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文宫大乱,民意溃散,学子毁意,大儒失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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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京都现在十分古怪。

百姓们对这个大魏文圣报起初是感觉很不错的,一来可以看看国家大事,二来还可以通过这个儒谈,教育自己的孩子。

一举两得。

虽然大魏文宫做法有些下作恶心,但不得不说的是,大魏文圣报实打实是造福百姓。

所以百姓们倒也没说什么。

而且人也是如此的,谁给自己好处,大家还是会选择支持谁的。

可问题是,等百姓们逐渐回味过来以后,却发现这篇儒谈,表面上是在教育世人要谦虚。

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是在讽刺许清宵所作所为,甚至用上了稚童这种词汇,来羞辱许清宵。

自然而然,百姓们觉得自己上当了,他们虽然想要教育自己的后人。

可他们明辨是非,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

自然而然,百姓们有些怨言了。

只是这些怨言并不能改变大魏文宫即将可以获得民意和才气的事情。

所以百姓们早早便来到各大书店,想要躲买一份大魏文报,用来支持许清宵。

不过大魏文报也有规定,一个人只能买一份,最起码一次只能买一份。

许清宵看中的是宣传能力,不真是这点银两。

也就在卯时一过。

大魏文报开售。

百姓们依旧是争先抢后地购买。

这一次比第一次还要夸张,形成了万人空巷的奇闻。

一道街的队伍,都已经排到了二道街,不仅仅如此,一些商贩看准机会,直接在队伍附近支起摊位,做起了一些早铺生意。

不仅仅是这些百姓,还有不少读书人,也纷纷争相购买,包括大魏京都各大权贵们,早就派好人在这里蹲守了,就等着最先一批看到大魏文报。

他们知道,大魏文宫这般针对,许清宵绝对不会隐忍,是绝对不会隐忍的。

许清宵的反击,让他们期待,无比的期待。

大魏文宫当中,有不少大儒一夜未睡,他们都看着天穹之上的祥云。

现在已经凝聚到第一百零七朵了。

就差最后一朵,严磊或许就有可能重回大儒之位,而张宁说不定真会因此踏入天地大儒之境。

当然这只是有可能,有希望罢了,到底能否,还是要等待最终答案出现。

故此,严磊与张宁是最为激动之人,他们死死地望着天穹,一个多时辰,脖子都没有动弹一下。

他们期待,也充满着紧张。

而就在此时,一道道声音汇报。

“严儒,百姓们都在街上排队购买大魏文报,预计人数,至少数万!”

“严儒,经过仔细调查,各大书店门外至少有几千人聚集,京都所有书店,除个别与我大魏文圣报有合作之外,其余再兜售大魏文报。”

“若不出意外的话,只怕有可能突破两百万份。”

一道道声音响起,这是严磊派出去的探子,他们调查大魏文报的售卖情况。

听到这话,张宁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了,他看向严磊,不由开口道。

“严儒,这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张宁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不可能不紧张啊,天地大儒啊,自己这辈子梦寐以求的成就。

不,不是梦寐以求的成就,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啊。

现在有一定可能自己能得,他如何不惶恐?如何不激动?又如何不紧张?

“张儒,不用担心,民意已经凝聚,怎可能会出事?”

“就算许清宵写千古诗词辱骂我等,也无需担心,他无法影响到我们了。”

严磊无比自信道。

其实他也很紧张也很激动,只是他表现的异常淡定,他必须要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

所以他才会如此自信。

看到严磊如此自信,张宁也不多说什么了,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便继续等待。

只是这个民意祥云,凝聚的实在是有些慢啊。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第一批大魏文报已经售空,第二批大魏文报需要等到半刻钟的时间送来。

得到第一批大魏文报的百姓们,争相恐后地阅读。

当看到标题之时,大魏百姓们彻底愣住了。

【鸠占鹊巢,老而不死】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出现,前面四个字,百姓们暂时还不明白,但这最后四个字,大家还是能看懂的。

老而不死?

这不就是在骂蓬儒吗?

这许清宵当真是大胆啊,直接辱骂一位天地大儒?

这......这.......这还当真是够许清宵啊。

“好!好!好!骂得好,骂得好啊。”

“畅快,畅快,实在是太畅快了。”

“我还没看内容,光是看这个标题,我已经爽了,你们爽不爽?”

“昨日在我心中的郁结之气,瞬间没了,哈哈哈哈。”

“我就说,许大人一定不会忍让的。”

“这才是许大人的脾气,就该骂一骂了。”

百姓们纷纷振奋而喜,说实话他们心里也憋屈啊,不过他们也一直好奇,许清宵会不会骂回去。

只是当这个标题出现之后,他们兴奋了,也激动起来了,这骂的简直是够爽快。

不,不是够爽快,是极其爽快。

紧接着,百姓们开始阅读大魏文报当中的内容,直接跳过了国家大事和地方趣闻,他们现在就想要看看许清宵写了什么东西。

怎么骂蓬儒的,还有什么叫做鸠占鹊巢。

很快,众百姓看向内容。

许清宵的写法也极其简单,以讲故事的方式去讥讽回去。

鸠占鹊巢的故事很简单,有一种鸟类,名为鸠,他们不会铸造高巢,繁衍后代,从来不是自己去孵化喂养,而是将自己的蛋,生在鹊巢之中,让鹊鸟为他们养育后代,甚至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吃饱一点,不惜杀害鹊鸟子嗣。

就是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寓言故事,许清宵没有动用多少文笔,但这个故事的意义,许清宵用这么一个故事,来讽刺大魏文宫的一些大儒。

他们占据着大魏文宫,自称是圣人一脉,从而说的话,做的事,代表着圣人,明明是自己的思维想法,却非要说是圣人的思维想法。

问题是你还不能反驳。

许清宵明里暗里的讽刺,倒也直接,同时许清宵这篇寓言故事的核心,是要杜绝这种现象,绝对不能盲目听从他人之意见。

不是说别人的就一定好,甚至许清宵拿出自己举例子,自己曾经是一名捕快,但发现做捕快做了十年都做不好,跑去读书,忽然就开窍了。

许清宵稍稍过度一番,其实也是一种粉饰手段,不然直接开骂有什么意义?

他要做的是,既教育百姓,又要告诉天下百姓,大魏文宫之中的某一些人,就是鸠鸟,心肠歹毒,排除异己,完全没有一点大儒风范。

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不会看不懂这篇文章的内容。

至于老而不死。

许清宵更加直接了。

许清宵书写文章,其内容便是提到了大魏,许清宵认为,大魏之中,有无数有能力有才华的读书人,他们明明有能力为国家效力,明明有能力更好的改变这个世界,让大魏走向繁荣。

但他们身份卑微,往往有一个非常好的意见,却因为他们的人微言轻,以致于没有传达到上面,以致于大魏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而这根本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有一些人,老而不死。

甚至许清宵直接举例,太平诗会的事情,为什么太平诗会,大魏才子如此不堪一击?

你说大魏衰败?我承认,可问题是衰败的是经济和军事力量,是国家力量,而不是你们文人力量。

七次北伐,死了多少读书人?又死了多少战士?

所以北伐没有影响大魏,那么大魏还是这个大魏,文宫还是那个文宫,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

就是因为,有人老而不死,他们感觉要死了,吊着一口气,把持着重要权力,用陈旧的思想,去禁锢新一代的读书人。

他们限制的不是一群有志青年,他们限制的是大魏发展。

他们残害的不仅仅是一批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而是大魏苍生。

他们泯灭的不是天下读书人,而是泯灭了儒者之心,向上之心。

到最后,许清宵更是文笔犀利,严肃批语。

【民之盗,窃贼!】

【儒之盗,窃国!】

【赳赳白发,老而不死!】

如若说鸠占鹊巢,只是讽刺大魏文宫某一批大儒不要脸,那么这个老而不死,许清宵却是真正令人精神一震啊。

百姓们阅读到此,一个个已经面红耳赤了,他们这是激动的面红耳赤,他们激动啊。

许清宵这骂的太好了。

赳赳白发,老而不死!

说的当真是好啊。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篇大魏文报,对读书人来说,不亚于一颗天外陨石,坠落海中一般。

千层巨浪正在逐渐卷起。

人群当中。

宋明是一位读书人,他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乃是江南郡一块的才子,出了名的才子。

十岁作诗,十五岁便会写文章,算不上神童,但也算得上不错的俊杰才子。

他有伟大的抱负,有伟大的理念和想法,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横扫大魏的颓然。

希望自己的光芒,总有一天,如同星辰一般,绽放而出,直至消失。

所以他的目标,是大魏文宫,他希望自己进入大魏文宫之中,能为国家做事,能为天下苍生做事。

故此他竭尽全力,终于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来到了大魏文宫。

本来,他以为自己来到大魏文宫之后,会受到重用,自己的许多建议,会得到大魏文宫的支持。

可不曾想到的是,当他来到大魏文宫之后,他发现这里极其残酷,残酷到让他感觉到绝望。

在这里,身份地位太重要了,品阶你都算不了什么,一切要看年限,他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岁那一年,他是七品明意的读书人。

二十五岁之后,他还是七品明意的读书人!

五年。

整整五年,他在大魏文宫所做的事情,就是跑腿,就是打听消息,或者就是偶尔擦拭一下大儒们的房间。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啊!

这五年来,他夜夜难以入睡,每天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熬着,因为很多人跟他一样熬着,都是一些有志青年,当初自己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朝气蓬勃,每一个人都想要做大事。

但他们做了吗?

做了。

他们每个人房间当中,都有厚厚一堆的策论,有的提升国家生产方法,有的是完善刑罚之策论,有的是兵部之策论。

可是,这些东西,他们都递交不上去,因为那些大儒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即便当真看了,也不过是一句,错洞百出,便将他们打发回去了。

一时之间,他们沉默了,一时之间,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渡过了五年,整整五年,莫名之间,他们有些后悔,他们后悔自己为何要进入大魏文宫。

为什么不直接入朝廷,至少进了朝廷,自己还有发言权,哪怕是去一方当父母官,他们都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为国家做一件事情。

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总比擦拭桌子要好吧。

最开始,他们绝望,但大魏文宫的人告诉他们,这是一个过程,是磨砺他们性格的过程。

他们接受了,只能接受了,因为他们无法背叛文宫,谁背叛文宫,那么谁就不会有好下场。

有人离开文宫,想要回去教学,但当地县衙书院等等,都发布了公告,说此人是被大魏文宫逐出的。

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孩子送到他家中,因为此人背叛了大魏文宫,此人背叛了圣人,此人已经没有了道德。

最终此人上吊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件事情,他们记在了心中,他们有些害怕,不敢乱来,他们只能等,慢慢地等,等待着有朝一日,他们会被赏识,他们会被某一位大儒赏识。

这样的话,他们就有机会做一番大事业。

大魏文宫当中,有太多太多的人抱着这般想法,可当他们看到有的儒生,即便是到老之时,也没有任何一点光芒时。

他们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但生活已经如此了,他们无法反抗,也没有勇气反抗。

因为,他们面对不是一个人,而是大魏文宫!

天下读书人之正统!

而今日,宋明又是被派遣而来,实时检查百姓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汇报。

但因为百姓们的激动,他实在是忍不住购买了一份大魏文报。

许清宵的一字字,一句句,在他眼中,就如同惊天巨浪一般,拍打着他的心,一颗即将死寂的心!

不知为何,许清宵所作所为,在他脑海当中闪过。

有些事情,他不在现场,并没有看到,但可以脑补。

可以幻想出,许清宵是如何大闹刑部的!

又幻想的出,许清宵是如何斩杀郡王的!

为百姓伸冤!惩恶除奸!

这!

这!

这!

这不就是他最想要活着的样子吗?

这不就是自己当初读书时的梦想吗?

赳赳白发,老而不死!

老而不死!

这一刻,宋明觉得许清宵说的太对太对了。

有的人一直把持着重要职位,不留给年轻人机会,他们眼中,只有斗争,只有利益,而不是国家。

他们眼中,不是苍生,而是自身的名气,自身的利益。

此等白发!

为何不死?

宋明沉默,大魏文报在他手中,一时之间,他脑中翻江倒海,心彻底乱了。

“宋明!”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禀告大儒们,”

也就在此时,有声音响起,呼喊着宋明,让宋明赶紧回大魏文宫,及时汇报情况.

“好。”

宋明点了点头,他应声而去,下意识地便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一刻钟后。

他看到了一批人,也是过来汇报情况的,有一小部分人,他们步伐极快,仿佛是想要去邀功一般,跑的比他们要快一些。

而有一批人,却莫名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与自己一般。

他们手中皆然拿着大魏文报。

众人目光对视,那死气沉沉的目光当中,充满着迷茫。

也就在此时,他们回到了大魏文宫当中。

见到了严磊等几位大儒。

“我等见过严儒。”

众人齐齐开口。

然而严磊与众大儒却死死望着天穹上的民意祥云,并没有在乎他们。

“回严儒,回张儒,回诸位大儒,南一道街一刻钟内所有文报全部销售一空。”

“百姓们皆然显得兴奋,神色愉悦。”

宋明开口,如此说道。

“兴奋?”

严磊听到这话,不禁微微皱眉。

但他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其他什么举动,而是挥了挥手道。

“继续探察!”

严磊的言语十分简单,就是一句继续探察,便让对方继续去做事了。

也就在此时,宋明想要说什么,可看着严磊这般模样,最终张了张嘴又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突兀之间,有人缓缓走来。

来到严磊面前道。

“严儒,这是学生刚刚写的一篇文章,还望严儒空闲之余过目。”

那声音响起。

是一个十分年轻的读书人,十八九岁,模样清秀,朝着严磊深深一拜,端着一卷文章开口。

只是此话一说,严磊不由缓缓看向对方,微微皱眉道。

“什么文章?”

他直接询问道。

后者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但语气之中还是显得有些兴奋道。

“文报之章。”

“学生有些明意感悟,所以斗胆写了一篇文章,还望严儒空闲之时过目一番。”

“当然,学生自知文章一般,只是希望严儒往后能指点一二。”

后者回答,他写的文章,是自己的感悟,想要请严儒过目一下,过不过稿无所谓,主要是能指点一二最好。

哪里写的不好,哪里写的好,跟自己说说,让自己以后好好注意。

这件事情十分简单,就是学生请教老师。

宋明并没有关注。

他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此时,严磊的声音响起了。

“荒谬!”

“你区区一个明意儒生,有什么资格写感悟文章?”

“这大魏文圣报,每一篇文章,都是大儒之文,每一篇文章,老夫都要亲自删选,认认真真。”

“他们之中,也有不少文章被老夫删选,而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大儒。”

“你算什么?一个区区七品儒生,竟如此狂妄?你莫不是要学那许清宵?”

严磊声音大怒,训斥着这名儒生。

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主要还是等的太着急了。

若换做是平时,他最多就是哦一声,让对方放下,但看一眼都不会看。

可现在,他表面上平静,但内心却已是心急如焚。

期盼着能快点好,期盼着自己能早点恢复大儒地位。

却不曾想到,一个儒生打断了自己的心思,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这名儒生竟然拿一篇文章来找自己。

一篇这样的文章。

要是说普普通通的文章,让自己过目一下也就算了。

可妄想参与文宫儒谈之中?

你配吗?

你配吗?

你一个区区七品儒生,配吗?

这才是严磊真正愤怒的地方,一个区区七品明意儒生,竟然写这种文章?

简直是不自量力。

最可笑的是,他还有脸呈现上来。

严磊真的很想告诉他,这几天有多少大儒给他文章?又有多少大儒的文章被他否决?

大儒都被自己否决,你一个七品明意的儒生,竟敢口出狂言?

此话一说,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哪怕是宋明,也不由看了过去。

被严磊训斥的年轻儒生,这一刻,面红耳赤,他羞愧难当,低着头,可耳根子血红无比。

众目睽睽之下,被严儒这般讥讽和辱骂,换做是谁,谁受得了?

但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大魏文宫当中,几乎隔段时间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这一幕幕,却勾起了宋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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