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 乱(1 / 2)
玉姝她们在内宅抱头痛哭。楼弼慈晔等人和老易在倒座房里煮茶话别。
“老易,一转眼你都‘死’了小半年了,也不见有人来寻仇,想必是躲过这一劫了。”楼弼吃了口茶,“不过,你出来进去的还是得小心着点。江湖人的鼻子灵着呢。”
老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苦笑道:“想不到我也有躲避追杀的一天。”
慈晔给他续上热茶,“老易叔,你这不是躲避追杀,是保护娘子。”
老易嗯了声,垂下头不说话了。
还能说什么呢?他原本是来刺杀谢玉姝,哪成想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的看门人。
楼弼倒是多多少少能明白点老易的心思。但他并不点破,话锋一转,嘱咐道:“阿豹那小子喜欢骑马,它要是闹腾,就叫姚管事带它骑马溜一圈,管保老老实实。”
老易抿嘴笑了,道:“你们宁可慢点也别图快走小路,娘子身娇肉贵,不比我们习武之人硬朗。”
楼弼哎了声,“娘子有我们照应你尽管放心。”抬眼看看天色,“诶,什么时辰了?娘子怎么还没出来?”
老易给楼弼添上香茶,“再等等,娘子打小就和张娘子相依为命,冷丁分开必定难受。可能还得哭上一阵。”
不等也不行啊。楼弼端起茶盏小口吃着。
待玉姝等人止住泪,已是日上三竿。玉姝一看不能再耽搁了。重新净了面,把满荔叫到跟前。
满荔以为她要和阿豹说话,便把小猫递给玉姝。
玉姝把阿豹放到膝头,从妆奁里拿出个锦囊交给满荔。
满荔一怔,不明白玉姝是何用意。
“等太后急召你入宫时,你亲自把这锦囊呈给太后,记住了?”
满荔马上反应过来,蹲在玉姝膝前,追问道:“娘子此去东谷有危险?”
玉姝忙摇头,“没有,没有。你怎么忘了,我父亲是东谷秦王。我又是嫡女,有他护着哪会又危险。就算东谷和南齐要打仗,也不能那么快就打到都城。万一情势吃紧,我便游说父亲到南齐来避祸。”
闻言,满荔松了口气,“婢一定好好守着谢府。”
玉姝郑重其事的将锦囊搁在满荔掌心,“我走了,太后必然挂念。这里边是我写给太后的体己话,慰她思念之苦。”
满荔把锦囊收好,道:“娘子的吩咐,婢牢牢记在心里。”
玉姝抬手轻抚满荔额发,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遇到心仪的人,你尽管去求太后为你做主。”
满荔头摇的像拨浪鼓,“婢一心侍奉娘子,此生不嫁。”
玉姝也不强求,又道:“小库房的钥匙在屉子里,里头的东西任你取用。虽说府里剩下的人不多,可也不能慢待了他们。换季置备衣物,年节赏赐,一样都不能少。你也不用为我省钱,有相中的东西就买。定远侯府和十一哥府上的人情,你全权做主,不能失了谢府的体面。”
满荔一一应了。
玉姝最后说到阿豹,“猫儿想打牙祭就带它去熙熙楼,封老板准能打点的熨熨贴贴。”
分别在即,阿豹一双大眼湿漉漉的盯着玉姝,小嘴仍是紧紧抿着。
玉姝恋恋不舍的把阿豹放到满荔怀里,“行了,我这就走了。你们都好好的。”
满荔扁扁嘴巴又想哭,玉姝忙道:“你眼疾刚好没多久,不许再哭了。”
满荔鼻子一酸垂下头。
张氏等人拥着玉姝出了内宅,就见小田手捧礼盒等在角门那里。
“娘子。”小田上前来行了礼,道:“太后特命奴婢前来为娘子送行。”他将手中礼盒向前递了递,“这是太后赏下的。太后说,娘子想要轻车简从,她就赏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玉姝让茯苓把礼盒放到车上。
小田到在玉姝近前,压低声音,问道:“娘子不带荣浩在身边伺候?”
“秦王府人多眼杂,不大方便。”
小田会意,又道:“太后她老人家记挂娘子,整宿未眠。”
“令母亲担忧,是我不孝。”
“娘子昨儿个刚离宫,太后就后悔了。她说而今东谷和南齐大军在沧水对峙,西陈也对东谷虎视眈眈,要真打起来,恐怕娘子受了牵累。”
玉姝之所以匆匆离开,就是不想让虞是是或者张氏、满荔考量太多。只要她们稍加思索就会察觉诸多不妥和矛盾之处。玉姝故作镇定的笑了,“沧水离都城远着呢。你回去告诉母亲无需焦虑,再则,秦王府护卫环伺,没人能伤我分毫。”
这话不假!小田见识过楼弼等人的能耐,知道他们身手了得。
“不论如何,娘子须得多加小心。”
小田满是担忧的殷殷叮嘱。
玉姝莞尔笑道:“田内侍监尽管放心。”
小田微微颌首,应了声是。他很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玉姝抬头望望天色,深吸口气,道:“不早了,该启程了。”
转回身,满荔抱着阿豹,满是不舍。张氏握住玉姝的手,眼眶又红了。
“阿娘,你们就送到这儿吧。”玉姝揉揉阿豹软软暖暖的小脑袋,柔声道:“你现在都是大猫了,听满荔的话,别淘气。等我到了东谷给你捎好多好吃的。”
阿豹紧抿着小嘴,瞅瞅玉姝,不言声。
猫儿没哭,可张氏和满荔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玉姝想为她俩擦干眼泪,手抬起又放下,硬起心肠,道句:“阿娘,满荔,你俩多保重,我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向门口走去。
渐行渐远,背后的哭声却异常清晰的在耳边回荡。玉姝逃也似得钻进车里,吩咐慈晔速速启程。
马蹄踢踏,车子匆匆驶出靖善坊。
少了满荔和阿豹的陪伴,玉姝的心空空荡荡。
茯苓知她心思,待出了城,茯苓便将虞是是赏赐的礼物搬出来,摆在玉姝面前,“娘子快看看太后赏了些什么。”
玉姝强打起精神,“许是飞钱吧。”说着,打开最小的那方木匣,果然,里边厚厚一沓飞钱,玉姝粗略估计得有三五万贯。
茯苓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的乖乖,这也太实在了。”
玉姝被她夸张的神情逗笑了,打趣道:“你这算是真正的见钱眼开了。”
茯苓不好意思的抿起唇角,扭扭捏捏的一指剩下的那俩礼盒,“娘子,您说这里边能不能也是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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