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老杨不厚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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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如此,元博士的确算不得目光锐利。他只能从字形笔画上剖析,没有点明要害。

“谢九郎,你休要啰嗦,什么左手右手,不过是你想出来的遁词罢了。”滕斌整副心思都用在如何染给谢九郎理屈词穷上,没有察觉到谢九郎是在向查清源传递重要的消息。

查清源向谢九郎微微颌首,意思是他明白了。转念又一想,他明白也没用。谁知道滕斌请托的是哪个。要是个不如元博士的草包,他还得费力与滕斌辩论一番。

狱卒研好了墨,滕斌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意,对谢九郎言道:“谢郎君,请吧。”

玉姝一撩衣袍,来在桌前,瞟一眼桌上信件的誊录本,便执起笔,写了起来。

谢九郎写一个字,滕斌就在心里暗自揣度。以他的角度观察,谢九郎现在所书跟白帛上的别无二致。不过,到底是否如他所想,还是得由专人判断。

玉姝写罢,滕斌吹干墨迹就当着查清源和百里忱的面将其封存,以便日后调阅。

待玉姝回到牢房,已经过了饭点儿。

地上有一碗玉米粥,横在碗沿的竹箸上放着两个玉柱。不是清早那只豁口的粗瓷碗,换了一个没有崩口的好碗。玉米粥也不是能照见人影的稀汤寡水。稠稠的,散发着玉米香气。

玉姝蹲下身,认真看了看,确定小耗子没有偷吃,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她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强忍着喝净这碗粥的冲动站起身,躺到床上,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

此时此刻,她尤其想念张氏做的胡麻粥和茄子鲊,大喜最拿手的糍团,甚至还有银钏不成调的歌声。即便她心急如焚,还是得耐着性子等滕尚书比较过信件,才能洗刷她的罪名。要命的是,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消耗。相比之下,嫁祸给霍洵美反倒显得不那么紧要了。

玉姝正自思量,苍老的咒骂声又响了起来:“牢里可不比家里,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早晚你得当个穷讲究的饿死鬼!饿死你算了!”说着,布满皱纹的手拿走了粥碗。

等脚步声和咒骂声消失在走道尽头,玉姝摸出早晨剩的半个玉柱,一点一点掰碎放进嘴里。她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正跟百里极吃酒,阿豹在桌上陪席。

热腾腾的汤饼,白菜馅馄饨,杏仁饧粥……

“讲、讲个故事呀!”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

“讲讲阿豹。”有人附和。

玉姝蜷缩成一团,用胳臂堵住耳朵。即使如此,她还是能听见此起彼伏的“讲故事”的声音。玉姝紧紧抿起嘴巴,一语不发。

“哎,不讲?不讲算了。”

又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嗟叹。

终于安静了。

玉姝眸中的碧空一点点褪色,一点点蒙上重重黑纱,夜幕再次降临。

这一夜,玉姝被小耗子吵醒三五次。不知它去哪逛游回来还饿着肚子,见玉姝没给它留饭,一个劲儿的吱吱叫唤宣泄不满。

好不容易捱到派早饭,小耗子蹲在洞口,黑豆似得眼睛巴巴盯着外面的动静。

依旧是那只苍老的手送入一碗米粥,说是粥,跟饭差不多。白白胖胖的米粒都快从粗瓷碗里溢出来了。玉姝蹙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那碗粥看了半晌,犹豫着该不该吃。

小耗子等不及玉姝给它指路,出溜溜直奔盛满粥的粗瓷碗而去。就在它离朝思暮想的饭食仅仅一步之遥时,玉姝横冲出来,阻住了它的路。小耗子仰起头看了看玉姝,屁股一扭,掉转头跑回洞里。

玉姝端起尚且温热的粗瓷碗,碗口倾斜,倒出一些米粒,退到旁边静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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