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长安初见(1 / 2)
出洛阳城和出县城差不多,只不过前者更加繁琐,士兵至少是后者的几十倍,大批的省兵和皇兵把所有人查个底朝天。
两辆车,八个人,沿着洛阳城墙根行驶,驶过洛阳城东的角楼后,再一小会儿,一座灰色的大建筑出现在车前。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火车站”了。
前面有大量的沙袋和栅栏,大批的兵户。甚至还有一辆奇怪的车,轮子有八个之多,窗户有一堆,车身巨大无比,全身披着涂成绿色的铁甲,上面有一把极大的机枪。
我问旁边的大高个儿,那个被东方永白带回来的人:“这是坦克吗?履带和炮管还没装?”
他摇摇头,说:“不是。这是装甲车。坦克更大更高,有履带,上面有一门大炮,一辆坦克就能打下一个县城。”
东方良下了车,说:“都下车吧。火车站到了,我们该换火车了。”
进门前,我们被更加严格地搜查,连东方永白都被搜得仔仔细细,我和那两个新人的行李都被翻个底朝天。
进大屋子,里面的人不多,但都是士族——平民自然是进不来的。
对面的墙壁有几个落地玻璃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有四条延向天边的铁轨,这是两条相向的铁路。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铁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终生见不到铁路这种东西。铁路比皇道更加高级,只有四京才通铁路。
正观察着,就听到低沉的咣当咣当声,然后是更加响亮的汽笛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不一会儿,一辆钢铁巨无霸在两条铁轨上驶来。它比外面那个装甲车更高,更长,更奇特是,它后面接了和它差不多大的十几个车厢。
我震惊地想,这得需要多少汽油才能让这种怪兽走上几百几千里,当初是谁设计,又是谁制造出这种东西的?拥有这些可怕力量的人将是不可战胜的!
我:“我们上去吗?”
东方良:“这不是我们的火车。还要一会呢。”
东方永白:“赵大牛,你要好好谢谢东方良呢。昨天他想出了让大管家出马来对付东方贵这个老家伙,居然成功了。而且他力荐你来去京城会试。”
我:“东方世家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永远忠于东方世家!”
东方永白:“嗯,给你们介绍下,这边两位是河北的赵成启,山东的孔长岳,都是我带过来的。”
我对他们说:“幸会幸会,在下中原洛北赵大牛。”
其中一个白白高高的说:“幸会幸会,在下河北邯郸赵成启。”
另一黑黑矮矮的说道:“幸会幸会,在下山东曲阜孔长岳。”
显然前者去参加武试,后者去参加文试。
过了几十分钟,又一辆火车鸣着笛过来了。
这个火车和前一个不同,前面是十节黑色的货厢,后面是十节黑色的货厢,中间是几节绿色的客厢。货厢都是封闭的,客厢有很多窗户,里面有不少人在向外张望。
东方良:“就是它了。”
我们一行六人,东方永白、东方良、东方天,还有三个新人,上了火车。
那节车厢有几十个座位,一半座位空着,我们坐下,并没有连在一起。
我东张西望地观察。大部分人都是去会试的,有些书生还在背“会试真题标准答案”呢。很多人在聊天,有些聊会试,有些瞎聊。
火车慢慢地开动了,加速度很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声音很响,咣当当的;车身很晃,上上下下的,但一会就习惯了,以至于后来都忘了火车在急速地开动。
窗外,树木和围栏飞速地朝后掠过去。
离家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东方永白闭着眼靠着座位养神,东方良也在闭着眼,东方天坐得笔直,眼睛直直看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我第一次做火车,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形,心里其实很想和旁边的那两个人说话,很想和那些会试的同年讨论会试甚至各自的家乡,但东方永白他们在旁边。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几乎要了我这个话唠的命。
只好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路看了下去。大部分景色都是封闭的栅栏、树木和沟壑,偶尔看见行人,有时候透过破损的围栏,依稀可见灰蒙蒙的村庄。
火车经过了数个郡的停靠,到了斜阳西挂的时候,终点站长安到了。
长安!
我激动地站起来,双腿打颤。
帝都长安!
神京长安!
我拖着两个大行李,跟着人群下了火车。
皇帝的画像遍布每个房间,龙旗挂满每一个窗口,穿着黑色制服的禁军堵在大门口。
禁军!
禁军!
禁军!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禁军。
他们穿着黑色制服和黑色军靴,戴着黑色头盔,人手一把枪,有些是手枪,有些是步枪,还有人手握冲锋枪。禁军果然是禁军!大明施行禁武令,连买把菜刀都要登记批准,何况是枪。据说省军一个军几万人都没几支枪,而禁军竟然人手一支!
相比军装和武器,禁军的表情才令人胆寒。他们表情严肃而坚毅,仿佛掌握着真理和权力——好像真的掌握着真理和权力——他们本来就掌握着真理和权力——让人无法想象他们都是些太监!
一个腰间别着手枪,臂膀戴着红袖章的军官在喊:“别耽搁,都快走!”不时地踢行人一脚。
我怀疑,他敢不敢踢东方永白呢。我想,肯定敢的。皇帝杀士族就像人杀鸡一样正常,禁军就是皇帝的意志,他们为什么不敢?
出门检查时更加严格,出口有很多个门,每个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正排队呢,门口有些吵嚷。
一个禁军对一个明显是应试的、衣着华丽的书生大声说:“赶紧回去找!滚开一边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