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笑(2 / 2)
饶是甘棠,也是瞧出了筠华的神情过于平静,有些不寻常之处。
“出去,跪着吧。”筠华瞧了瞧身侧的卉秋,卉秋会意。
甘棠虽是没反应过来,但是瞧着卉秋当着筠华的面与她膝上绑了护膝,便也是明白了。
这不长不短的一个时辰里,甘棠罚跪院中的事情几近是瞒不住的,其他人皆以为是甘棠冒犯了采身后的安侧妃才是得到此惩罚,一时间,自是对这位湛王妃议论纷纷。
“王妃的手艺又是精进了。”甘棠跪完,又是乖巧地坐在筠华对面,吃了方才筠华亲自做的东西。
“今日,其他人等必然会对你议论,你可要沉住性子。”筠华只是摆弄面前的膳食。
“知道,王妃一番苦心,甘棠省得。”
“王妃此举,何意?”身侧的习珍倒是看出了不同,问道。
“明日便知了。”
第二日清早,皇宫那边便是传来消息,说是祖宗传下的规矩不可废,侧室依旧是要与正室请安。
筠华听闻这消息只是抿唇一笑,并没有震惊,亦是没有什么欢喜在,身侧的习珍卉秋只是低头为筠华整理衣衫,其余的也是不多话的。
当筠华到了湛王府的正厅时,墨昶早已在了那边,安凝倒是还没在。
筠华行完礼,只是在墨昶手边的位置上坐下,一时间,大厅里头又是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不多时,安凝款款而至。
天水碧的襦裙衬着安凝同样清秀的面庞,眉眼间,倒是一股子书卷气,发髻简单,大方,倒不像是个骄横的。
“妾身参见王妃。”安凝在墨昶面前缓缓一拜,筠华清楚地看到,在安凝身子下去的同时,头抬起来看着墨昶,唇边的笑意含情脉脉的,叫人也是看着舒心。
墨昶的神情筠华没有转过头去观察,心中想着必然亦是情意绵绵的,唇角泛起,心下似乎是了然。
“妾身参见王妃。”安凝在筠华面前款款一拜,模样倒是瞧不出什么其他的意味来。
“妹妹无需多礼。”筠华抬手示意。
“前几日的风寒还没好全,今后,这些个繁琐规矩能免便是免了。”墨昶的声音叫筠华听着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是关心的话,但许是因为平日里本就是一副生冷的面庞,有些个冷然,倒也是正常。
安凝却是十分受用的,眼睛瞥了瞥筠华,虽是不明显,但也能瞧出她的欢喜在,笑道:“多谢王爷关心,原本也是不打紧的,婚前也好了七七八八,也不劳得王爷新婚之夜匆匆赶来,是妾身的不是了。”
安凝的话不免叫筠华看着安凝的笑意久久不语,虽是请罪,但也是重提旧事,叫筠华心里头不畅快,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是如何的大辱。
“既然是妹妹身子不好,王爷前去照料也是应该,到底已是了湛王府的人,出去若是病恹恹的,只怕倒是会说我这个王妃不好了。”筠华知道安凝是对着自己来的,也不管墨昶如何想法,自己直接回了过去。
安凝虽是一愣,但是到底是国公府的人,自小耳濡目染得到的自是多的,微笑道:“姐姐哪能啊,姐姐身价不凡,身边的人亦是不错的。”
筠华会心一笑,知道安凝说的是昨日甘棠的事情,自己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茶,道:“阿爹是个武夫,苏府,自然也是以军中的规矩治家,前厅后宅,皆是如此,倒是,与王府有些相像。”
墨昶闻言转头看着筠华,见着其形如点墨般的双眸,面上的笑意盈盈倒是叫墨昶只能顺着筠华的话了。
“这样,也好。”墨昶只是低声说罢,便是起身朝着安凝的方向走过去,道:“天气闷热,且先回去吧。”
安凝见着墨昶面上的微笑,余光瞧了瞧筠华,却是只见其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茶,自己只觉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但是瞧着墨昶的笑意,不免也是高兴。
“妾身告退。”安凝倒还是记着规矩,与墨昶一道出了去。
筠华也没有多坐,随着习珍回了自己院子。
“王妃,这安侧妃看着虽是知书达理,但是只怕也是个不好相与。”习珍道。
筠华只是一笑,道:“今日,她也是吃了闷亏了。”筠华见习珍不解,解释道,“昨儿不管是采主动挑事,还是只是个意外冲突,今日在湛王面前,她必然会提及此事,说笑了不过是奴仆间的玩笑,说大了,便是我这个湛王妃不会管家,接下来,你应当知道她会趁机提出什么。”
习珍面色颇为震惊,她不知道原来放在大漠这么小的一件事儿可以做出这么大的文章,而自家的主子却又是看得如此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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