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真(1 / 2)
筠华因着墨昶不知已是心绪不宁了几回,王府中一切相安无事,瑶光阁那边亦是平静着,惹不出什么事情。
墨昶这边,闽南那边的事儿算是完结,灾情已是得到了控制,许大人已是将将关事宜接手于当地官员,便是起身回了金陵。
金陵没的大事儿发生,寒君斋中,来的人大抵也只是萧瀚,前几日送了请帖过来,是与薛瑾的婚期,薛瑾这几日忙着婚嫁之事,被薛夫人拘着,筠华也是不得多与相见,萧冉音那边也是与裴翊一道狩猎什的闹得欢快,一时间倒也是没有与筠华说过话。
一切都是相安无事,平淡无奇。
筠华闲来无事,总会是闲着出去走走,这日连习珍与卉秋都是没带着,走着猛然间抬头便是瞧见了“寒君斋”三个大字。
筠华见着步子亦是一顿,停在原地竟是不知道做出怎样的动作。
不知停了多久,筠华终是抬了步子,进了去。
筠华环顾四周,一样的陈设,案几上的香炉袅袅熏烟冒着,和着好闻的墨香,充斥在屋内,却是不见墨昶的人。
步子缓缓抬起,到了书桌前,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满案的公文似是从不见少,每每筠华送些东西过来时,墨昶若不是在凝眉思索,便是抬笔疾书,从不见闲着。
世人都道湛王位高权重,一人之下,甚至那一人都是可以随意顶撞了去,但他们皆是不知墨昶案头的公文比之那张龙椅前的,只多不少,于墨昶这边的时辰,只恨不能在多一些。
墨昶似是从来不惧筠华将这些东西看了去会是有怎样的后果,有时甚至主动询问这筠华有些事儿,筠华也不主动过去看着,只到了墨昶问得时候才是接上几句话。
筠华没有动他们的心思,却是被一摞公文之下的一本册子吸引了视线,大小比公文大出了一些,不同于一般书册的古板深蓝的封面,而是用着上好的梨花木。
筠华轻手轻脚的将那东西从最底下拿了出来,上头竟还是被雕刻了小小的一朵睡莲,还是衍生出其他几道纹路来,看着显出几分笨拙来。
葱指轻抚上去,凹凸不平的触感直白地告诉着人雕刻之人的手法稚嫩的很。
筠华缓缓翻开,细腻的纸张摸着触感极好,上头的小楷透着一股力道。
“乾帝三十八年,西北荒漠,吾与其初见,她道唤她阿姒便好,是年,吾被逃难与此,不敢告其名讳,故称阿湛……翌日,吾于农家小屋醒来,见其着布衣而灼灼其华……”
“虽为大漠人,却只性情豪爽而不见粗俗,不喜女工而恋庖丁,所做之食,可口不失该有之风味……不落诗书之教,更有马上风采,虽只两日,所见颇多……”
“今日为其及笄之礼,吾偷潜莫城得以一观,无铺张,唯亲眷在旁,戴及笄之冠,宣以成人,笑靥如花,周遭失其芳华……”
“文帝三年,三月十九,苏氏回京,吾于金陵门外静静候其队伍,虽见而不得上前……三月二十,以防他人求苏氏女,吾求皇后下赐婚之旨,吾知安氏安凝恋湛王妃一位已久,安氏不轨亦久之,恐其遭安氏歹计,故迎安氏女入府……”
“三月三十,求解于惠安,只道情在而心领神会,无情责则嫌半句多,因是不得宣扬,故以面具覆面以掩容貌,出门却见佳人等候已久,金陵温柔水色,润其筋骨,柔色一片。”
“文帝三年,四月初八,终迎心中人进府,佛若婵娟,动人心魄,不见羞涩,平静以对……心中欢喜,欲揽温玉入怀,却恐安氏生疑起歹心,无奈离去……”
“袁定袁利一案,忙之焦头烂额,闻其往镇泉寺会见裴翊,虽知无关风月,却不信吾而交与他人经手操办,怒而不得法……”
“安凝诊出有孕,吾只念可与其释先前之误会,却见安凝诬其欲害其子,吾虽知来由却不得禁足姒,夜半欲探其安危,却被侍女警觉,无果而返……”
“除夕之夜,吾做好万全之算,死胎已落,矛头剑指吾姒,为迷安氏,不得已将手边茶盏置出,只道尘埃落定释其所有,却不想因伪甘棠之殁而万念俱灰……其心痛吾却不得解释,翌日求吾欲回苏府,不愿囚之故点头允之……”
“不知其情之所起,欢喜其情之所动,却时时压抑,不解其故……偶见其醉酒于一隅小亭,才知其原以为吾心中另心有所属……”
筠华细细看着,手不知从何时开始颤抖不已……
开门而入的声音叫筠华一惊,手中的册子滑落,发出异常清晰的闷声。
墨昶见着筠华惊慌,又是眼尖着瞧见了筠华原本手上的册子,神情却是没有多少的变化,关上门,缓缓走向筠华。
筠华被墨昶拉到怀中,力道十分的霸道,唯恐失去了什么珍宝一般。
“阿姒……”头顶的声音轻轻起来,无比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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