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这段感情,孰胜孰负 (大结局)上(2 / 2)
胡雪拧眉,神色冷的可怕:“是谁!?背后下阴招!?要不要脸!?”
胡雪说完之后,听到了一阵笑意:“本身我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果然是你!”
在胡雪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的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今天这一个个的故人,怎么都被她撞上了:“呵呵呵呵,你似乎过得很好,你似乎过得很好啊?”
胡雪听着眼前女子几乎癫狂的笑意,几欲落泪。
“阿栾……”
“把你的眼泪给我逼回去!你有什么资格落泪,啊?黎末,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
胡雪死死地咬住了唇:“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抱歉。”
“道歉?”阿栾在她的反应之下笑了:“道歉,谁要你道歉了?仅仅凭借一句道歉能如何?你以为你的道歉能如何!?”
胡雪知道,阿栾今天是要从她这里为夜凌泽讨回公道去。
“凭什么他从此长眠,你却过得生龙活虎?凭什么?你觉得公平吗,你觉得公平吗?”
胡雪再度想起来那个笑起来温润如玉的男子。
即便是把她强行绑在身边也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那个男子。
公平吗?确实不公平。
“抱歉,抱歉,抱歉……”
她低着头,除了抱歉以外什么也不会说了一般。
“我都说了道歉没有用你听不懂吗?!”
仅仅只是片刻,阿栾的眼睛红的像兔子。
胡雪知道她悲伤,因为她也悲伤:“阿栾,对不起。”
“不要向我道歉!”阿栾的情绪异常的激动:“若是真的觉得抱歉,你去死啊,你去死啊!你死了,亲自向他去道歉。”
胡雪沉默了下来。
阿栾冷笑:“看吧,看吧,你真的会想去死吗?你如今这么幸福,家庭美满,幸福安康,你真的舍得去死吗?!”
“我就说,我就说他为什么突然间说要出趟远门去散散心,还不让我跟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阿栾像是脱了力气地蹲下,抱着头,十分痛苦:“我为什么要抱着一份希望,我为什么要希望他是真的去散散心,为了忘了你,我为什么要答应!否则他是不是不会死,他会不会不那么愚蠢的为你去死!?”
愚蠢吗?胡雪问自己。
嗯,愚蠢,太愚蠢了,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
“你没有那个资格!他的命多宝贵啊,而你……你算什么,你究竟算什么啊!”
胡雪知道阿栾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因为她极度愤怒。
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几乎都说进了胡雪的心坎儿里面去了。
阿栾突然站了起来,短刀倏地没入她的心口处。
这一次,胡雪连躲都没有躲一下。
阿栾看着她伤处迸出的鲜血来,眼中一片血红。
只要再深入一些……这刀子就可以要了眼前这个人的命!
胡雪看着她唇边勾起了笑容来:“阿栾,你做得好,你知道吗,该死的,我差点就真的要那么幸福的过下去了,我差点就忘了,我其实是不配的啊。”
说着,她的泪滚滚落下。
“初见他的时候,我觉得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的目光微微流转,都是温文尔雅的气息,我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因为我而陨落的。”
“其实啊,我哪有必要让他做到这个地步?我喜欢别的男人,我爱别的男人他不是不知道,甚至在我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的时候,他还愿意为我去死,为什么……”
“阿栾,你杀了我吧,也好,我若在黄泉路上看到他,我们还能一起走一程,我会告诉他,他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嗤’的一声,阿栾拔出了短刀。
胡雪微愣,她竟然不下手?
“为什么?”
阿栾冷笑:“因为我突然之间不想要你死了。”
“我怎么差点忘了,他把你看的那般重要,我若是杀了你,他还不得到了下辈子也要恨我!?我不想看见他恨我。”
“而你,就是到最后都只当他是朋友,你既然不愿意用生命,用全部去爱他,你有什么资格陪他一同走过黄泉路?”
“他已经死了,留你在,他也能多留在一个人的回忆,这样就好像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面一样……况且关于他的一切,没人比你再记得刻骨铭心了不是么?”
“我为什么要你死,我怎么可以要你死。”
阿栾猛地从她的伤口按了下去,胡雪瞬间脸色发白。
阿栾笑的恣意又猖狂:“疼么,这样算不算你也为他心疼了一次?”
阿栾笑着擦掉了胡雪眼角的泪水:“你别哭啊,也别掉泪,他不想看见你落泪,你用他的命换来了自己的命,难道连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替他完成吗?”
说完这一切之后,阿栾笑着准备离开。
胡雪却能看见她眼底深深的伤痛。
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很爱很爱夜凌泽。
她隐忍而又坚强,阿栾……
胡雪知道,这一眼,可能就是今生今世她们的最后一面了。
“阿栾!”
胡雪突然开口唤住了她。
阿栾的脚步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
胡雪道:“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好,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只是一眼,我就想和她做朋友。”
“你可能总是习惯性的认为,那个阿栾只不过是你的伪装罢了,不是你,但是其实我知道,那个就是你,是你内心深处的自己,阿栾,你本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吗?”
阿栾转头了,她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说这些话,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些什么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点评我的为人?”
“你可知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讨厌你!讨厌你的自我!”
说完之后,她冷酷无比地转身,泪水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决了堤。
真的是这样的吗?
其实她也很喜欢那个女子啊。
可是啊,那个时候她是宸王的人,她是凌泽的人,她们注定是势不两立的。
后来啊,凌泽爱着的是她,自己爱的却是凌泽,她们也注定势不两立。
现在,她爱的人为这个人而死了,她们依旧注定势不两立。
既然已经这样了,时间也早就没有了回转的机会,一切也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么就这样吧。
让她觉得她,从一开始,就厌恶她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看着阿栾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胡雪向后跌了好几步,捂住自己的伤处。
也许是失血的缘故,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胡雪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可能会是死亡吧。
或许死了也好,这样,欠下的是不是就可以偿还回去一部分了。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夜凌渊,三个孩子没了娘亲之后还有父皇,父皇会和娘亲一样爱着他们,疼着他们,那夜凌渊要怎么办?
她离开他的身边,和她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要怎么办?
看吧看吧,即便是到最后的时刻了,她也无法放下夜凌渊这个男人,栽了栽了,她这一辈子,算是栽了,彻底无比。
她多想永远呆在他的身边啊,可惜,胡雪深知自己不能够那么自私。
“姑娘,姑娘,姑娘。”
胡雪听见了有人唤自己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地醒了过来。
眼前这个人,可不是这驿馆的老板娘吗?
胡雪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女人无可奈何地道:“姑娘您可是睡了足足十日啊!”
胡雪的眉心一跳:“十日?!”
她真的睡了这么久?可千万别是在诓她啊。
胡雪纳闷:“我在这儿睡了十日,你们居然都没有直接把我扔出去?”
驿站老板娘脸一黑:“我们倒是想把你直接扔出去,客这万一要是让谁给瞧见了,我们驿馆可是自己砸了自己招牌了。”
胡雪的嘴角抽了抽,原来是看重这一茬。
“咳咳咳。”老板娘清了清嗓子,十分厚道地道:“这几日你睡过去我们照顾你的费用……”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算盘算了算道:“嗯,给五十两银子吧。”
胡雪瞪了眼睛:“五十两银子,你们不如去抢。”
老板娘摊摊手:“没办法啊,姑娘这种情况对于我们属于无妄之灾,所以我们店里的伙计都受到了惊吓,您还不得表示表示?”
胡雪觉得自己是摊上黑店了。
老板娘一笑:“嘿,你还真别一副摊上了,黑店了的表情,银子哪有命重要,是吧?”
胡雪的嘴角抽了抽,确实,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可能这会子早已一命呜呼了。
她扯了扯嘴角,肉痛道:“那好吧,只要你在告诉我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没有,我就把银子给你。”
那老板娘似乎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很奇怪,瞥了她一眼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胡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板娘又道;“就是咱们晋国,又换了一皇帝。”
胡雪:“……什么!?”
看她这惊奇这样儿,老板娘皱了皱眉头:“额……你这是什么反应,上头换了皇帝,跟咱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胡雪:“!!!”
“你刚才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老板娘点了点头:“没有啊,确实没有,我与我的家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并无大事啊。”
胡雪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给她:“你说,皇帝他,不,我是指先帝他,怎么了?”
老板娘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先帝是你爹吗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你快说啊!”
她突然拔高了的声音吓了老板娘一跳。
“干什么这么着急啊,据说是前些天,先帝爷生了一场怪病,没过几天就甍逝了,诶,你干嘛呀,你的伤养好了吗,这种国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我这些小老百姓瞎操心什么啊!快回来躺好别死在这儿了。”
老板娘无比担心若是自己的驿馆死人了会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意。
但看这姑娘跑出去的生龙活虎的那个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胡雪的满心都是先帝甍逝的消息。
满脑子都是。
那是什么感觉?简直要被折磨的疯了!
在她睡着的十日里面,夜凌渊变成了先帝,得了一种怪病?
那是什么?
是时雨蛊的余毒未解开的缘故吗?
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胡雪掩面痛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才十天的时间而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哭过之后,她抹了泪,选了匹马,决定起码回皇宫。
尽管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禁得住这些颠簸。
胡雪要进入皇宫的时候,在玄武门让人给拦下了:“大胆刁民!”
胡雪只是瞥了他们一眼,腾跃而起,翻进了皇宫的门,没人看见她往哪里去了。
这可怎么办?根本连找都无处去找的。
可千万别是什么刺客啊。
胡雪一路就往金銮殿去,路上遇见了弦歌。
弦歌满脸的泪水,而看见她的时候,蓦然低下了头。
胡雪皱眉:“弦歌,你父皇呢?”
弦歌却是一把推开了她,若是换做从前,弦歌从来不会这么做,不管她怎么样了,她在哭泣的时候都只会往她的怀里钻罢了。
“夜弦歌!你父皇呢?”
弦歌咬住唇哭着,胡雪看着她,一整颗心都在下坠。
她还是在哭,说出来的话是:“我们没有父皇了。”
那一瞬间,胡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好像整个世界刹那间都空空如也可一般。
“为什么?夜弦歌,为什么啊!”
弦歌只是哭:“父皇病了,想要见阿娘,甚至四处都贴了寻艺的皇榜,为什么阿娘却当做完全没有看见的样子!?也不回来看父皇最后一眼,当初父皇说阿娘心狠,弦歌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阿娘是真的足够心狠!”
胡雪的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一般,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她差点站不稳,但是她必须得要保持镇定,她要是不镇定了弦歌他们怎么办?
“大哥才这么小,大哥才这么小,以后要怎么办?”
听着她的声音,胡雪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因为手脚全都冰冷了。
“如今主持大局的,是你大哥?”
弦歌拼了命一样的打着胡雪的肩膀:“大哥这么小,以后要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
胡雪的唇动了动:“为什么,什么病会那么重。”
弦歌的眼眶红的像兔子:“一个姓李的叔叔说,因为爹爹从前中过剧毒,毒素虽除,但身子骨奇差无比,因为阿娘走了,父皇急火攻心了……并发了此次的疾病……”
胡雪的眼前黑了一黑,好不容易她才站稳:“是,是吗……”
弦歌虽然怪胡雪狠心,却在这一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咳咳……”胡雪浅笑:“没,没事。”
她小心翼翼地将喉咙间蔓延上来的腥甜咽下,她不能让弦歌在这个时候了还要担心她。
“阿娘!你究竟怎么了,你别吓唬弦歌啊!”
“别,别说话。”她骤然拔高的声音让胡雪几乎受不了。
“你们的父皇呢,让我去看看他。”
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就好像死的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弦歌从未见到阿娘这个样子,她的眼中像是什么都没有了。
“阿娘,阿娘……”
“咳咳咳……”胡雪忍不住地一阵咳嗽,手上遍布了殷红。
“阿娘!”弦歌大惊。
胡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就是牙龈了点血吗?没事?你别喊,带我去看看你父皇,走。”
真是感谢阿栾,让她内伤外伤一起受了。
可胡雪又能怎么办呢?不能叫弦歌和长安担忧才是,
弦歌觉得此刻的阿娘简直不像她的阿娘。
“阿娘,爹爹没了,您可千万不要在出事了!”
弦歌一下子哭的更凶了,胡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别,别哭啊,你娘我……快要受不住了。”
“娘!你到底怎么了!?爹!父皇!父皇!”
见她这样一阵阵凄厉的喊父皇,胡雪觉得心痛无比。
夜凌渊,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那她呢?她要怎么办?
或许她经历了这一次,也没有什么时日了呢?
胡雪在此刻甚至有些预感,感觉自己也许也没有几日可活的了。
“弦歌别哭,待娘去看一眼你爹……”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来了。
每说一遍,心脏都是一阵紧缩的疼。
“父皇,父皇!爹!弦歌要怎么办?父皇……”
胡雪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心口处的伤又撕裂了开。
她强撑着站起了身来:“走,带娘去看看你父皇……”
弦歌看着自家娘亲胸口处已经被一鲜血染红,她怎么能不知道这是经历了什么!?
她的娘亲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难怪……难怪……听说父皇病重阿娘也没有回来,难怪直到父皇逝去之后好几天了阿娘才回来。
“阿娘!阿娘!你究竟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啊!”
胡雪对她笑:“弦歌,不要怪阿娘,娘肯能,很快很快就能去陪你的父皇了吧。”
她被阿栾捅了一刀的那一道伤裂开的更严重了。
弦歌彻底心慌了:“娘,娘!”
胡雪眼中的世界转动的更加厉害了,可是不行啊,她还要去看夜凌渊的,不行啊,不能就这样晕过去啊……
“娘!”
看见胡雪倒下,弦歌的瞳孔微缩:“娘!”
弦歌看着她胸口的伤,竟然连反应都忘了,甚至于都忘记自己应该接住娘亲,满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
娘亲是不是要出事了!
“雪儿!”
胡雪朦胧之间好像听见了夜凌渊的声音,她的眼角有泪在落下:“对不起。”
……
夜凌渊用尽了心机让她回来,却不想待她在回来,会是这样的场景。
胡雪,我不过是想叫你尝尝当初你亲手所赠的生离死别的滋味,可为何更加痛心的人,总是我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