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身体就是盾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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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车到了医院,觎望西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给黄卫国、赵寒冰、季森包扎伤口,黄卫国的左腿中了一枪,赵寒冰的右胸中了一枪,季森的左手中了一枪,只有白秋露的脖子上擦破了点皮,看起来是最轻的伤了,但也最靠近死神,因为,如果子弹是靠近喉咙,那么,白秋露被推进急救室的机会都没有。但在这样的决战中,似乎死才是荣誉,伤口才是勋章,活着才是耻辱。黄卫国看着白秋露不自在的表情,明白了白秋露的想法,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伤得不重?我们拚死是为了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不是为了什么荣誉和勋章。

白秋露说:总有一种偷生的感觉。

黄卫国说:秋露,我们可以以死相拚,但不等于是来拚死。

白秋露说:你这样说我心里会好受一点。我估计“克格勃”的狙击手现在还像幽灵一样的守在辛格博士府邸的附近,我得赶过去。

黄卫国说:行,你赶快过去。没有我们的人在特使身边,总担心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谁知道CIA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那次南非之行,成功地完成了对中国特使的保卫任务,觎望西又一次用他的身体宣誓了他对组织的忠诚,白秋露也是从这次南非之行开始爱上觎望西的。就是这样一个代表着忠诚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变节者?白秋露找不到理由,组织上也还没有找到理由,一个用身体作为盾牌守护忠诚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变节者?就是这个男人,他对国家的爱远远胜过对自己的爱,远远胜过对家庭的爱,他怎么可能是那个背叛他深爱的国家的那个人?

不要说白秋露不相信,我的父亲黄卫国也不相信。

在那个年代,白秋露、赵寒冰、季森、觎望西和我的父亲黄卫国都是为了国家生死与共的人,他们为国家而工作,为国家而活着,忠诚是他们唯一的信仰。在1983年的春天的那个绝望之夜,我的父亲黄卫国不敢去想觎望西失联的事,因为这不仅仅是让白秋露崩溃的事情,同样是让我的父亲黄卫国崩溃的事情,组织上也不愿相信觎望西是那个变节者,可觎望西的失联已经是事实,在革命队伍中,开始十分忠诚后来不忠诚的人早就有这样的例子,在事情定性之前,除了风险控制,还能做什么呢?谁都不愿看到觎望西是那个变节者,但万一是呢?我的父亲黄卫国有一种要疯掉的感觉。他比白秋露更不愿看到觎望西是那个变节者,这不仅仅是觎望西与我的父亲有生死之交,而是在我父亲的心里一直爱恋着白秋露,他不能成为白秋露的爱人,但他希望觎望西是那个一辈子守护白秋露的男人,如果觎望西被定性为变节者,那对于白秋露将是万劫不复的打击。在那个绝望的夜晚,我的父亲黄卫国的灵魂和身体都经受着极度的煎熬。“备用系统”在那里?他多么的希望在这个夜晚觎望西突然出现,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到从前。他甚至不知道风险在一秒一秒的扩大,但他明白如果找不到“备用系统”将会发生什么,是的,从曼哈顿的黑暗之夜到中国科学家的被逮捕,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和开启“备用系统”,那么,系统风险带来的损失将是无法估量。

我的父亲黄卫国仰头疯子一样的念叨说:“干旱的坝子”是什么?什么是“什么是干旱的坝子”?来人啦?有人没有?快给我找北大的民族语言学教授?寂静的夜晚,我的父亲黄卫国的疯狂的凄厉的声音像是撕裂天空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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