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厌胜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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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宫中的人与这厌胜之术扯上关系,那么便别想再活下去了。

莫说只是一个皇后,便是太后或者是她自己在宫中施展这厌胜之术,那便也是死罪一条。

但是简怀箴看到吴皇后那般梨花带雨的模样,总是觉得心中很不忍,她觉得这件事情未必当真跟吴皇后有关系。

因此便皱了皱眉,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问零落道:“零落这当真是从吴皇后的枕下搜出来的吗?”

零落此时也是很吃惊,她紧紧拽着简怀箴的衣衫,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简怀箴正沉吟不觉间,周太后已然说道:“好,你一个狠毒的吴皇后,哀家平日待你不薄,只是因为你害哀家失去了孙子,哀家才斥责你几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要致哀家于死地。”

周太后眼中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直焚人心。

吴皇后跪倒在地上,情状十分惨淡,她十分可怜的说道:“启禀周太后,这事儿真的跟臣妾没有关系。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人会在臣妾枕下出现,臣妾平日里只在正殿之中抄写经文,从来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儿。如果太后不相信,可以问问素梅就是。”

素梅跪在地上,爬到吴皇后的身边,扶起吴皇后说道:“周太后请为皇后娘娘做主。皇后娘娘平日里除了抄写经书,真的没有再做过什么事儿。娘娘平时的起居饮食都是奴婢服侍的,没有人比奴婢更清楚娘娘平日里的举动。”

素梅此时此刻心中也是千头万绪,十分紊乱。

明明是在调查自己的妹子香梅的死因,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又牵扯出厌胜之术,又会牵扯出这身上刺着针的小人呢,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莫说是她想不明白,便是身陷其中的吴皇后也想不明白。

她只觉得此时此刻乃是吴氏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身陷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那阴谋便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洞在一刹那之间便她吞噬,她陷在其中没有办法挣扎。

她很想挣扎,可是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那黑洞就像是沼泽地一般,吞噬了她的身子,也吞噬了她的心灵。

简怀箴心头沉沉,她觉得此事真的是事关重大,倘若查不出来,那除了废掉吴皇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周太后暴怒之下,对简怀箴和钱太后说道:“钱太后、皇长公主,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哀家一定要废掉这吴皇后。倘若不废掉这吴皇后,以后要死的人就是哀家。她今日里可以诅咒哀家,明日里也一定可以诅咒你们。”

钱太后一颗心也觉得被冷冻到冰窖之中一般。

厌胜之术后宫常会出现,可是在她经历的这几十年之中却从来没有遇到。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吴皇后情状十分值得怜悯,可是看吴皇后的模样她又不知道该如何为她说情才是。

因为她也拿不定主意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吴皇后做的,尽管周太后为人暴戾恣睢,平日里又偶尔会施展一些阴谋诡计,可是不管怎么着,周太后也没有做过太对不起吴皇后的事儿。

吴皇后倘若真的施展厌胜之术来诅咒她,那么实在其心可诛。

简怀箴冷眼旁观,她觉得这件事始终不是那么简单。

她想了半天,便叹道:“算了,这件事情先到此为止吧。本宫虽然有些年纪,可并不是老糊涂,我始终觉得这件事另有玄机,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不如今日里我们先各自回宫,等到明天相邀皇上一起来审如何?”

周太后虽然很想废掉吴皇后,可是她知道要想废掉吴皇后,没有皇上的允许还是不行的。

因此,她想了想,便说道:“好吧。今天我就你皇长公主的,可是倘若明天不给哀家一个交代,哀家无论如何是不能罢休的。”

吴皇后寄语泪腺,她面色十分惨淡,长长的睫毛带了雾蒙蒙的水汽,她说道:“太后娘娘,这件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请娘娘相信臣妾吧。”

周太后扶了扶衣袖,冷冷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跟哀家说了,你明天就等着跟皇上说吧。”

简怀箴扬起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等到明天请皇上再来断绝,钱太后和周太后回去吧。本宫也自回万安宫中,素梅你要好生看着你家皇后,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儿才好。”

简怀箴这话倒并非是让素梅监视吴皇后,而是她怕吴皇后想不开有寻死之意。

她依稀听吴皇后提到过自己的家事,知道倘若她在宫中势败,那么不仅等待的不是好日子,被她连累的还有她的生母。

素梅听简怀箴叮嘱,忙擦了擦眼泪,说道:“皇长公主放心吧。”

“还有香梅,就把她好生安葬了吧。”简怀箴又叮嘱一句。

素梅也自然“应”着。

简怀箴指了指万贞儿,说道:“万贵人也自回宫吧,一切等明天再下决断。”

“是。”万贞儿答应着。

于是,各人散去,坤宁宫中一时风流云散。

简怀箴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见到周太后在气头上,这件事情倘若不冷静解决,不能查明就妄下断论定吴皇后死罪,对吴皇后而言十分不公平。

所以她想先等两宫皇太后都冷静下来,明天再加断绝。

至于朱见深那边,简怀箴心道:“皇上那边看来本宫要亲自走一趟,同皇上商议这次的事情。”

简怀箴等人从坤宁宫中走后,吴皇后和素梅忍不住抱头痛哭、泫然泪下。

此情此景当真是吴氏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昨天还一切好好的,不知道为何只是一夜之间,吴皇后却成了杀死香梅和施展厌胜之术的罪人,而素梅更是在一夜之间失去她的亲妹妹。

此情此景,甚为惹人悲怜,让人足不忍睹望之而泫然泪下。

吴皇后越想心头越觉得十分沉重,她抽抽噎噎了半日才对素梅说道:“素梅你要相信本宫,本宫从来没有害过香梅。”

“娘娘,奴婢从来就信得过娘娘。方才在两宫皇太后和皇长公主面前,奴婢也是这么说的。我跟了娘娘这么久,娘娘是什么性子的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她说着又有两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一想起死去的香梅,就觉得悲从中起。

吴皇后声音悲切,哭了半天这才擦拭干净眼泪,说道:“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万贵人的阴谋。本宫入宫之后,从来不曾与她争什么、抢什么、夺什么,可是她却处处针对本宫。每当让本宫想起来,就觉得心生寒意。”

素梅闻言,也深深赞同吴皇后的意思,她说道:“这个万贵人实在是无法无天,她通过卑鄙的手段当上贵人之后,还满腹诡计。不但虐待香梅,如今更陷娘娘于不义之地。奴婢每当想起来就觉得咬牙切齿。”

吴皇后长长叹息一口气,说道:“我们这坤宁宫中想必是有万贵人的内奸,只是这内奸是谁本宫一时也不能调查清楚。”

素梅歪着脑袋想了半日,定定的对吴皇后说道:“娘娘,这后宫之中她万贵人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她设了这么多计谋来陷害娘娘,害死我妹妹,两宫皇太后和皇长公主却没有证据,根本没有法子治她的罪,她反而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娘娘身上,素梅想起来就觉得可恨。”

吴皇后原本是性子柔弱、端方贤雅之人,她对万贵人的所作所为心中不齿。

可是她总觉得两宫皇太后和简怀箴会还她一个公道,但是从今日的情状看来却是不能够了。

照此情形看下去,非但她的皇后之位不保,便是能不能活在这人世间也尚无定论。

谁都知道厌胜之术乃是大罪,是历来宫闱之中的禁忌。倘若有后妃敢施展厌胜之术,那么便是罪不容诛。

吴皇后越想越觉得生气,毕竟她才十六岁,性子没有那么深沉,一时之间沉不住气,她拉着素梅的手,对素梅深深的说道:“素梅,这后宫之中始终还是我是皇后,现在只要一日没有废掉本宫,后宫之中就一日不是她人做主。素梅你同我去万贵人那边一趟。”

素梅微微惊讶,不知道吴皇后要去做什么,但是她见吴皇后的神情十分坚定,便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素梅就同吴皇后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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