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后一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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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朝前迈出一步,正要说些什么。

那时的他,曾今信誓旦旦的与她说过,他要保护她一辈子……

看着他如自己当年一般斗志昂扬的说自己要成为天悬山的弟子,要作天下第一的剑客。

白青渠听着他的怒骂,心底并无波澜。

许沉。

他善名远播,救人都来不及,岂会害人?

他的医术高明,炼制的丹药外界千金难求,又怎会致使人暴毙?

这不过是一对夫妻想借着暴毙的儿子,恐吓白驼峰,讨要钱财罢了。 夫妻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没有给儿子讨回公道,反倒让他背上了骂名。

他抬起的脚悬在半空,迟迟未有落下。

但,那时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丈夫的心意。

那天是年关。

他的儿子恰好就被选中。

他们意识到不对,想要求伏玄策施救,却发现自己一行人已经被严密监管了起来,白驼峰对他们不闻不问,只是把他们关在一处阁楼中,每日有人上门抽取他们的血液带走,不知道作为何用……

可当她一笑,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个午后。

他并不认得他。

他抱着他安慰着他,告诉他有爹在,这天下就没有任何东西都够伤害到你。

这幅场景让周围的众人一愣,同时一道道紫褐色的血管不断从他的脖子处蔓延,渐渐侵占了他的下半脸颊。

而对方许诺的报酬,也几位丰厚。

他所炼制的丹药,在外界可谓时千金难求。

不过因为恰好被安排此事的弟子家中除了急事,于是便让他顶替。

而也就在这时,一直手却忽然深处,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帮他压制住了体内暴动的气息,让他浑噩的心神在这一瞬间,有了短暂的清明。

孟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

念及此处,他也朝着女人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身前站着的众多大人物们。

知道今天晚上,一位同样服用过丹药的同门忽然发生了变异,他的身背后长出一只腐烂的翅膀,嘴里伸出触手,身形拔高数倍,在阁楼中胡乱破坏,巨大的响动引发了骚乱,负责看守他们的弟子疲于应付那变异的弟子,白子安这才寻到机会逃出来……

按理来说,白驼峰是应该严惩此事。

看着周围那些对着他与自己妻子肆意指责的看客们。

二十年的时间就这样如白驹过隙一般从他指缝中溜走。

对此。

可他们根本不明白,伏玄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有人敢为了他们这样两个平头百姓,去得罪对方吗?

到最后不过是被人骗光了钱财,变得一贫如洗。

他的模样变得可怖且诡异,周身也有一道道阴冷的气息蔓延。

他们只是一对寻常夫妻,如何能撼动伏玄策这样的存在。

而此时此刻。

同时,他的妻子,也总会在他想要重新开始时,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质问他是不是忘了他们的儿子。

同时也想尽办法逃跑,但一直没有机会。

但他还是会笑着点头,与他一起憧憬,他成为天下第一后,给自己买多大的院子,吃多好的佳肴。

但却会留下一些人,作为山门的值守。

很快有人开始死亡。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知道,是他体内的丹药也在开始发作了。

就像多年前,没有人在乎他的儿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到底会不会做出偷盗之事。

也是那群王都来的官员中的一员。

从他所处之地,到眼前那些官员们的距离不过两三步之远,可此刻这短短的距离,于他而言,却如同一道天堑。

“我可以的……”

这一点,白青渠可以很笃定给出答案。

可哪知这丹药服下之后,他与几位同门都开始出现各种异状。

他从不诓骗他们,对于这个计划也是如此。

可年关的那天夜里,白子安却忽然回来了。

她抬起了头,那张脸上布满了紫色的血管,看上去狰狞可怖。

可他的身子却在这时猛地一颤,脸色陡然苍白,身形也僵硬在了原地,一道道凸起的血管从他的景象处浮现,然后如毒蛇一般朝着他的脸颊蔓延。

只要能让那些害死自己儿子的人付出代价,这样的痛楚,就算在浓郁百倍、万倍,她亦可以甘之如饴。

到最后都得接受自己的平庸。

既如此。

她已经老迈不堪,脸上的皱纹纵横,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所以当孟先生找上门来,谈及此事时,他的妻子双眼放光,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答应了下来。

可白子安的状况越来越差,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们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从自己儿子走后。

可记得又能怎样?

迎上门去时,却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对劲。

但按理来说是轮不到他的。

显然,在这一点上他做得不是太好。

与大多数人一样。

他们不敢去找大夫,因为一旦走漏风声,白驼峰的人就会寻过来,届时他们的儿子也没有半点活路。

而他的妻子则会一刻不停的提醒着他,他得记得他们儿子的死。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变卖了家产,想要寻找证据。

所以。

所有人都对伏玄策交口陈赞,说他是仁心大义,以德报怨。

他们说,是白子安潜入了伏玄策的药方,偷了伏玄策炼制失败的丹药,这才有了这般下常

那天夜里。

夫妻俩慌了神,白青渠第一时间就想要为自己的儿子去找个郎中。

白青渠很满意。

可他不能在这时倒下,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需要去完成。

在听闻伏玄策三个字后,众人的脸上大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的孩子的浑身紫青,露出的手臂与脸上,血管凸起,里面已经发紫的血液就像是随时会爆裂一般,左脸的脸上还长出了一个巨大的脓包,整个人看上去诡异可怖。

每逢这时,天悬山都会给弟子们一个月的假期,让在宗门修行了一年的弟子们回家团圆。

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儿子死前抓着的手,说着他好害怕,好冷的场景。

就像他小时候,每逢打雷时那样。

她望着他,艰难却幸福的点了点头。

在白青渠夫妻的心中。

他忍着剧痛朝前迈出一步,一只手伸进怀中,想要将某些东西从中掏出。

但这样美梦只持续了一年的时间。

那一刻,白青渠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似乎已经值了。

白驼峰以炼丹著称,伏玄策更是当世神医。

他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守祝

白青渠知道那不可能。

他们在天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有了一座自己的房子,虽然小,但有可以乘凉的院子,可以给孩子遮风避雨的屋檐。

夫妻二人喜出望外。

可念在白子安已经身死,就既往不咎,甚至还给了白青渠夫妻二人百两银子作为安抚。

她那张已经很多年没有笑容的脸上,竟然在这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白青渠勉强听懂了事情的始末。

白青渠看着眼前的妻子。

但对方却在这时微笑着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抹只有他能读懂的鼓励,在那时用关切的语调问道:“老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尽管说出来……”

“我钟元,以武王之名起誓……”

“我一定不会辜负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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