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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房融同样非常热情,曲池坊虽然不在其治下,但也亲自带领一班衙役前来助阵,帮助维持秩序。
一番人事交际后,少王与一众宾客们才落座帐幕中。
当中一座大帐阔达十余丈,四周围屏架设,可以遮挡骄阳、烟尘,大帐中铺设着竹席,让人足不沾土,一侧架设着数量众多的器乐,另一侧则摆放着许多装着表演服装、道具的箱笼。
少王旧年府中常备音声,但服丧的时候自然不好舞乐并置,只带了亲近几人,整部音声人则都留在神都闲养。杨思勖此前往来神都,也将这些音声人一并带来长安,此刻正在场地上调试器乐,准备献艺。
趁着李潼与众人寒暄的时候,李守礼悄悄溜进这些音声人当中,不久之后失魂落魄的返回,坐在席中闷闷不乐。
见他如此模样,李潼不免好奇问了一句,李守礼顿时一脸感慨状,拍着李潼肩膀叹息道:“劝告三郎,戏子伶人最是无情,闲弄调情就好了,千万不要用心惦记。”
另一侧偷听谈话的乐人米白珠闻言后上前跪倒,一脸忿忿道:“那娼儿浪荡薄行,错伤大王心情,奴转后便将她打逐出府!”
李潼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是李守礼这家伙对米白珠的闺女米大蛮念念不忘,好不容易等到佳人到来,忍不住上前叙旧,才知胡姬早已为人妇,且很是能生养,两年抱仨。
见李守礼一脸怅然若失状,李潼不免哈哈大笑。教坊音声例属贱籍,不与诸色通婚,本身生活环境也难免闭塞,因此生活作风上也就失于检点,并妻共夫之事常有,不与外间伦常相同。
李潼虽然常与这些音声乐人往来,但也止于声艺,私生活上既不过问,也不混淆。虽然其中常有佳色,但这世上漂亮的人多了,无谓劳神于此。
李守礼旧年在内教坊初见胡姬便神魂颠倒,之后更念念不忘,但因为有嫡母房氏盯着,是真的不敢戏弄伶人,如今花期错失,自然有一股怅然失落,拍案大吼道:“快让伶乐登场,今天我要不醉不归!”
“一个胡姬失情,值得情怀大伤?稍后贵霜声馆群伎到来,我为大王引见,一个个色艺绝佳,嫩滑弹手,能不如教坊音声动人?”
独孤琼对将成自己妹婿的雍王也很关心,见其伤怀,自有安慰,凑在一起细言片刻,神情语调亵意浓厚,不久之后更是勾肩搭背的离开,不知溜去了哪里。
帐幕中声乐试演,同时也不断的有访客入前拜望。今天场面初设,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娱乐项目,主要还是人情走动交流。
一身胡服装扮的杨丽引着多名平康坊伎馆的馆主们入前拜望大王,其中就包括那名声技出众而让李潼印象颇深的莫大家。
“平康群伎得承大王赏识,有幸并作雅事,馆里高案常设以待贵宾,盼能声色呈现、优劣细品。只可惜馆陋人拙,贵人无赏,眼下更是心怀忐忑,恐失雅意,席下拜问请教,该要如何戏弄?”
平康坊这些馆主们男女皆有,其中一名身穿青色圆领袍的中年人作为代表,上前恭声请教。
“我有戏弄的热心,却憾于精神短缺无顾,让诸位彷徨,是要道歉一声。”
李潼虽然倡议雅集,但接下来诸多杂务系怀,也实在没有精力诸事过问,真正热心于此的,还是那些于此相关的人众。至于他所设想群伎各自设台竟演,武攸宜那里还在加紧收囤麻货,是要再等几天将气氛继续太高才好上演。
“杂事铺张,自有庶役操弄,怎么敢轻扰大王。”
杨丽在一边笑语道:“诸馆冒昧请问的,是声趣戏演少有定场之中。大王旧章确是称美,但今天既然是喜乐新事,群众自然也渴于新声。”
一边说着,她一边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凝望着少王,本身就爱极了少王辞章,做梦都想亲自上前邀约一篇,如今梦想成真,心情自然激动得很。
不过随着助事王邸,特别是堂兄杨显宗的缘故,杨丽虽然还不知许多内情,但也能看出来少王绝不是一味沉湎风月之人,最直观的就是入京以来一次平康坊都没有入过。
虽然不清楚少王究竟思谋什么大计,但杨丽也看出来少王意不在此,提出这个请求后,既期待少王又有惊艳华章,又担心大王趣才告急、不能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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