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入皇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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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后宫之中这么久,本来以为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枕无忧了,没有想到当出了事情的时候,朱见深还是只会抛给他一句到时候朕也保不了你。

可见,朱见深也是靠不住的,江少衡来找自己,自己答应跟江少衡合作,实在是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隐隐有了主意,于是她便又说了几句安慰朱见深的话,就悄悄的退了下去。

退下去之后,她仔细的思忖自己应不应该去锦阳宫中见一见简怀箴,她既然能够把简怀箴关押的地方告诉给江少衡,那么到底去不去锦阳宫里安慰简怀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便是去了,简怀箴想必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而今周太后又时时刻刻的在盯着她,如果她真的举动有什么异常的话,恐怕大为不好。

想到这里,她便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陈嬷嬷见到她回来,连忙迎上去,说道:“娘娘,皇上忽然召见娘娘,所为何事?”

万贞儿瞅了她一眼,便把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

她听完之后,缓缓的说道:“奴婢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哦,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跟本宫说一下。”

“奴婢觉得皇上应该去探望一下皇长公主。虽然说娘娘决定把皇长公主的下落告知给江太傅,可是充其量那也只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如果是娘娘亲自去锦阳宫中探望一下皇长公主,情况就会大大不同。依照奴婢所见,连皇上自己都没有把握,这场仗又怎么打呢?更何况罗将军又说他是被逼谋反,可见他打这场仗也不会尽心竭力,所以依照奴婢所见,这场仗皇上和罗将军赢的可能性极小的。太后娘娘为什么会策动这一场战争?她无非是希望可以保住自己的权势而已,私心极重。一个满腹都是为了自己私心的人,又怎么能够掌握好大局呢?奴婢只是个人的看法,如果说错了,祈求娘娘也不要怪我。”

万贞儿听她说完之后,不禁连连点头,说:“陈嬷嬷,你倒是看得通透,事实也的确如此。太后娘娘虽然狠毒有余,可是魄力不足,我也不相信她能够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人今天半夜就悄悄的去锦阳宫中探望一下皇长公主吧。只不过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周太后的眼线看到才好,否则的话,周太后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娘娘放心吧,我可以想个法子引开眼线,到时候娘娘就可以去锦阳宫了。”

“怎么引?”万贞儿问道。

陈嬷嬷便附在万贞儿耳边说了一番话,万贞儿听完后说:“陈嬷嬷果真是好计谋,这个法子的确是可行。”

于是接下来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陈嬷嬷便陪着一个跟万贞儿身材差不多的女人走了出来,那个女人穿着打扮看上去都像是万贞儿,她出来之后,便在花园中走来走去,陈嬷嬷则扶着她,两个人一路细语。

陈嬷嬷一边扶着她,一边仔细的往后看,果然看到后边有太监、宫女似有似无的跟着她们,他们看上去是漫不经心的,可是再仔细看,他们却时时刻刻不离开陈嬷嬷两人,可见他们的确是周太后派来监视万贞儿的。

一定是万贞儿白天对皇上说了那番话之后,让周太后对她起了疑心,所以才会特意派人来监视她。

陈嬷嬷和那个女人一直在宫里走来走去,而大概又过了一会,有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匆匆忙忙的从万贞儿宫中走了出来,那个宫女只不过穿着寻常的衣裳,走起路来也是恭恭敬敬的,根本就看不出有丝毫不妥的地方。

由此可见,只不过是一个闲杂寻常的宫女而已,像这种宫女,宫里多了去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她先沿着大路走了一会,便转入了花径,过了没有多久,她就转入了锦阳宫的前面,然后便悄悄的往锦阳宫里走去。

走到锦阳宫门前,看到有几个侍卫,那几个侍卫望了她一眼,对她说道:“你是哪里宫里的宫女,竟然敢来锦阳宫中闹事?你难道不知道皇上下了令,谁都不许来锦阳宫吗?”

那个宫女连忙说道:“这位侍卫大哥,是冷公公派奴婢前来的,是派奴婢前来送饭的。”她边说着,边把手中的食盒拿了出来。

两个侍卫看到她手中的食盒,又看到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便点头挥手,让她走进去。

那个宫女走进去之前,还不忘拿出几锭银子给那侍卫每人一锭。

侍卫们得到银子,又从那个宫女手里得了几瓶好酒,当然是乐不可支,宫女便趁机走了进去。

她走进去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到处是残垣断桓,蛛网罗布,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走进去后,她看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四处观察了地势,便直入寝宫而去。

到了锦阳宫寝宫前面,她便在外面轻声说道:“奴婢向皇长公主请安。”

里面果然是有人的,烛影摇动中有人轻轻的说道:“进来吧。”说话的人自然是简怀箴无疑,宫女走了进来,又重新给简怀箴行了大礼。

简怀箴不经意间回头一看,顿时一愣,说道:“万贞儿,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宫女打扮的不是旁人,正是万贞儿,她跟陈嬷嬷定下的计策就是陈嬷嬷让一个宫女打扮成万贞儿的样子,然后她带着那个宫女一起去后花园里转,这样就可以把周太后的眼线引开,而万贞儿则打扮成宫女,趁此机会来锦阳宫中见简怀箴。

万贞儿听到简怀箴询问,连忙点头说道:“启禀皇长公主,贞儿知道皇长公主被困于锦阳宫中,所以特意来探望皇长公主。”

简怀箴倒是觉得奇怪,她平日里非但同万贞儿没有什么交情,反而在万贞儿犯错的时候,还三番五次的斥责万贞儿,万贞儿现在反而还来看她,这不是让人觉得非常奇怪吗?

万贞儿看了简怀箴一眼,连忙低眉顺眼的对她说道:“贞儿是从皇上口中得知皇长公主被困于此的,皇上其实也身不由己,是他特意派我来看皇长公主的。”

“皇上?皇上派你来的吗?”简怀箴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冷笑起来。

万贞儿见到简怀箴的表情,知道她显然对皇上已经寒透了心,于是,她便连声说道:“是的,虽然皇上没有明确的让奴婢前来看皇长公主,可是皇上却曾经告诉过奴婢,说皇长公主是在锦阳宫中。奴婢这才支开了周太后的眼线,前来探望皇长公主。”

简怀箴听到万贞儿这么说,便点头说道:“你有心了。”

万贞儿连忙摇头说道:“奴婢不敢,奴婢知道周太后和皇上把皇长公主困于此地,实在是他们的不对,皇长公主早晚有一日能够重新回到宫里。”

万贞儿的一番话纯粹是溜须拍马,可是显然没有说到简怀箴的心坎上。

简怀箴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倒并不是稀罕这后宫之中的权势,我能不能重回后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本宫生气了。皇上怎么可以诛杀忠臣,又怎么可以受周太后一个妇人唆摆,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情来,实在是令本宫寒心。”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万贞儿何等的会察言观色,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她就知道简怀箴对皇帝始终不谅解,于是她便往前走了两步,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不必为这件事情难过了,是江太傅特意嘱咐贞儿,要贞儿无论如何打听清楚皇长公主被关押的地方。贞儿明天就会把这消息传递给江太傅,到时候江太傅就一定可以来把皇长公主给救出去。”

听到万贞儿这么说后,简怀箴点头道:“你倒是有心了。”

她简怀箴其实何尝不知道万贞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知道万贞儿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给自己铺条后路而已,但是她既然如此懂得分寸,简怀箴也没有必要拂了她的脸面才是。

简怀箴想了一会,便对她说道:“好了,你把东西放下,先回去吧。你在这里待久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贞儿还想再陪着皇长公主闲话一会。”

简怀箴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不必了,你若真的有心就去帮本宫打听一下,零落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本宫倒是不担心我兄长和嫂子,只是担心零落的下落。”

“放心吧,只要是皇长公主叮嘱臣妾的,臣妾一定会去帮皇长公主办好。”万贞儿说着,便对简怀箴行了一礼,把食盒放下,准备往外走。

其实万贞儿也不想在这里待很久了,如果她在这里待很久了,万一被人发现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尤其是被周太后发现了,周太后这个人实在是心胸狭隘,而且周太后为人狠毒,如果一不小心被她发现了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看简怀箴,那么后果一定不肯设想。所以万贞儿便心里也想着能够赶紧离开。

她行了一礼,准备退后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小太监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万贞儿听到这句话,顿时整个人呆住了,周太后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她是特意来抓自己的?按理说,自己前来锦阳宫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又或者是看守简怀箴的侍卫里面有周太后的人,周太后从那些人里面,得知了这个结果,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之后,她便觉得有一些担心,她慌张的看了简怀箴一眼,简怀箴倒也沉着,她说道:“你不用担心,你同本宫一起来这帷帐里。”

简怀箴一边说着,便掀开了墙上的帷帐,让万贞儿躲了进去。

万贞儿点点头,便躲到了床上,她躲在罗帐之后,心里还是很担心,她知道周太后这个人,她不达到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如果她真的是来找自己的话,那么情况就令人非常堪忧了。

她非常紧张的在后面,接着就听到脚步声,显然是周太后已经走了进来。

周太后走进来后,四处扫射了一眼,然后她用高人一等的语气对简怀箴说道:“这锦阳宫看上去也挺舒服的,不知道皇长公主在这里住得可好?”

简怀箴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托太后娘娘的洪福,本宫在这里住得一切安好。太后娘娘今日为何半夜三更大驾光临?难道不放心本宫,怕本宫逃走了吗?”

“你……”周太后听到简怀箴这么说,非常生气,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指着简怀箴,对她说道:“皇长公主,你现在已经是身陷囹圄,人在瓮中,为什么还如此的固执?如果你能够同哀家合作,求求哀家,说不定哀家能够大发慈悲,放了你,那也说不准呢。”

简怀箴听到她这么说,冷冷一笑道:“本宫这一生,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求人。周太后若是想让本宫求你的话,那倒也可以,只是请周太后先示范一下给本宫看吧。”

周太后听到简怀箴句句犀利,字字含血喷人,很是生气,她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哀家已经容忍你很久了。但是是你自己不识时务,你在后宫中只手遮天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插手皇上的事情。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这天下就是皇上最大,凡事都是他说了算,你虽然是长辈,但是你始终是一介女流,怎么可以随便管皇上的事情呢?所以现在你被囚禁于此,要怪也不能够怪别人,只能够怪自己。”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太后这话严重了,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犯了法,难道就没有人来管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子岂不是可以无法无天?本宫自始至终也不曾干预朝政,只不过是管教皇上,你也说了,哀家是长辈,哀家管教自己的子孙辈,难道有错吗?”

平时简怀箴一直不喜欢口舌之争,而今周太后同她争辩了半天,她竟然字字句句压着周太后,让周太后很是生气。

可是周太后一时之间又发作不得,因为道理是在别人这边的,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理则没有路,道理根本就不在她这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来说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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