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甥舅情(1 / 2)
听得小太监有此一言,孙祥用便开口言语道:“如此一来,本总管就放心。宫里头的势力盘根错节的,别忘记了曹公公对着咱们这边可是虎视眈眈的,若是捅出了一个篓子给曹吉祥知道,只怕本总管都没法子救你。回宫之后你可要好自为之。”
小太监赶忙接口应答道:“孙总管的金玉良言,小的一定谨记在心里头,绝不敢丝毫有些忘却了,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便翻覆念诵,以免忘记。”
听得小太监有此一说,孙祥用被他逗乐了,便开口言语道:“这倒是不必,不过是一两句忠告而已,不过忠言逆耳利于行,本公公此番肯如此跟你说话,也是觉得你是难得的可造之材,无论是机变和性情,本公公都还瞧得上眼,若是本公公不在了,皇上跟前还少不得有你这般的人物接班本公公才会放心。所以小子你可不要辜负了本公公的一番良苦用心呐。”
见孙祥用有此一言,小太监便接口言语道:“孙总管放心,日后只要孙总管吩咐,无论何等的事体,小的都会用心去做。不够孙总管必得永年,小子一定也要想侍奉至亲一般的好好的侍奉孙总管。”
孙祥用闻言微微点头说道:“也罢,你心里头有这般的想法,孙某也是可告安慰。不管如此,此番回宫之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少说多思,切勿鲁莽,免得便曹吉祥捉住了痛脚,那可有的忙了。”
“孙总管请放心便是。”小太监开口言语道。
两人说了这一阵子的话之后,孙祥用便带着这名太监一道从角门西华门入了宫,回到了宫里头。
回宫之后,孙祥用打发了小太监先回去安歇,自个便去见朱祁镇禀告道石亨府邸一行之事。
朱祁镇白日里头听得徐有贞揭开了石亨的情弊,发了一通火之后,心下颇有些积郁。
眼见孙晓归来之后,朱祁镇先让伺候在跟前的太监宫女们统统下去,随后便开口对着孙晓言语道:“孙祥用,你回来了,石亨那边如何?”
孙祥用一进入殿内便行礼如仪的跟朱祁镇请了一个长安,跪在地上随即开口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圣上,石亨倒也没有辩诬,看来事情真如徐有贞所言,石亨确实是送过十万两的银子到了徐有贞的府上。”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冷哼了一句道:“石亨行贿之事朕倒是不大忧心,朕忧心的是石亨居然敢悖逆朕的意思。”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孙祥用便接口应答道:“圣上明鉴万里,就凭这一点,石亨也是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不错,正是这话。照说这石亨便是朕提拔起来的,若不是朕给他信任,给他兵权,他石亨一介武夫,何以等够立下大功,官居如此高位。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人,眼下居然有些不听朕的话了,想起此事来,朕心里头便觉得有些寒心。如此说来,满朝文武,还有几个人朕可以倚靠信赖。”朱祁镇颇为忧心忡忡的开口言语道。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孙祥用便开口言语道:“皇上所言甚是,若是石亨悖逆圣意之罪,已然是罪无可恕。不够从眼下的局势看来,皇上还不能以此来收拾石亨。”
听得孙祥用有此一言,朱祁镇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便开口言语道:“孙祥用,你的这番话用意深远,不如细细跟朕说上一说,究竟为何不能罢黜了石亨。”
孙祥用是朱祁镇在宫里头的心腹之人,朱祁镇外事不决的时候,有时候便要听听他的主意,眼下听得孙祥用抛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朱祁镇自然是很是奇怪,便出口询问底细。
听的孙祥用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边关不平靖,尚且需要不少的武将镇守。皇上也应当记得朝中武将大半是出于石亨的帐下,若是圣上眼下罢黜了石亨,只怕会引起边关震动,如此一来,外夷便会生出吞噬之心,对我朝廷大为不利。”
朱祁镇闻言微微沉吟了一下,便对着孙祥用开口言语道:“孙祥用所言一点不差,朕也不是没有想到此事,只是石亨此番的做法简直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先时还屡屡要挟朕给他的那一干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裂土分茅,朕颇有情面都应承了下来,没有想到后来却毫无人臣之礼。”
孙祥用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便开口应声答道:“圣上,石亨不是不可治,只是目下尚且不是如此。”
听了孙祥用有此一言,朱祁镇便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徐徐开口言语道:“若是如此,何时可治石亨?”
朱祁镇有此一言,孙祥用自是不敢自作主张,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此事需的圣心独断,绝不是臣下可以进言。不过从眼下看来,对付石亨时机尚未成熟。”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张口说道:“此话倒也不错,大乱戡平未久,目下还是以平稳为先。”
孙祥用闻听朱祁镇这般说法,心里头已然明白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已然打动了朱祁镇,令他改变态度。
天心既回,孙祥用便接口说道:“圣上,今日奴才口。含天宪到石亨府上宣旨,石亨倒是极为配合,也有悔改之心,圣上不妨先给他一个机会,一来以安其心,二来还可以藉此维持边庭,固若磐石。”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孙祥用开口言语道:“皇上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便是如此。古人言攘外必先安内,何况目下四夷虎视眈眈,能少一分事是一分。”
听得孙祥用有此说法,朱祁镇已然接受的他的劝诫,朱祁镇先前被外夷俘获,其间吃了不少的苦头。心里头对于边庭之事还是极为重视的,虽说于谦死后,外夷闻悉消息之后又有从新染指之意,不过幸而于谦训练出的兵将犹在,尚且可以撑持。
要是因为石亨一事,使得外夷得以长驱直入,实在划不来。
朱祁镇心生此念之后,便全盘接受的孙祥用的看法。
接着转口有问了问石亨的应当情形,总算是差强人意,朱祁镇对于石亨怒气和发泄的差不多了,也就就此作罢了。
时间有倏忽过去了几日,石亨被罚之事便在朝廷中传扬的沸沸扬扬的。
李贤藉此机会,便暗暗的派人使一百两银子买通李克麟所在牢狱的一个牢头,让牢头将此事有意无意见跟李克麟说明一下。
牢头凭空得了一百两银子,见对方所托之事又是这般的轻而易举,自然应允了下来。
那日牢头提着牢饭来找李克麟。
在李克麟接过牢饭的时候,牢头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声:“李公子,外间有个消息你可曾听说。”
李克麟闻得牢头有此一言,不由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牢头便接口言语道:“不瞒公子说,那是跟石亨大人有关。”
听得牢头这般说来,李克麟便极为紧张的张口追问道:“牢头大哥,你行行好,快把消息告诉我。”
牢头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听同僚说,前几天石亨大人被皇上传旨申斥,并罚他俸禄一年,命他在家中思过一月。”
李克麟更是紧张,慌忙开口言语道:“不过的,石亨大人不是圣眷正隆么?”
牢头便应声答道:“圣眷正隆,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悄悄跟你说吧。石亨大人为了你的事情送了十万两银子给徐有贞大人,希望徐大人可以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结果徐有贞大人觉得此事不妥,就把石大人行贿的十万两交给了皇上,不料皇上龙颜大怒,就传旨申斥石大人,并罚他俸禄一年,命他在家中思过一月,就连御赐忠国公的封号都被褫夺了。而徐有贞大人得到皇上嘉奖,皇上钦赐免死金牌一块,并将她上交上来的十万两银子用于赈灾,眼下都是明旨发布了。”
李克麟闻言心中大震,一不留神只听得哐当一声,手中的瓷碗掉落到了硬地上,摔成了几瓣。
牢头没有想到李克麟的反应这般大,便说了一句道:“李公子,你如何这般不小心。嗨,看来你的霉运当真要来了。”
说罢这话,牢头便离开了。
李克麟心下极为悲凉,他丝毫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原本李克麟以为有石亨在后头撑腰,自己只要在牢房里头呆上几日便可出来。
可是事到如今,皇上丝毫要重办自己。
行贿一事既然败露,皇上龙颜大怒,还将石亨的申斥一顿,并罚他俸禄一年,命他在家中面壁思过一个月,皇帝的心思已然很清楚的败露出来了。
皇上不想要石亨参与到搭救外甥的事情上来。
如此说了皇上欲要派人砍掉自己的脑袋。
心里头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念头,李克麟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李克麟本来就是才具平平,能够得以分茅裂土,得以出任方面,都是石亨在皇上跟前说了好话。
可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已然到了极为不妙的境地。
李克麟心里头只觉得皇上如此做法,分明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夫哀莫大于心死,李克麟心念及此,已然有了想要自尽的念头。
李克麟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手中刚好有个金扳指。
说起来这个金扳指还是少年时候练习骑射的时候石亨给自己的,可是李克麟想到石亨已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已然不能救自己脱团了。
毕竟皇帝是一国之君,大臣就算是想要抗命也没有法子改变皇上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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