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千头万绪乱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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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傲接任行动组第三天………

段小堂涉黑势力被铲除,此案全市震动,对于类似“养肥待宰”的货色,公安部门掌握的各类情况相当充分,自市局到各队、各派出所,井然有序,分工明确地奔赴各类五花八门的公司、建筑工地、娱乐场所等等,按图索骥、照单捕人,接下来就剩下一件事了:查封。

黑涩会从来都是给打工的,到清算的时候,得全额罚没上缴国库。

据不完全统计,自事发7月6日到今天上午,各单位实施刑事拘留的人数已经有八十余人,传唤以及监视居住的,有上百人之众,查获的各类毒品、武器、赌博机,琳琅满目地摆了长安分局一个大院子,足足拉了几货车,特别是枪支,七十余支长短枪,差不多能做一个轻兵器展览了。根本不用渲染,这就是一个盘踞在长安多年的黑恶势力,不管谁打掉他,都是个大快人心的结果。

查到的很多,但并没有期待的多,最起码行动组的期待渐近落空了,很快就陷入到这种千头万绪的刑事犯罪线索中无从选择了,这些人涉及数起枪案、绑架等恶性犯罪,段小堂的手下更是鱼龙混杂,从偷拐骗到打砸抢什么人物都有,假如真有境外人员收买这股势力为己所用,谁可能知道,他能于出些什么事来?

第三天上午,第例会,徐沛红在清理着由国安授意,先行刑事传唤的人员,她一个一个名字念着,房地产商,扬某,工商会副会长;火电企业老总李某,国企老总,省厅建议先放人;众鑫汽贸的老总,齐某,他是不少品牌合资车的的西北总代理,市局仅例行了询问……当然,其中最耀眼莫过于行动组的熟人燕登科了,这货和段小堂居然是把兄弟关系,佰酿有段小堂两成股份,他是头一个被传唤的,现在还扣留着,同样身份不菲,居然有个市政协代表的护身符。

行动组对此已经无语了,段小堂牵涉到了政商人士要真查得水落石出,恐怕一年半载都不够用,特别像这些巨富大贾,前脚被查,后脚小动作就来了,从省厅直到市局都有为他们讲情的,估计都能以正常经济来往开脱。特别是段小堂已死,很大重大证据轶失的情况下。

“……陈处,有的滞留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家属挤到市局闹事,暂时也没有有力的涉案证据,而且他们中不少人都有政治身份,公安方面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证据申请拘留或者逮捕,今天就要放人了……”徐沛红小心翼翼地道。

陈傲不像董淳洁那么好共事,官派很足,城府很深,轻易不苟言笑,他思忖了片刻道着:“依法办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似乎也是一种无奈,他话出口,一指道着:“对,燕登科查到什么了没有?他是个重点嫌疑人,先把他扣着。

众人都看向了王卓,那些人背后不为人知的线索,只能依靠大信息平台的威力了,王卓条理地道着:

“暂时没有发现燕登科的直接涉案情况,但他身上疑点很多,和段小堂的经济往来很频繁,但他以生意往来搪塞,谁也说不上什么来……我查了他的所有账户,却意外地发现,在他的中行关联账户里,关联到了一个人………”

他慢慢地移着电脑,众人看到证件、照片时,齐齐愣了下,陈傲意外地问:“这是谁?”

“庄婉宁,就是线人出事前见到的那位女教师……刚介入调查时,我们对她的背景做了一下调查。”徐沛红赶快找着电子文档,陈傲眼睛亮了亮,提醒着:“往下说。”

“她是一年前回国的,就读于纽约州立大学,第一次调查没有发现疑点,不过段小堂的隐匿账户前天拿到后,我查到了今年三月的一笔汇往境外的款项,金额2万美元,接收方是美国花旗银行的一个账户,如果就此消失,我还真没法查。但是这个账户随后又在境内消费,消费后有银行间的结算,于是我查到了,这笔钱兜了个圈,又消费到佰酿的账户上了,反查持卡人信息,正是庄婉宁本人在境外申领的卡。”王卓道,他说不清这个信息的价值究竟有多大,只是很怀疑,因为庄婉宁在视线中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又有线人有说不清关系,他还真不相信这个女人是清白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钱。其他呢?”陈傲眼睛亮了,追问着。

“昨晚我们综合了一下信息,太多太杂,我们往下查,只能拣有价值的线索追踪……一是枪手的枪源、二是违法资金的去向,所以就查到她这儿。查到这儿,她身上的疑点就越来越大,长安大学,恰好是李从军经常出没的地方;她和重大涉案人段小堂,又有说不清的关系,同时,燕登科也在追求他……线人被追杀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就是她……”王卓道。

嫌疑……很重,结果……很简单。

陈傲扔下电子文档道:“抓”

片刻又补充了一句:“连她那什么狗屁男朋友,一起抓加快佰酿、松子料理两处人员的排查,发现疑点,一定深挖细查。”

一言而动,又是一天的追捕拉开了帷幕………

八时整,王卓向京里上传了,拟定限制出境人员的名单,不管达官显贵还是豪富大贾,涉及到这个层面,是没有什么通融可讲的,名单罗列了上百人,他明白,上面的意思是,要关住出逃的大门,来一场关门打狗了。

只是狗藏在什么地方,还真不好说。

行动开始后,后台就不断接收现场信息,因为牵涉甚广,从传唤到询问都是全程录像的,因为嫌疑人交待“女人”的线索,抓捕对于女性嫌疑人相当重视,可结果又不遂人愿了,此时在他电脑里点开的视频,一多半都是女人,佰酿的服务员、松子料理的服务员,差不多都女的,那见过这种阵势,多数吓得都不敢说话,一说话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上下牙直磕巴,话都讲不成一句,进展得极其缓慢。

看了一个小时,他颓然而坐,旁边监控的李小众随口问道:“小王,看花眼了吧?”

“早花了,到底是谁啊?”王卓苦着脸道,肯定有一个,可究竟会隐藏在什么地方。

“真不好说啊,我也头回遇见这种情况,大部分时候,都是有准确目标,只等时机成熟抓捕就得了……谁可想到这次颠倒了,我们觉得是时机,却掉进别人挖的坑了。”李小众小声道。

好在没啥人,外勤带队执行任务,家里就他、王卓,和时刻等待召唤去评估嫌疑人心理的都寒梅,她一直闲着,因为嫌疑人太多,没有圈定重点突破的。

“我觉得这次要黄。”都寒梅声音更小了。

“什么意思?”李小众看着她。

“你想想,又是临阵换将,又是和地方全方位展开合作,这就是一种苗头。”都寒梅道。

“什么苗头?”王卓不懂了。

“两手准备啊,如果查到更好……查不到,我们就退居其次,也不丢人,反正公安也不知道我们在于什么……”都寒梅笑道,这肯定是上面处理方式,凡事四平八稳,进退自如。

“可我刚拟好限制出境名单,好像上面要有大动作。”王卓不信地道。

“你也太年青了,真正的间谍,限制有用么?”都寒梅反问道,一句把王卓问愣了,对呀,这顶多是聊胜于无,方便日后的反查而已,真正的主谋,洗底之后,应该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或者他不用消失,已经没有可能知道是谁了。

“别乱说了,陈处接这么个烂摊子,心情肯定不好,别撞到火头上。”李小众小声提醒了句。

都寒梅正在浏览一个抓捕的场面,他瞥了瞥眼,笑道:“事实如此啊,就因为田上介平说了上线是个女人,就把主要目标全部指向女嫌疑人身上……为什么不考虑他说话的真实性呢?还有,死亡的中野惠子,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他的上线呢?”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刚接收的信息。”王卓奇也怪哉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提示着储存位置,两人齐齐打开文件,扫过一眼,相视愕然,李小众瞠然道着:“查无此人?”

“对,我们通外交使馆知会了对方,对方的回复就是这样……北海岛有中野惠子这个人,但中野惠子还好好在当地,这个身份,是假的。”王卓道,说到这儿,他笑了。

李小众和都寒梅都笑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没人会承认这个死者的属国了。

“看来这个中野惠子,有国难回了啊。”都寒梅笑道。

“那李从军,也就是田上介平,为什么撒这个谎呢?”王卓奇怪地问。

“如果中野惠子是他的上线,那他就没有撒谎,上线是个女人……既然双方通过段小堂交易,那知道他和惠子情况的,恐怕也只能是段小堂……他没撒谎,要杀人灭口,还有比找段小堂更容易的吗……你查查,几方bna的对比,洗底的结果应该是这样,绕一个圈,最终发现,死者就是凶手。”都寒梅思忖着道着,只有这样才能于净彻底,行走在阴暗中的人只相信死人。

这个不难,王卓直联着省厅的罪犯系统,有点惊讶于地方警方速度,看看半个小时前冒出来的消息,他惊讶地喊出来了:“死者身上留下的bna,和杨勇,以及追杀费明枪手的bna吻合……这两个人,应该是奸杀中野惠子的凶手

啧……李小众懊丧地直拍桌子,不悦地看着都寒梅道,你们这些研究人心理的,总是习惯当事后诸葛亮。

“他们不死,谁也确定不了啊,其实我们在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全力以赴注意着线人提供的消息,可恰恰忽视的是,对方正是通过线人,把我们引向了歧路……他可以从容的消除一切痕迹,我想,恐怕就李从军留下点什么,也要被他们找到了。”都寒梅道。

“本来线人是个替死鬼,如果他无意被栽赃,成为杀害中野惠子的重要嫌疑人,那这个案子……按照现在的刑侦条件,多数他得负责了……本来是栽赃,又变成灭口……这事……好像主谋察觉到了什么,最终下狠手来了个大洗底。”王卓犹豫地说着。

“吁……不谈这个。”都寒梅一下子兴味阑珊了。李小众也有气无力地低下了头,不准备说了。

对了,自陈傲到来发布通讯限制的命令后,都明白意味着什么,虽然仅仅是对办案人员的通讯限制,可这里的潜台词是,怀疑的目标,不排除内部人员。

张龙城和徐沛红一组、戴兰君和陈傲一组,上午奔赴市刑事侦察总队,用一个普通警察的身份对带回来的庄婉宁、马博两人进行询问。

特询室之一:

庄婉宁出离愤怒了,拍着桌子在嚷:“……你们究竟是谁?凭什么从课堂上带走我……我犯什么法了?你们这是侵犯人权……作为执法者你们缺乏起码的职业道德。有强推着人上车的吗?我的学生会怎么看我?我将来还怎么在大学教书?”

吼得声嘶力竭,气得满脸通红,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戴兰君和陈傲都有这种涵养,一语不发,等嫌疑人气势一而再,再而竭之后,陈傲才慢悠悠地问着:“正因为不知道你犯什么法了,才刑事传唤啊……要知道,那就是逮捕了。

“那传我于什么了?总不能无缘无故吧?”庄婉宁气愤地道。

陈傲使着眼色,戴兰君抽着一张纸问着:“这是你的银行卡?境外申请的?”

庄婉宁看了看,纳闷地道:“是啊,留学时候申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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