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劳什子种田系统(1 / 2)
顾南桑道:“不如你问问二牛,把你家锄头藏到后山哪里去了?”
她这话一出,原本都看着小院里的人,纷纷把视线转向了李二牛。
李二牛今年不过十岁,他哥哥李大牛比他大一岁,两人站在一起,都是一脸憨厚的样子。但李二牛明显局促不安,他紧紧攥着灰蓝色的衣角,目光闪烁,听见顾南桑的话之后,更是倒退了一步。
李长生眼珠一转,立时沉下脸,表情不善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瞎说,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娘偷东西,你乱泼脏水!”
其实他一眼就看出李二牛的异常,自己的孩子,哪有看不懂的,看来锄头丢失的事情,果真与顾家无关。
但方才已经答应顾南桑,没有找到锄头就要多赔一把给她,这怎么行?李长生便一口咬定许氏不放松。
许氏气得脸红耳赤,怒目道:“李长生,因你我都是邻里,我方才对你客气几分,你休要得寸进尺,含血喷人!”
顾南桑听得暗自摇头,跟这种无赖地痞,还能讲什么道理不成?
她冷冷一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堂而皇之进了我的家门翻找东西,造谣诽谤我顾家的名声,自己丢了东西,竟还赖上我们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娘,我们报官!”
穷山恶水出刁民,荷花村并不算非常偏远落后,距离最近的安平城也不远,因此还是有些惧怕的,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退缩了些。
民不与官斗,他们自然是怕的。
赵桂花也是慌了神,毕竟捉贼拿赃,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李长生却是不惧,他道:“好,那就请村长来评理!”
“不必了。”顾南桑道:“我爹生前虽说只是中了个举人,但好歹能见县官不跪,想来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只需要官老爷秉公办理即可,村长有村长的家务事要忙,这些小事,就不麻烦他了。”
她这话一出,好多人都是吓一跳。
是啊,顾从之生前就是秀才,已能见县官不跪,甚至不必缴纳赋税,十里八乡难得有个读书人,村中的私塾向来都是顾从之在授课,好多人家的孩子都是顾从之教导过的。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的举,但顾秀才向来博学多识,万一……是真的呢?
读书人向来地位崇高,何况顾从之生前还有功名在身,李长生只是一个种地的,难免心生惴惴。
顾南桑眸光锐利,冷冷地看着李长生,九岁的孩子,居然让他有了一丝心虚的感觉。
李长生是村长李长庆的弟弟,村里人都知道,也因此,他有时候蛮横不讲理,占了许多人的便宜,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他刚才提出找村长,自然是有把握哥哥会帮自己,谁料顾南桑竟说出这番话,倒是把李长生两口子唬一跳。
顾南桑无意与他们有过多牵扯,再度看向李二牛,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满是鄙夷和不屑:“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爹便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谁曾想,教出了这么个恬不知耻、有辱师门的学生,黄泉之下,不知能否安息!”
李二牛倒退数步,耳根子红得通透,黝黑的脸上都泛出红光,他眼里积蓄着泪水,倏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娘!”
赵桂花还在和李长生交换眼神,突然听见这一声凄厉的哭喊,还以为儿子怎么了,忙跑过去拉他:“二牛,这是怎的?”
“娘,我们不找锄头了,我们回家。”李二牛哭泣着,抱着母亲使劲摇头。
众人听了顾南桑的话,原本尚有些迷糊,这会看见李二牛的反应,都明白过来,想必这李家丢的这锄头,必是和李二牛脱不了干系。
李长生眼看势头不对,又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气得心头火起,冲上来就给了李二牛一个巴掌,恶狠狠道:“抽哪门子风,给老子起来!”
李二牛原本就是忠厚之人,听了顾南桑的话,心理防线已然崩溃,哪还经得住李长生这一巴掌,这下更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爹,爹!我今日下田,不小心挖到石头,锄头豁了个口子。我怕挨打,就藏在后山了,我们回家,不找锄头了,不找了!”
“放你娘的屁!”李长生气极,又要打他,被赵桂花拦了,气得一跺脚:“这顾家不干净,你是被什么东西上身迷住了,说胡话!”
顾南桑另一只鞋子直直飞过来,落在李长生身边,又溅起一地泥水,稀稀拉拉落在李二牛脸上头发上,更显得狼狈不堪。
“我看是放你娘的屁!”顾南桑学着赵桂花的样子,单手叉腰,冷声呵斥道:“你嘴巴不干净,你儿子手脚不干净,你们一家子黑心肝的都不干净,脏了我顾家的地,滚出去!”
正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东青小子回来了!”
顾南桑打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灰褐色短打,身量瘦高,面相周正,皮肤黝黑,眼眸清亮的少年拎着一个大包袱快步跑了过来。
这是顾东青,顾南桑的大哥。
顾东青早在进村的时候就听邻居们七嘴八舌讲了个清楚,因此拎着包袱就冲进了自家小院,看见妹妹两脚踩在泥地里,娘亲怒目而视,弟弟红着眼护在娘身前,他一下子就沉了脸。
他弯腰捡起妹妹散落在地上的两只鞋子,放在她脚边,温声道:“南桑,把鞋穿上。”
顾南桑看似强势,这样泼辣的样子也是唬住了不少人,许多人都不知道,平日里温和秀气的小丫头竟也有如此剽悍的时候。但她其实已经是外强中干,本就大病初愈,哪还经得起这折腾。
她依言穿上了鞋子,努力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道:“大哥,你在城里做工回来了?”
“嗯。”顾东青点头,又捡起地上那把生锈的小锄头,冷冷看向李长生,道:“顾家是有男人的,即便我爹去了,也轮不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放肆。有什么事情说不通的,自去报官便是。”
他虽然才十五岁,身量也单薄,却都已经长开,比起李长生短小的个子来,要强势不少。加之他气质沉稳,不似顾南桑那般言辞逼人,却有一股别样的魄力和威压。
李家两口子眼见着是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惹了非议,当下也不多言,李长生狠狠地在李二牛屁股上给了一巴掌,吐了两口浓痰在地上,冷哼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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