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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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她只需崆峒派放出她“殒命”的消息就足够了。

白苹香回归,在她的调度下,崆峒派如今显得井井有条, 欣欣向荣。这件事对白苹香而言不过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

白苹香一口答应下来,等白苹香走后,金羡鱼却一晚上没睡。

她坐在栏杆上,晃悠着两条腿,遥望天际那一轮明月, 忽然想到了凤城寒, 不由忐忑地抿紧了唇。

其实他们会不会来,她心里也没底, 尤其是凤城寒。

她想到凤城寒,心里竟然有点儿伤心和怅然, 胸口闷闷地,微微刺痛, 不是很强烈,是一种温淡的痛楚。

当然不可能是由爱情引起,硬要说, 倒像是一个与自己十分要好的同伴和自己决裂了的痛楚。

那天她离开合虚山的时候, 凤城寒没来送行,说实话她不是不失落的。但总归是她先骗身骗心,对不起他在先。

凤城寒这样的人, 既下定决心保持距离,便绝不会越界。

他像一捧雪,看着温温淡淡,走近了,沁凉微寒。他能化作春水, 亦能凝作坚冰,兼具一股脆弱性,与百折不挠的坚固。

三日后,“金羡鱼安放在崆峒的魂灯已灭,无故殒命”的消息即刻传遍了大仙洲。

“这算什么?生死不明的师父刚回来,转头就死了徒弟?”

酒肆里,修士们就金羡鱼的死讯热切交流道。

实际上,无需崆峒派费什么功夫推波助澜,金羡鱼她前脚在太微大典上拔得头筹,身上兼具天下第一美人的噱头,这个噱头足可使流言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据说那天,看守魂灯的崆峒弟子,突然心里一跳,感到一阵不妙,走到魂灯塔里才惊觉,金羡鱼的魂灯灭了!”

酒肆里喝酒的人笑那个人说话绘声绘色,像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师徒二人难道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

“问题是,金羡鱼的死究竟是谁干的。”

“我听说前几天有人看到金羡鱼与阴阳星君同行……”

众人交换了个吃惊的表情。

“难道是阴阳星君所为?这不是没可能……”

“她与阴阳星君本为结发夫妻,却和洞真仙君一脉不清不楚,太微大典上,身边不知围了多少个男人。阴阳星君成了个绿头王八,杀她泄愤,倒也是人之常——”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闪电猛然刺到!

那人欲破口大骂,定睛一看,却惊觉这不是一道黑色的闪电,而是一道黑色的刀光,风雷走火,快不及眼。

他被这道悍狠的刀光吓得失去了言语,黑色的闪电紧贴着他脖颈飞过,刀气将他身后的桌子轰然一声,震作齑粉。

纷纷扬扬的木屑间,站着个以黑色斗篷裹身的少年,面色白嫩得像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眉眼殊丽得又像个姑娘,鸽血红的眼底泛着层淡淡的戾气与阴翳。

那少年示威般地投下一瞥,旋即面无表情地拉拢斗篷,往外走去。

阿巴哈紧随其后,急道:“苍狼,你冷静一点!!”

“你相信?”卫寒宵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

阿巴哈一愣,却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卫寒宵静静地望着他,眼睫微微一动,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拧紧了,险些掉下泪来。

他不相信。

这叫他如何相信!

他在三清宫外足足等了半个月,后来阿巴哈找到他,叫他不要任性,劝他回小仙州主持大局。

他回到小仙州也不忘时刻关注着她的消息,却等来她殒命的传言。

卫寒宵眼眶微红,眼里隐约可见泪光,但咬紧了牙不愿意漏出半点儿来,似乎一遇到金羡鱼,他就变得格外情绪化。

从小仙州到大仙洲的这一路,他听到无数传言,传得越来越真切。卫寒宵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支撑他走到崆峒附近的。

他面色苍白,神情木然,他的身与魂,上半身与下半身似乎已经分离了。唯一活着的就只剩下那两条腿。

“我得去崆峒看看。”卫寒宵强调说,“我得亲眼去看看。”

他拉紧斗篷,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一路往山上走去。

临到山门前,卫寒宵突然走不动了,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放空。

他怔怔地,迷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一片缟素映入他眼底。

在他眼底开始旋转。

卫寒宵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在反复质问。

金羡鱼当真死了吗?

无边无尽的悔意,如一张巨手攥紧了他的心脏,他张张嘴,忽然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还没弥补他曾经犯下的过错,他还没认认真真地告诉她,他对她的心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卫寒宵自言自语地说,忽地攥紧刀柄,大踏步地往山门内走去。

阿巴哈觉察出不妙来:“苍狼!”

卫寒宵冷冷地说:“还没找到她尸身,这样算什么?!”

阿巴哈怕他生出是非来,急道:“哪有这样去捣毁人家灵堂的!”

“寒宵。”

一个熟悉的,有些冷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卫寒宵瞳孔一缩。

他的佩刀被一双白皙、剔透的手紧紧按住。

他视线直愣愣地往上看。

看到了凤城寒。

青年一袭青衫,眼睫半垂着,面色苍白以至于毫无血色。

他似乎也是得知消息之后匆忙赶来,面色苍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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