,藏在土炕里。
他们说:“等大牛长大了,就用这些给他娶媳妇,这些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呢,乡巴佬们怎么会见过?”
妈的,我有点想流泪。
为什么人们总是干些虚无缥缈的事?
人活在当下,而不是活在想象中。
我走进皇后的寝宫。
皇帝李鸿思在,皇后朴晴虹也在,东方永白、东方永武、东方永义也在。还有其他一圈人也在,阿猫阿狗的。
东方明月靠在一堆丝绸被子上,望着怀里一个紧闭眼睛的小婴儿——那就是她的小公主,和三年前她儿子出生时一样的情形。而此时,她儿子李长江正趴在床上,用小手轻轻摸着他妹妹的脸蛋。
我把一篮子鲜花放在东方明月的旁边。
她立即闻到了这些花香。她说:“谢谢你,东方驹。”
我说:“不用谢,我叫陈驹。”
东方明月从花篮中抽出几支青色的月桂——我采了一揽子鲜花,而她唯独抽出花最小的月桂——把它们编成了花环,给小公主戴上。
如此神圣。
如此纯洁。
如此无辜。
我说:“就像圣女一样。”
东方明月大笑。
我说:“说不定就是。听说,圣女会转世。每当一个圣女死后,另一个圣女就诞生了。哈哈,说不定前些天圣女就死了呢。”
当然,我说的是李玉秦,而不是李玉瑶。她们之间的区别只有很少人才能懂,即使是在这个最高权力的房间里,也只有不到四五个人懂。
而东方明月懂,是因为我闲得无聊会把这些事情对她说,我甚至说了把李玉秦逼走的事。
李玉瑶一直活得好好的,但李玉秦就很难说了。她放弃了她那无上荣光、无上权力的圣女身份,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来历不明的女人。
在这个世界上,这种女人很难活下去的——就像当初的我爹我娘。
我甚至敢说,假如我是这种女人,我连一分钟也活不下去。
东方明月大笑,她摸着小公主的脸。她说:“我可不想。谁也不能把她从我手里夺走。”
她望着她,就像母亲望着女儿——然而正是母亲望着女儿。
人们也都说小公主好漂亮。有人说她长得像皇后一样漂亮,有人说她长得像皇帝一样漂亮。
东方明月抱着公主,让我看她。
我:“她大腿上有个胎记。”
东方明月:“很小,长大就没了。”
我:“这种胎记是不会消失的。”
东方明月:“没关系的。”
我:“鼻子有点塌啊。”
东方明月立即生气了:“长大就好了!我小时候也是塌鼻子,长大就好了。”
我:“未必……”
东方明月大声说:“你出去!你怎么这么烦?”
很好,反正没话说了,我可不想干守在她床前没话找话说。
人们的事儿总是很多,皇家的事儿更多。小公主满月后,皇后东方明月要回家省亲了——甚至皇帝也同行。
皇室临幸凉州城,多少年来第一次。
对皇室而言,这证明了西凉省对皇室的支持。西凉作为京畿北大门,作为军事大省,实力一向不可小觑。
对西凉而言,这证明了皇室对西凉的支持。西凉作为草原省,作为一个被内地农业省瞧不起的“草原省”,自然需要皇室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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