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帝京之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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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叙述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说下朝廷的情况,再说下东西长安的情况。

我想了想,如果不算其余各省,长安朝廷有这几个势力:

辽东派。辽东来了好多官员,辽东军也来了几百万。他们的死敌是京畿派。

京畿派。也就是京畿土著士族,人不多了,就几十家,最大的是弘农杨氏。

官僚派。就是皇官、京官们。现在没有元老会,内廷名存实亡,沦落到跟后宫太监一样惨。赵余央、张强生、卢子罗、赵普民、陈恩泽,还有我,大概都能归入这一类。

士族派。以杨明阳为代表的这一群士族。其余诸省的封疆大吏都或明或暗地支持他。不严格来说,吕承志也能归入这一派。

近臣派。指郑安民、安宁日这些人。他们成天和皇帝在一起——甚至睡在一起。禁军和皇军归他们指挥。

西长安依然是一片工地,只有皇宫完好。皇宫周围有几百万住在帐篷里的军队。此外,京畿和外省的平民都在西长安日夜建设着。皇帝说,谁建成了房子,土地和房子将永世归他所有,因此西长安呈现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

东长安依然繁华,除了皇宫是一片废墟。朝廷机构、各地行馆都在东长安。东长安的士族似乎比平民还多,城区繁华到不可思议。

朝廷首先讨论的是:西长安建成后,要不要把西长安的屁民强行赶走。

除了杨明阳和张强生,所有人都同意把屁民强行赶走。

杨明阳觉得应该先制定律法,然后按照律法给屁民几个铜元,然后给他们一张奖状,最后把他们赶走。

张强生觉得把他们赶走,他们必定会谋反,因此倒不如把他们全杀掉。

人们争吵的时候,皇帝李鸿思怒拍龙椅:“不要说了!我堂堂大唐朝廷,说话能不算数吗?我们说西长安给了人们,西长安就是人们的!”

张强生上前,说:“陛下,做出这个承诺的可是共治朝廷啊。而且,当初钱照定是下定决心骗人的。他准备建好城后,就把人们都赶走。陛下……”

皇帝说:“他们说的话,我也要负责!”

张强生继续说:“陛下,你看,这就是一个悖论。如果你没赶他们走,人们不知道你没赶他们走,他们就会不尊敬你,因为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你赶他们走,人们也不尊敬你,因为你违背诺言。你先说赶,然后不赶,人们更不尊敬你,因为你不但违背诺言,而且还软弱无能。”

皇帝明显不高兴了,他说:“那你说咋办?”

张强生:“一了百了,把他们全杀了,就当什么都没存在过,这个悖论也不存在。”

皇帝怒拍龙椅:“够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盛唐殿里安静下来。

张强生神色很尴尬。

一旁的郑安民也说:“皇上以民为天,你为什么拆皇帝的台?”

张强生:“我是为了皇帝好啊。”

皇帝的脸色愈加阴沉。

此时,赵余央上前,跪拜,说:“陛下,张强生完全是依靠钱照定的教诲而为。再说,他这完全是为皇帝所想,没有任何私心。”

皇帝脸色舒缓了,说:“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西长安就这样了!”

下面讨论的是大唐帝国的首都问题。

第一,这是一个定义问题,从哲学上讲,是概念的指代问题。

东长安称自己为长安,把西长安称为长安县;西长安把自己称为长安,把东长安成为长安县。

因此,尽管他们达成了协议,说帝国的首都是长安,而不是长安县——他们在协议书中还颂扬了伟大的长安,鄙视了渺小的长安县——然而这个协议是个伪协议。

如果你以为他们真的达成了协议,那就太弱智了。这个协议就是废物一个,就好像你问“什么是人”,回答说“人是人”——这是屁话。

他们以为他们达成了协议,其实并没有。最后吵了半天,大家总算对“东长安”“西长安”“长安”有了概念上的定义。

从这天起,“长安”这个词就不存在了。假如你邮寄信件,你在信件上写“寄往:长安”,邮驿完全不知道你是邮寄到西长安、东长安,还是西安县,他们不会去试错,而是直接把你的信扔掉!

第二,首都的意义。

对我这种叛逆的家伙而言,我完全不懂首都有什么意义;也只有我这种不懂首都意义的人,才会思考首都的意义。

世人说,首都是首善之地。首都没有户籍制,没有保甲制,没有供给制,一切都是完美的。自由行走,免费供电,免费住房,免费教育,崇高的地位,丰富的生活,宽广的见识……

然而,“好”凸显了“坏”,或者说,在“极其坏”的世界,“一般坏”就是“好”。首都的“好”不是因为它“好”,而是因为外物的“不好”,而且是因为外物的“故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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