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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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意

唐师师刚才没过脑子, 下意识笑了出来,等后面智商回笼, 唐师师慢慢觉出不对味来。

寻常女子最怕丈夫怀疑自己不忠, 唐师师未婚怀孕,本来就很危险了,现在她还自己说这种话?

她脑子进水了吗?

唐师师眼角偷偷瞄赵承钧, 只见赵承钧面无表情, 处处彰显着心情很差。唐师师自知理亏,她轻手轻脚把自己的头发从赵承钧手中抽出来, 乖巧道谢:“应该差不多了, 多谢王爷。”

赵承钧放手, 任由她将头发抽走, 却依然不说话。唐师师知道赵承钧生气了, 熟能生巧, 立刻熟练地认错:“王爷我错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谁让你话说的奇怪,我没多想……”

唐师师此人, 正应了积极认错, 死活不改, 指望她改过自新是不可能的。她就算认错, 话里话外也在表示和她无关, 是赵承钧误导了她。

然而这次真的戳到了逆鳞,平时她作天作地, 赵承钧都无妨, 但是提及二嫁, 只是一句话都不行。

赵承钧默不作声站起身,去外间放剪刀。唐师师眼巴巴瞅着赵承钧, 结果赵承钧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唐师师明白赵承钧是真的生气了,唐师师觉得莫名其妙,她就是提了一句,又不是真的要改嫁,赵承钧气什么?

赵承钧从外面回来,依然没有搭理唐师师。唐师师坐在梳妆台前,忽然扶住桌子,痛苦地皱起眉。

赵承钧心想太拙劣了,同样的陷阱,难道他会栽倒两次?赵承钧没有理会,可是过了一会,唐师师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赵承钧强硬的决心逐渐瓦解,他不由怀疑起来,唐师师这一胎怀的娇弱,她是不是真的哪里不舒服?

赵承钧理智上觉得这是骗局,可是感情上却总害怕万一。最终理智还是不敌担忧,赵承钧冷着脸,问:“你怎么了?”

唐师师没有回答,身体软软地伏在梳妆台上。赵承钧沉下脸色,大步走到唐师师跟前:“怎么了?来人,宣太医。”

唐师师手腕虚弱无力地拽住赵承钧衣袖,柔弱道:“不用。我去床上歇一会就好了。”

赵承钧仔细盯着唐师师的脸,说实话他觉得她在装,可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他万一呢?最终赵承钧不敢赌,小心翼翼地抱起唐师师,将她放在床上。

赵承钧拿了个软枕,垫在唐师师腰后,唐师师顺势靠上赵承钧肩膀,赵承钧感受到她的动作,顿了一会,问:“怎么样了?”

“头有些晕。”唐师师闭着眼睛,虚弱道,“王爷如果嫌烦的话先去休息吧,我自己缓一会。”

好了,赵承钧确定了,她真的在装。赵承钧一恨别人背叛,二恨别人欺骗,唐师师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赵承钧本该生气,但是事实上,他发现自己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大概发生的次数太多,多么离谱的事都可以接受了吧。赵承钧由着唐师师靠了一会,问:“现在呢,头还晕吗?”

“好多了。”唐师师一副虚弱模样,但是嘴上一点都不落后,“多谢王爷。王爷真是温柔又耐心,能嫁给您这样的夫婿,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三生有幸。”

非常浅薄的讨好之辞,但赵承钧还是没忍住笑了:“就你会说话。行了,闹够了就坐好吧。”

唐师师知道自己又过关了,适时的“头晕”转轻,乖乖坐好。赵承钧挑了缕她的头发,绕在掌心把玩,不期然问:“白日冯嬷嬷和你说了什么,能让你情绪波动这么大?”

唐师师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赵承钧。赵承钧总是这样一惊一乍,捉摸不定,前一秒她还觉得她攻克了这个男人,下一秒,就会被他漫不经心的试探吓出一身冷汗。

赵承钧并不想吓她,唐师师和外面的人不同,恩威并施那一套用不着使在她身上。赵承钧替她整了整头发,淡淡说:“无妨,你不想说就罢了。我只是怕你有事积在心里,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赵承钧哪用和唐师师打听冯嬷嬷说了什么呢,他光猜就能猜个七七八八。说白了,他还是担心唐师师,他总觉得冯嬷嬷告诉了唐师师一些事,这些事,在赵承钧的掌控之外。

赵承钧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唐师师本来还在拼命搜刮托词,后面她转念一想,她在赵承钧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她的想法,她的野心,赵承钧都知道。

唐师师立即释然了,和面对赵子询时不同,她从不忌惮在赵承钧面前表露自己的野心和卑劣,粗俗和不堪。也正是如此,有些话她不敢对别人说,但是对着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赵承钧,她反而无所顾忌。

唐师师轻轻叹气,说道:“冯嬷嬷说了唐家的事。她说我进宫这四年,唐明喆的生意又扩大了,运河沿岸遍布唐家分号,甚至还开到京城里。”

赵承钧眉眼不动,淡淡道:“还有呢?”

以赵承钧对唐师师的了解,若只是父亲扩大生意,她会意难平,但绝不至于耿耿于怀至此。果然,唐师师又继续开口,声音中颇有些咬牙切齿:“冯嬷嬷还说,齐景胜考中举人了,唐燕燕真的成了举人夫人。”

赵承钧挑眉,眼神瞬间变了。他想过可能是唐家的事,哪能想到,竟然是齐景胜的事。

赵承钧当然记得这个名字,齐景胜,正是唐师师的前未婚夫,和她订婚五年,要不是出了意外,板上钉钉要嫁的夫婿。

赵承钧不动声色,问:“你很在意这件事?”

“我当然在意!”唐师师现在想到还是气得牙痒痒。她的重点在后半句,然而赵承钧只听了前面,就无法关注其他了。

赵承钧沉默了。过了一会,他非常无意地说:“昨日之事不可留,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太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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