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第一节
要说卡修在回忆时最感到迷茫的,恐怕就这段看似阳光明媚的时光。
“我可不能再这么好骗了…”卡修已经悄悄地溜到了大厅,虽然依旧人陆陆续续的涌进大厅,但显然已经冷清的不得了了。
他自己能够意识到自己莽撞的跟着陌生人随意出海是多么单纯并糊涂,但好在被利用前心里能够意识到这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并为听到这一段谈话而庆幸着。
“先去那街上拿点能用的再说吧。”摸摸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腰包,不经意又瞟了一眼腰包,看看那十冠币是否还装在里面,“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鬼地方,我可不想困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下城里呆一辈子,但是我又不能回去我哥那边啊……”他走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把手并在背后,用右手捏着左手的大拇指,还时不时回头张望,看看是否有人追上来。
“越远越好吧。”他顿了顿,皱了下眉头,又嘀咕了一句。一说完便用手把腰包带系的梗紧了一点,迈开腿向商业街跑去。
可能这次是轻车熟路的缘故,短短几分钟便在街上拿了不少东西,收拾收拾,便穿过长街去,跑向那个有麦克风小孔的石板前。
“开门啊!”声音透过地下狭长的街道里一直回响个不停,把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惊悚。
“快开门!连我你都认不出来吗?”卡修尽可能的模仿着船夫那低低的语气,对着那扇雕有小人的大门又喊了一句。
“聚会马上就快开始了啊,你怎么不不好好休息一下,跑出来想干什么呢,是不是脑子哪根筋又抽住了?”透过麦克风,那边的声音变得有些刺耳,同时他也没有认出来这是卡修的声音。
“我的事情要你管,快给我开门!”那种低沉的语气,卡修能感觉到自己模仿的非常完美,虽然他只是压低了些声音。
“随你便,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真是比小时候还要倔。”那边的人叹了口气,喝了口水,顿了顿,说:“翅膀真是硬了你,抓紧时间,赶快点。”
卡修并没有敢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便从缝隙里挤了过去,拼命跑向隧道那头去。
一开始卡修并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而是顺着灯光跑到一个大铁门前,那可是足有他的十几倍的高度。反复折返着跑去很多不同的地方,才找到那个来时的那个入口,虽然隔着石壁看不到外边,但足以听到海浪拍打石壁的声音来确认。等到自己不再大喘气,才敲了敲门侧边的麦克风,压着嗓子说了声快点,便听见麦里发出嗯的一声,面前的石板便慢慢的被抽离出来,露出了卡修来的悬崖模样。
船夫来的时绑在枯井上的软梯还在这里挂着,只是挂在了岩石一旁,擦上去的土让绳子看起来更破旧了些,就好像在这里挂了几十年一样。
卡修看准了时机,一把拉住了梯绳,又因身体向前倾而没站稳,一下子扑到了梯子上,加上背了那么多偷来的东西,猛地向下一沉,差点勒的把手给松开,再往上爬是,便有错觉觉得这比来的时候爬梯子要吃力得多。
此时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阳光洒下最后一点余辉,照耀着这个即将被黑色笼罩的小岛。
卡修爬上岸后,忙着向港口跑去,他并没有注意到,悬崖与海交接的地方,一排又一排舰队一排排从打开的洞口开出,正向西方驶去。
卡修坐在一颗枯树的树洞里,一股发霉的味道与青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又心欢又压抑。他摆弄了好久自己从一个店铺的小柜里偷来的手电筒,才学会开关手电的方法,才开始清点自己偷出来的东西。
“包、毛巾被、塑料杯、指南针、盐、绳子、刀还有这个手电筒和小饼干,应该没有忘记了什么吧……”他清点着自己偷拿来的东西,还有那套船夫给他的厚厚的黑色衣服他也有带上。
“差不多了,但愿他们不要发现我躲在这里……算了……我还是早点……”
猛地一瞬间,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了过来捂住了卡修的嘴。
“别出声,听着,你要是想从那群死鬼手里逃命,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去码头找我,躲在这里不要动,如果有情况我就来接你,有船能带你出国。去冠州最西边的冰垒。”说罢,这人便立刻松开了卡修脸上捂着的那只手,连滚带爬的往密林深处跑去,时而回头张望,高估紧张的脸和散乱的头发,带着那种非常诡异的神色。
“是早上港头的那个人……”卡修还停在刚刚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努力憋着自己的喘气声,又盯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
“不是骗子吗……”卡修连忙把东西收拾到自己偷来的大背包里,几经波折,好不容易从工会逃出来,可敢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既然我这么容易被发现,还是赶紧先换个地方藏起来好些”卡修有些不舍的看着这个树洞,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敢确定下来的藏身地点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发现,还毫无察觉地被那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呢”卡修望向不远的山头,星光已渐洒满了整个岛屿。星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了卡修的身上,也贴在他的头发上,泛出一些淡蓝色的柔光。
卡修环顾周围了许久,迅速的跑向港口的方向,没敢直接跑在沙滩上,而是跑进森林,哪怕绕远路过去,也比被发现来得强。
与此同时,从悬崖边上来看,沿着暗道走到深处,打开厚重的雕花大门,街上已经人声鼎沸许久了。
“这家伙还能跑到哪里去啊,一定要快点找到他,要是见到那人就糟了,你们多带点人吧,一定要快点!把整个绿洲岛翻个遍也要找到他,把明天所有出航的船只都停了,就说提前排查,另一部分人先开车去码头,其他人分两路,一路查森林,一路查海滩。绝对要快点找回他来!”船夫对着旁边的人交代着,语气已经有些压抑了,衬得眉头锁地更加紧凑。
“真是什么事都有啊,这种的地方还有人偷这种小玩意。”商业街的一个老板正苦笑着对旁边的顾客说着,“你看,居然人拿走了我在卧室用了好几年了的手电筒。”
“这手电筒怎么老是闪啊,质量这么差……”卡修扔掉了时亮时灭的手电筒,从包里抽出了指南针,凭着星光摸索着,往港头方向前去,“我记得就是走东北方啊,怎么还没到……”卡修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继续向东北的方向前往。边埋怨着,却听到了些脚步声。
慌忙之下,他发现了个塌陷的小洞足够两三个人藏进去,便毫不迟疑的钻了进去,又用手把上面的枯树叶和树枝遮了遮洞口,身体贴着土壁,仔细听着愈发接近的声音。
“我敢打赌森林里绝对不可能有,多少本地人还不敢走这条夜路呢,更别说他了。咱们还是去海边多看看吧,况且就这一个码头,船还不让走了,怎么说都不可能跑太远吧?你说是不。”后上方传来这略微沙哑的声音不耐烦的说着。
“还是再找找吧,毕竟继承嫌疑人可是个大事。”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弱弱的说道。
忽然,一个人在卡修刚刚堆好的树叶上踩了一脚,紧接着一条腿猛地陷进洞里,露在卡修面前。
“诶呀,搞什么!怎么都是洞啊,都说了别再让我受这罪了,你想转自己去吧,我先走了。”他还在唠叨着,把腿从洞里面抽了出来,没看见下面紧紧闭着眼的卡修。
“确定不再看看嘛,说不定就藏在这些洞里呢。”那个人语气依旧是弱弱的,但伸手过来翻了翻这些叶子。
“我非常确定,走吧,直接去码头,找不到也不管咱们事,反正我们来过了,确实没人啊。”还没说完,就已向来的方向走去。直到这个沙哑的声音越来越远,卡修才敢轻轻地喘喘气,却依旧没有探出头来,因为他始终没听到那个弱声的主人远去。
可确实是卡修多疑了,当他睡醒一觉后再探出头来,没有一个人在旁边。
东边的山头已经开始泛起一丝丝的黄色光辉,夏季的太阳出来的非常早。
“那个家伙肯定已经等急了吧。”边说着,便跑向码头去。
“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码头等我吗?”卡修刚刚准备全速跑起来,却又看见这个跑到他跟前的疯疯癫癫的家伙。
“码头被工会给封了,不能去。”这个人边喘着气,边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
“孩子,没时间问我了,拿着这包东西,去岛的西南边上,找那个山脚下的走私商船,只剩下一个小时后最后一趟去冰垒的船了。等你一到冰垒,就去找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相识了,她名字叫阿克,我写了个字条,到船上仔细看看,你该怎么办全写上头了。你现在快点去码头吧,是这个月最后一班的船了,千万别错过,还有……哎呀真没空说了,如果我还想保自己的命。”这个人虽然表情很严肃,但是却非常激动地说着,卡修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散乱的头发并不是灰色,而是被灰尘覆盖的棕色头发,几乎完全失去原有的色泽。
“等下,你先说明白你到底谁啊?”卡修不得不打断他的讲话,对他来说时间并不多了,随时那个船夫都有可能找到光天化日下的他。
这人笑了笑,说着“你和小时候长的完全不一样了呢,还白了不少,肯定是迪符那家伙干的好事,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去都盟见见他。真的不早了,快走吧,我帮你去引开那帮烦人的流氓。”说罢,他拍了拍卡修的肩膀,在衣服上留下了个灰色的尘迹,便又次慌慌忙忙地向南边悬崖的方向跑去,依旧是时不时地就回头张望,但这个时候卡修才发觉,他并不是在提防有人追过来,而是在不停的看向自己。
天边的晨光已经完露出眉目,在海平面上露出了一个闪耀的斑点,直挺挺的照耀着即将活跃起来的码头。
“那个,大哥,这船是去冰垒的吗?”卡修问着那个正在摆弄卷锚机的水手,他紧张地回过头看了眼卡修。
“是啊,是去冰垒的,冻死人的地方,你去那儿干嘛,还有我们是正经船。”水手不经意的说着,“你非要去的话倒是可以拉你一程,但这可是个长途线啊,挺贵的,至少500灵吧,包吃包住。”
“半冠嘛,行,那太感谢了”卡修见对方这样说,便松了口气。把手里那张十冠塞进水手的手里,说道:“找我九冠半。”
水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皱着眉头瞟了瞟卡修,问道:“你在那儿工作的?”
“我知道你们干走私的,没事,我也是,‘正经人’坐‘正经船’没什么问题,不用多问啦,旅途愉快。”一说完便抓起那一把零件塞进包里,便顺着着旁边运货用的木板走上了船,钻进了船舱里,又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走私我自己。”
卷锚机已经把船锚从水里捞了上来,整齐的帆布齐刷刷的被水手们放了下来,船非常大,倒是看起来像客船。船舱里,卡修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不像一楼一样一眼望去根本数不过来,二楼仅仅只有十个房间,倒是像一艘高档客船。边想着,便已走到自己的的房间门口,抬头瞅了一眼标号,“A403号,就是这里了”边说着,把钥匙插进锁里一阵乱扭,又把门狠狠地一把推开,顺势把自己的几个包扔到了架子上,转了个身,向后蹦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又想起门没有关,起身去把门关上,把锁都锁紧,才安心趴到床上睡去。那时他在想着如果这一觉要能睡安稳就好了。
被卡修粗暴的扔在架子上的包,裂开了一条小缝,光洁而碧透的蓝宝石正通过阳光折射闪闪地发着光。
第二节
冰封的城墙环绕起来将国家包围,正如这片高原在冠州最西北边驻守着。围城仿佛就像死去的巨人,将永远昏迷下去,一睡不起。
但这片土地却已快要苏醒过来了。
左陆的天气变得很不好,眼看就是盛夏的降临,却突然封印在寒冬之中,使得街上不再是人来人往。更是在经历了一场小雨之后,路面上俨然已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更是乌云久久不散,不出太阳,雪还要时不时的下一场。
“尊敬总统先生,不对,现在该叫你前任总统先生了,你也是时候好好地休息休息不是嘛?”粗糙的手将石棺盖轻轻的盖上,黎城站在这小岛的中央,风变得越来越强,似乎这个不起眼的小岛随时可能被掀起的海浪吞没。旁边拴在木桩上的小船随着波浪摇曳不停,城市的边缘在仅存的一缕阳光下泛出白乎乎的闪耀,衬的这缕光毛毛的。“这雨下的还真不是时候啊。”他把自己的银色长发用皮筋绑在脑后,过于高挺的鼻梁在微光的照耀下生出的影子遮住了半边的脸庞。
“我们是时候反击了。”
“雷洛,你要相信我,这种天气没一个人会上街。”樊璞扶着雷洛的胳膊,坐在街角,背靠着墙壁,艰难地把钉鞋给换上“我们还要拿点必需品,那帮家伙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跑回来。”
“你还真是乐观自信到一个境界啊,万一那些家伙在房子里守着咋办?我可不想被活捉……”雷洛才刚刚经历了没多久的安逸时光,便又沦陷进水深火热里,现在被风吹着,脸上泛起淡淡的一抹红色,“我觉得我们拿的东西够多了,你还想拿什么啊”樊璞终于把鞋子穿好了,便抬起头了,缓缓的说:“你懂什么,你出门连个备用衣服都不拿,懂不懂野外求生啊。”说罢,便走到门口把已经破损了的门给拆了下来。
脏兮兮的脚印已经布满了这个原来整洁有素的房屋,现在看来就像是命案现场。
“真不懂珍惜,有没有素质啊”樊璞心疼的摸着着自己精心排在墙上的弥红灯,现在只剩下碎片留在地上,随着吹进来的寒风吱呀吱呀的摇摆着。
雷洛早已开始把那些能用上的东西往自己的大包袱里塞,虽然一些东西已经落上了不少灰尘,但是也依旧的被一股脑扔进包里,直到再也塞不下其他东西,他才心满意足的下楼,对着樊璞说着:“我离开我家的时候都没你这么磨叽啊,不是你说的要收拾东西吗,我都快替你收拾好了。”金黄色的头发随着雷洛已经开始急躁起来的情绪,变得更加蓬松。
“你都不懂什么叫情怀!”樊璞边嘀咕着,边把那些碟片都拾了起来,顺手拉开了抽屉,把刷子塞进了包里,清了清嗓,说:“这帮家伙碰不得,一碰就炸了似的,咱们去冰垒吧,我爸以前给我带我去过,他们不像这般人这么不讲理,我认识的那一家肯定愿意帮咱们。”樊璞说话永远带着自信,这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稍微有让雷洛感觉这局势还没那么糟。
蔚蓝的海水拍打着船底的铁皮,现在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
卡修已经醒了,但是没有睁眼,在床上翻了几下,伸了伸胳膊,腰猛地抽了下筋,才睁开眼来。
一睁眼,就看到那袋那人给的包裹,他还从来没打开过,由着懒得再动弹的念头,没有下床,直接伸手拉住包袋,拽到自己床上来。
已经微微生锈的拉链,和一些破掉的小洞,让里面镶满蓝宝石的手环更加显眼,也让卡修差点没看到那两张小小的纸条
卡修:
我想我并没太多时间给你解释,同时也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是好的。
到了去冰垒,我相信你可以很顺利的找到阿克,把我放包里的那个手环给她,要背面朝上用左手递给她,那是我俩的暗号,不然她肯定不信你。
我不清楚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内心成长成了什么样,但你应该清楚一点,这一点你也有必要知道,你不是那些王室的后裔,你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我的儿子,但是你不一样,你妈在怀你的时候在洛高峰差点没命的那次,是一位叫迪符的人救了你妈,也给你带来了不一样的能力。我一直是不相信你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你生下来完全和我们一样。但就是这个事,也就是因为这传闻,你才会被南灵州那些人给夺走。
我很后悔当时没有保住你妈妈的命,她为了想办法把你偷出来,被那些家伙暗地里解决了,我借着南北军的船逃了出来,只好忍着窝囊在绿洲岛上。
昨天看见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虽然你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但你和你母亲眼神里的那股劲一模一样,这个错不了。
卡修,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你自己的命运自己来决定。这信你自己留着,到冰垒了把另外一张纸交给阿克,别让她看见这封。记得叫她姐姐。
爸爸留
卡修看完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感到疲惫,想再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再想。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爸爸,说得真清楚。”卡修一只手垂在眼睛上,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
船开了一整天,蔚蓝的海岸已经变得透彻,密西洋的海水永远清澈见底的样子反而让人们惶恐不安。
“喂!这位?起来了,我们马上到岸了,想吃饭就赶紧下楼,到时候别赖我没提醒你。”水手用力的拍了拍门,便下楼去了,卡修还没有睡着,便迷迷糊糊的回应了,揉了揉眼,便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了,还把一些船上房间的一次性用品塞进了包里。
冰垒的港口很荒芜,一眼望去仅有这艘船在往城里搬运货物。卡修随着队列,慢慢的走向高耸的城墙边去。雪下的非常多,但每一粒雪花都是缓缓地飘舞着落在地面上,连微风都没有,直接一点点吞没队伍走过的痕迹。
在城墙的那边,樊璞已经和守卫吵了起来。
“我这车绝对是安全的,没问题,你不信检查,绝对没问题!”樊璞刚刚开到城边,便被城里的一位守卫拦了下来,要求樊璞将危险物品交给他们,才能入城。
雷洛背着的那个巨大的包袱也已被搜了个遍,所有的行李都通过了检查,但唯独这摩托过不去审核。
“真的很抱歉,现在也是非常时期,希望你能理解”守卫尴尬地冲樊璞笑了笑,说:“左陆对我们明显的敌意,不防备也不行,再加上你们是左陆来的游客,机动车这样易爆的东西是不允许入境的,要不这样,你租个停车位,把车放到我们仓库里去?”
“好吧,那也只好这样了,先租一个月。”雷洛把樊璞推到了一边,也冲守卫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400灵,塞到了守卫的手里。
“你怕什么啊,还不让我说,要是我说咱们早就把车开进来了,还用得着走这么远的路?”樊璞跟在雷洛后边,紧紧地抓着领口,以免寒气透进去。
雷洛因为从小在四季都是风雪中长大,这种地方的低温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便坦然的走在了樊璞的前边。但樊璞生活在几乎全年都气候温和的左陆,到了全年被冰雪覆盖的冰垒,猛地降温便冻得瑟瑟发抖的。
“那边有个车棚,要不要去休息下?”雷洛看着边打喷嚏边抱怨的樊璞,忽然有点想笑。
“不用了,反正咱们快到了,我记得他们住的离这里不远,话说咱们的车能放到这里吗?”樊璞不再紧握领口,开始用手摩搓着胳膊,试图变得暖和一点。
卡修在冰垒的西边,穿上配好拿来的水手服,碎碎地念着“这么大个冰垒,我去哪里找个叫阿克的呢,还是找人问问靠谱点。”边说着,边抠了抠胳膊肘。
到了城里,打听的计划进行的没那么顺利,他每问一个人,是否认识阿克,每个人都会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卡修的脸,装作没看见他一样甩下他便走开。
“不是说很友好吗……”卡修已经跑到这个城市西北角的十字街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风了,吹得大雪打在背上,飘向城东,卡修顺着风向往东街望了眼,猛地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顶着风向前走着,交谈着。
“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会说点什么吧……”卡修叹了口气,向东街跑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雷洛已经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樊璞也边道歉边四次张望,嘟囔着,“别急别急,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相信我,就是这附近相信我……应该……”
樊璞还没说完,卡修已经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上。
卡修跑的太快,在已经冰封的地面上没能停住角,一头撞在了樊璞的胸口上。樊璞被这猛地攻击吓了一下,左脚抽了一下,没站稳,两个人便向东倒去。
雷洛也被吓到了,眼睛猛地睁了下,被雪吹进了眼里,下意识用手揉了揉,再睁开时是白茫茫一片的看起来非常纯粹。
第三节
每一粒雪花都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的精湛而华丽,但堆积成了厚厚的大雪,却看不出有任何精湛,雪多了便掉下来冲洗下灰尘。顺势落在地上的雪,便只好被踩成一个个脚印,化作来年的春泥。
樊璞躺在地上,背后大雪刺激的背又凉又麻的,胸口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白发团,他赶紧站好,就连忙把樊璞拉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地太滑啦,那个……你没事吧?”卡修边把樊璞扶了起来,拍着樊璞后背衣服上沾着的雪,边不停的道歉。
“嘿!我说……”樊璞正要问,雷洛便拍了拍樊璞的肩膀,打断了樊璞的话,“樊璞,先别发脾气,也没什么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让我先问问他。”雷洛走过去也帮着卡修拍掉樊璞身上的雪,边转头看向卡修,笑了笑“你也没事吧?怎么忽然冲过来呢?”
卡修一听就心领神会,应该向着谁说话,便附和着雷洛说:“我没事我没事,对不起,不好意思哈,我刚刚看见你们,急着想问路,才跑过来不小心撞到这位哥的。”卡修眼睫毛上沾上雪花被体温融成了小水珠,下面眼珠子转了半圈,说着“你们也是外地人吧?我是从南……绿洲岛来的”卡修见到樊璞似乎消了火,便继续说道:“我也是刚来的呢,我想找一位叫阿克,你们有听说过吗?或者你们知不知道谁的路数比较广什么的……”
雷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用本放在樊璞肩膀上的手使了下劲。
“我们才不知道……”樊璞正想很恼火的说出“阿克”这几个字时,雷洛狠狠有掐了下,抢说道:“我们也有想找阿克的,都顺路,一起去吧。”
他们三人边说边走,雷洛抬头后猛地发现又走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车棚,显然樊璞带错了路,又兜回来了。外面的风开始渐渐变小了,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样,反正总之来说,就是你受你那个王室哥哥打压,又不小心坐人贩子的船,然后见到你爸,他让你来找他朋友阿克避难?”雷洛说着,一直不停地问卡修。他一直很聪明,但一直以来和樊璞打交道却总是用不上过多思考,至今这么久直到碰上卡修才算得到一些发挥。
“大概就是这样吧,但这样说的话,你明明不认识阿克,刚刚为什么说你认识?”卡修盯着雷洛的眼睛,里面带有毋庸置疑的坚定,便觉得让可以放心来信任他。同时卡修自己也知道,目前情况来看自己很需要个照应。
“我如果不说我认识,恐怕你早就把我们扔下了吧。”雷洛看了一眼蹲着玩雪的樊璞,继续说“我们还是一起走吧,我们现在也没地方去,樊璞原本要带我去的那户人家估计是找不到了,也许是搬家了。”
风雪又开始变得粗鲁起来,但卡修认为不应该再继续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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