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婚事(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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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玥面上沉寂如水的道:“你怎么来了?”

魏红袖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可能嫁与他做正妃的,奈何世事弄人,如今她是罪臣之女,罪臣之妻,而他是大历的主人,是君王天子,云泥之别啊,她忽然有些迟疑,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但是看见匍匐在自己身边的魏忠良,她咬了咬牙,还是痛声道:“陛下,妾身愿意替父受过,他所作的一切是为了我们全家,妾身身为臣子,不敢奢求陛下宽恕父亲的罪过,只求陛下能让臣女代父受过——”

她拜倒在地,满声都是恳求之意,魏忠良已然呆立在一旁了,他竟然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的女儿竟然这般有担当了。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喃喃的道:“为什么?”

魏红袖看向他,眼中都是浓浓的眷恋和羁绊,那是源于血缘的情深,她绽开一个灿若桃花般的笑意:“因为你是我的父亲——”

魏忠良被这一句话打的重重的抬不起头来,他记得,他记得当魏红袖被兰博折辱,满身是伤回家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他还记得自己的妻子哭求着自己为了魏红袖做主时,自己是如何说的,他说,红袖已然嫁进兰府,若是此时他于兰府反目,必然是祸及魏府,是他啊,是他啊在亲生女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将她再一次推入火坑中。

而现如今自己引火烧身,又是她挺身而出,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的失败。

魏红袖最后看了一眼魏忠良忽然道:“父亲,你不必自责,这是女儿应当做的。”

说罢她转回头定定的看着明黄座椅上的皇帝,似是在等着答案。

拓跋玥一双眼眸明亮似星子,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他缓缓的道:“你生性并不算如此刚烈,为何会铤而走险?”

魏红袖丝毫不惧,扬起脸来,如实的道:“因为有人同臣女说过,刚则易折,柔则长存,凡事,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拓跋玥的心狂跳着,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他沉声道:“谁告诉你的。”

魏红袖面上微动,半晌才郑重的道:“臣妾答应过那人不能说——”

见到她面上的悲戚,有那么一瞬间,拓跋玥明白了,也只有那人能说出来凡事,活下去是最要紧的吧,可是又是为什么,她自己反而选择了这条路呢?

殿内的众人见到皇帝久久不语,福清清咳一声,未等到他说什么,便听见拓跋玥道:“罢了,当年沐氏的事情,你罪孽滔天,但是妇孺无罪,本不该被你牵连,且安国郡主于揭穿四皇子一事有功,但是功过仍旧不能相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在翠山附近给沐老王爷一家修建了庙宇祠堂,你便用你后半生,却恕罪吧。”

魏忠良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福清机警,道:“等什么?还不快快谢恩?”

魏红袖早已经泪流满面,未等到俯身谢恩,便听见了拓跋玥的声音,像是在对自己说:“凡事,活着最要紧,你莫要辜负她的劝诫。”

魏红袖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声,那是度眼前的男子,也是对那个逝去女子最郑重的承诺。

就这样,魏府遣散了府上的奴仆,只有魏氏三口一同离开了京城。

魏红袖并未剥夺郡主封号,本可以安享富贵,但是她依旧坚定的和魏夫人和魏忠良在一起。

经由此事,魏忠良倒是看破了许多,权势富贵在最关键的时候都不能保全自己性命,反倒是家人能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遮风挡雨。

他便也释然,心甘情愿的去沐氏祠堂恕罪。

太医院众人虽说十分好奇。但是各中缘由,或许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反倒是陆川,经由两朝,却能安稳太医院院使一职,想来并不简单,所以众人对陆川也越发的敬重了。

拓跋玥又召了尚书赵彦成进了御书房,商谈了许久,赵彦成才满脸复杂的离开了皇宫。

而此时的安妃萧奈,却渐渐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天真,她原以为进了后宫,便能陪在拓跋玥的身边,但是她却不知道,这后宫中竟然这般大,还不如在王府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有几分情分的,但是现如今,她是想见到拓跋玥一面也难。

她不是没想过办法,但是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递到了福清的面前都会被拒绝。

玳瑁思来想去便劝慰萧奈道:“娘娘,现如今还算好,宫里只你一人,若是来日陛下选秀,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到时候咱们的处境就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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