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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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真的……就到这里吗。”也不知队长和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其他人说了多久离别的话。但他们临到死亡的时候,说了再多自我安慰的话也没用,剩下只剩恐惧了。

队长闭上了眼,他等待着子弹穿过心脏的那一刹那,他听到身边一声声痛苦的呐喊,一个个紧紧扶着,抱着自己的手臂失去了力量,耷拉了下来,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了下来,等下自己独自矗立在这‘横尸遍野’中,他还听到了一串渐渐向自己走来的沉闷的脚步声,和樊璞的那一句,“不,现在你还不是。”

他睁开了眼,那“子弹”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刺,上面绕满了丝丝缕缕的刺,说的也是,如果真的按照子弹的原型去造,也不够灭掉一支军队的。

“不让我和队友一起死,侮辱我吗?”他默默的从兜里抽出一把枪,抵在了太阳穴上。

“不,是来道歉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樊璞看着他扣下了扳机,但连响声都没有,子弹没有射出来。

“那你还不如羞辱我。”他丢掉枪,抬起头一把抓住那“子弹”,想要插入心口。

他刚刚伸出手,身体就愣住了,玉麈轻轻的走到他的身后,用那对大大的角顶了顶他。

“你倒下之前我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吧,你到下面去见战友们也好能告诉他们。这个不用谢我。”樊璞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脸,自己手上干干净净的,温暖干燥,甚至连点血腥味都没有,根本不像一个刚刚消灭整个军队的人。“我的这把剑,用一种暖性的金属材料制成的,在地心茔蕤的时候,我可是救了你们啊,阻止了世界毁灭哟。我的也就是我在地心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把剑还可以这么用。暖性材料可以溶解,这种事我应该刚拿到就知道的。出来后征服都盟,刚好就用上这了,也算没耽误什么事,那时候杀的人比现在多多了啊,漫山遍野的军队,想要杀掉我一个人,你想过吗?一个人,一把剑,征服了战场,还把一半被吓怕的人收到自己麾下。”樊璞神色有点低落,“我那时挺怕的,杀了这么多人,我如果真死了,那些被我杀的人会不会来杀我千万遍呢,下辈子被别人杀千万遍呢。后来我也想通了,这没什么。”

“你骗我,你明明一个人都没杀。”这个队长忽然笑了,眼里亮闪闪的,说道,“我看破了你的诡计了,哈哈,我看破你的诡计了!!”

“说说看,我怎么骗你?”樊璞凝视着他的眼睛。

“你刚刚发射的这些子弹……都不是致命的。你想把他们都变成你的傀儡……”队长笑着,好像打胜了仗似的,“心慈手软的人,还上战场,简直是笑话!”

“被你看穿了……还想趁你清楚,问你点什么呢。”樊璞懊恼的挠了挠头,“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不过,都盟那一战,也是死了人的。我控制了一半的人,让他们帮我攻下这个地方,那个时候我没有这个小家伙帮忙,可做不到像现在这样一下子控制整个军队。那么,接下来,我觉得这个方法,放在你们的身上也不错,你说是吗?让D部队Q部队去对付G-3。”樊璞笑着,抓起了他的手让他握住了子弹,贴在后脑勺上,一点点的融进了头发。

“没错,等这仗打完了,你们也许不会因为大脑瘫痪而死吧。你说我这个心慈手软的人。”樊璞自己的都感觉到了一丝讽刺。

樊璞扭过头,看向工会的大门。启尼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对着他微笑着,灿烂成一朵花。

卡修已经放弃去找那些资料了,那些东西里真的没什么好翻的。他把视线重新转移回到了那个棋盘上。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棋子,把它们一一放回去,按照着棋盘该有的顺序摆放。

此时他才发现了这盘棋有些不寻常,象牙白的白棋一个不少,而本该是按着棋盘上的颜色,木制的棕色黑棋却一个都没有。

他拿起白棋,思考起来。正想着这有什么玄机,手不停的转动棋子,他才发现,每个棋子下面居然都有编号!

他手里拿着白色的国王,底盘上贴着一个写着(E1)的字样。

喜出望外,终于有点头绪,他连忙把这些白棋按照顺序排列好了组合。

这棋盘六十四个格构成一个大方形,又是8×8被分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小方格。每个黑格上都画着一个叉,而白格却干干净净的,亮闪闪的反射着屋顶油灯泛出的金光。

这只有白棋的棋盘有什么用呢?

他把刚刚那张棋盘下压着纸抽了出来,现在再一看,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以为是乱码的东西,就是棋子下面的编号。

涂黑■不动□

1:A~C、F~H

2:A、B、D、E、G、H

3:A、B、D、E、G、H

4:A~C、F~H

5:A~C、F~H

6:A、B、D、E、G、H

7:A、B、D、E、G、H

8:A~C、F~H

1:D1、E1

2:C2、F2

3:C3、F3

4:D4、E4

5:D5、E5

6:D6、E6

7:D7、E7

8:D8、E8

■[(D1、E1)(D4、E4)]+[(C2、F2)(C3、F3)]=(D2、E2)(D3、E3)□

■[(D5、E5)(D8、E8)]+[(C6、F6)(C7、F7)]=(D6、E6)(D7、E7)□

密码:

错误:【黑格】【无棋】

正确:【白格】【涂黑】【对勾】

卡修抹了把汗,仔细研究起来。

他有些懊恼,从柜子上拿起了那根笔,在这纸上的背面演草起来。

他按照棋盘,一模一样画了个8×8的棋盘,在黑格上打上了叉,横着当做A~H,竖着当做1~8。

“[(D1、E1)(D4、E4)]+[(C2、F2)(C3、F3)]……[(D5、E5)(D8、E8)]+[(C6、F6)(C7、F7)]……等号前的坐标都涂黑的话……都正好围了个圈,两个圈还正好能拼在一起……等号后的(D2、E2)(D3、E3)和(D6、E6)(D7、E7)正好是被围住的编号……这么说……”卡修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演草纸,“这些乱码的答案都是这个……组成了一个8的图案吗?那密码……”

卡修把演草纸上的棋盘撕了下来,又把没有棋子的那部分给截掉后,又拿起了笔,在这一条上画着,“白格……对勾……涂黑……那就剩两个了,C2和Q1。这么说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密码不是C2Q就是Q1C2。”

正当他欣喜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轻轻地开了。

卡修被吓得浑身汗毛都输了起来,急忙把C2和Q1两个棋子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转了个身,迅速地跳到了床上,背靠着墙,恐惧的盯着已经开了一条缝的门。

他等了好久,见一直没人进来,才小心翼翼的点着脚尖,蹑手蹑脚的把门给关上,牢牢地锁紧。

“这里不会有其他的东西吧……”卡修被吓坏了,有点小后悔把玉麈给樊璞用。

他咽了口唾沫,缓了过来,抬起头,看见刚刚一直在响的风铃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也许是风把门吹开了。

这地方都是些古怪的东西,屋子里密不透风,风铃是怎么会自己响起来呢?卡修又转了回去回过头,专门又仔细研究起那个八音盒来。

他盯着这两个八音盒,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一个有发条,一个没有罢了。

“如果把发条装到这个八音盒上面,会是什么呢?”卡修说着,就把它拆了下来,拧到一开始看到的那个八音盒上。

这次不像上次一样,出来一些杂乱的声音,是一段美妙但是诡异的音乐,总有几个不符合规律的音会有节奏的敲几下。

“什么都不正常,”他翻查着这里的一切,想起了船夫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卡修,你就住那个房间吧,里面到现在还没人住过,你一个人去住不介意吧?”

“还远着呢,今年没抢到靠前一点的排号啊。”

“他没必要撒这个谎……他也没有撒谎,没错的……”卡修笑了,“人太多,只能把我安排到这个储藏室来来住,那时候我完全没威胁,他也不怕我发现这些。他知道我那时根本不会打这些东西的主意。没错!”卡修回到了床边,开始在床底四次摸索起来,尽力找那些不可能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正如他所想的,嘎嘣一声,卡修从床底摸索半天,扳动了个扳手。

突然,房间的墙壁开始慢慢的抽离里了出来,露出另一个小小的空间,把这个房间拓宽了不少。床下还掉出了个箱子,把卡修的手砸了一下,又把吓了一跳。他把这个箱子拖了出来,打量了一番,这还是个密码箱。

卡修站起来去看那露出的新墙壁,上面有好多小气孔,里面正往里通着气,看样子,刚刚的风铃,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响的吧。

他站了起来,环视一圈,这房间已没其他奇怪的东西,八音盒和乐谱这些谜题解出来一定就是这个箱子的密码。唯独奇怪的就是那本书和奇怪的刺绣了。

突然外面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也许是樊璞来了。卡修瞥了眼那几把巨大的“钥匙”,它们形态各异,甚至有的都不像个钥匙。很快,五六个一点都不多,他立马看到了那个像“8”一样形状的“钥匙”。

“樊璞,是你吗?”卡修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前了。

“嗯,外面的人解决了,但下一波来的也许就撑不住了,你这边怎么样了?找到钥匙没有?”樊璞在门面站在,启尼站在一旁,樊璞不知道为何,总有点怕她,她身上总有那种令人恐惧的气质,换一种说法,也许是:阴柔的恐怖。

卡修把门一打开,玉麈先冲了进来,大大的鹿角抵在了卡修的腰上,像往常撒娇一样。

樊璞笑着,从玉麈身旁挤了挤,走进屋去。启尼就相对轻松的多,站在门外,简直就像个看客。

“喔啊,这么大个的钥匙啊!”樊璞试着扛起了一把,即使自己已经很壮实了,但还是费劲的很。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是那一把了吧。”启尼站在门外,微笑着。

“那个。”卡修看着启尼的眼睛,指向了那个“8”。“那个棋盘旁边有张纸,是个谜题,解出来,就是这个图形。”

“那密码呢?”

“Q1,或者C2。”卡修惊讶的瞪大了眼,张开了嘴。启尼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刚刚就自己在屋子里啊,除非,她早就知道,那干嘛还要明知故问呢?

“好,那我们出发吧,去深中海,斩草除根。”启尼昂着头,像极了一个小狮子。

“不,启尼,我怕我的判断有错误,那个棋盘不是这个屋子唯一的……还有其他的东西。”卡修有点茫然,他刚刚才倒腾出了个箱子,就这么放弃了?

“你如果说那个箱子的话,你带到船上,把它砸了不就行了。”启尼翻翻白眼,说道“他们也不至于为了个箱子下血本,不至于那么专业的。”

“好吧,我没想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被引导了思维了呢?也是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那我再带一点其他……”卡修话都没说完,就指挥着樊璞抱起了那把“8”字型的钥匙,把那个手绢和书丢给启尼,自己提起了那个箱子,还顺手把刚刚的演草纸塞进了口袋里。

“找到他们了!果然在这儿!抓住他们!”卡修正说着,一群穿制服的人就已经从后面追了过来,手里有的拿着枪,有的拿着网的,朝他们奔来,看是无路可走了。

“他们不长记性啊,刚刚军队都被我放倒了,还拿枪拿刀呢。”樊璞把重明瞳掂在手里,准备着再放倒他们一次。

“不,我来吧,这种场合热处理不太好吧。”卡修拦在樊璞前面,冲他笑了笑,转而拍了拍玉麈的脑袋,乐呵呵地说道“你懂我想怎么办的。”

卡修语音一落,玉麈就消失了,追过来的那些成群结队的人们都停住了,他们脸对着墙,身体却不动,形成了一个很滑稽的画面,玉麈站在通道中间,已经在走廊里的人群中开出一条小路了。

“你也长大了。”樊璞笑嘻嘻的,“几天前,首楚的时候,你还怕你用它的能力会伤到其他人呢。”

“那个可是国民,全国人都看着呢,这个就这么点,我怕什么。”卡修轻轻怂了怂肩,“也该走了……我刚被带来的时候,我可是靠偷靠抢过日子呢,要不是时间紧,我还真想去这里的街道上走一走,给被我偷过东西的那家老板赔个钱,再骂他黑心居然卖短路手电筒。我先去把前面的路都开了,你们跟紧的,别落下太远了。”卡修也开玩笑,但也没耽误什么事,迅速地钻进人群中的小路里。

“那个时候没心没肺的他才不管他爸和阿克的事呢,碰到你们以后,原本是期待着在全世界各种好玩的地方冒险,游玩,过逍遥日子。可惜了,他的命注定把他往这条路上引。”启尼突然开始感叹了。

“命是逃不过的,谁都一样,没谁能走到完美的那个目标的,谁没点遗憾呢。你说对吧。这也是最后一次打仗了吧?我们就是绝代末官了,南北军这一战也会垮了,他想要的那种日子,也是我和雷洛想要的。”樊璞看着启尼,她笑了笑,似乎是轻轻翻了翻白眼,什么都没再表示,跑上前去,跟上卡修步伐。

“难得我以为你会有心思谈这些。”樊璞尴尬极了,脸都红透了,憋屈的追了上去。

第二节

地下室的潮湿,配和密不透风的设计,昏暗的光线,雷洛对这地方的印象目前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阴凉。

这个地方相比布莱克的房间,更符合他这个“战俘”的身份,这里没有亮堂堂的落地窗,也没有富贵的花纹地毯,窗帘,办公桌,有的只是一张单薄的、做工粗糙的小木板床,自己轻轻活动一下骨头就会响两下,感觉自己也随着铁锁一起生锈了一样。

他完全睡不着,虽然说身处这种阴凉寒冷的地方,却是心急如焚,不停的在屋里徘徊,脸上黑眼圈都浮现了出来。金色的头发依然脏了,也不再那么的蓬松,软软的趴在头上,这显得他有些落魄。

莲峰不知是否逃出去了,直到现在布莱克都没有来找自己问话,看样子,很有可能是被抓了,但也有可能是故作沉默,看自己如何反应。

他看了看旁边小桌子上的表,4:43,冬岛和王陵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呢。

他终于听到了期待一天的脚步声,也许不是期待,那是意料之内的,或者说这是等待,抑或是迎接。

“睡得好吗?嗯,看样子不太好。”布莱克走了进来,自己还带了个小凳子,这让雷洛感到有些好笑。他坐在床的对面,靠着墙壁,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雷洛知趣的坐到了他对面的那小木床上,看着他的眼,还要不是要他坐在那小凳子上,不然自己被光照着,而布莱克在暗中看着自己,那是多么恐怖。

“你来干什么?”雷洛问道,他觉得自己这问的太没必要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我没时间和你耗下去,雷洛。”布莱克的眼在月光下泛着晶蓝色,他是个丹凤眼,还是高鼻梁,怎么看也不像语气了那么凶狠。“白天想劫走你的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卡修的朋友,但是我和她不熟,真的。估计是想给卡修报仇?我也不知道。”雷洛见布莱克居然没问他莲峰的身份,那么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趁着他还以为卡修死了的时候,多忽悠他几句。

“那她为什么救你?”雷洛终于知道布莱克为什么要坐到有光的地方了,他有的是底气,一点都不怕被对方看出点什么,甚至多看他的眼就会心虚。

“应该是不小心发现我了吧?你好歹换位思考下就就能猜出来了好不好,被敌人消灭了的好朋友的朋友被敌人劫走了,换你你救吗?”雷洛居然也说的很有底气,似乎卡修真死了一样。

“哦?”布莱克有点怀疑,“这么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告诉你对你没什么用,我才敢说,我要是知道什么,我死了你都别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雷洛抿着嘴,微微向外伸了伸下巴,暗中做了个鬼脸。

“哼,这么有领悟啊。”布莱克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那就不和你讨论这个了,我早上的提议,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不会加入你的,你对我再好也没用,你告诉我秘密我不会保守,如果我遇到了樊璞我一定全部告诉他。更不会帮你找古城。”雷洛很干脆利落,就不打算给布莱克面子。

“是吗?”布莱克摇了摇头,“如果我帮你把樊璞把记忆恢复了,一起加入我们呢?”

“这不可能。”雷洛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虽然自己理智上不停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会中了他的诡计,但还是控制不住希望这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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