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报仇(1 / 2)
24、报仇
山神庙建成了,也叫谭家庙,在外人看来,谭家已达到极致。这个世界不平,泰来而否极,下来该是霉运了。因为饥荒,动乱,动荡,军阀在混战。日本人强占于东北,可百万部队在绞杀,在中原。而在西北,马家军蜂拥成军,都疯狂了,几乎是明抢,已进关中。关中势力最薄弱,被两面夹挤,又刚刚解救西安城。因此,杨虎城需要休整,也让百姓喘息,才无力管辖。却使马家军进来了,为抢粮食,还发展人,已派小股部队。在白天,部队是军,于是催粮,催款,狠狠打人。到晚上,部队就是匪,因此杀人,越货,**掳掠,果然穿着土匪的衣裳。于是,不少大户一夜间就被灭了,人们咋能不害怕?因此再想起:死亡定数,那是一条铁律,难道又该轮回到了?于是恐慌,恐惧,害怕才找万人坑,尤其是集贤镇的人。他们叩拜,哭诉:“先人们哪,你的白骨犹在现,层层叠摞,为何难警示?而让我们也经历一回。”因此是仰天长叹,泪眼眺望虎头山,再望深山,有人已开始探路了。可是,探路咋生活,哪里找吃的?但不去,家就灭了。于是灾难啊,躲不过,既有战争,还有土匪,不知死是哪一种?因此恐怖,害怕,还没死都吓死了。于是厌恶,憎恨,就诅咒:这哪是国,哪是家呀?如一锅烂肉,烩人间地狱,骨肉翻滚,不该生在此时候。就在此时候,再传来不幸的消息,詹家集体阵亡了。
一天,有人找傅八,说他是亲兵。傅八问:“冯林呢?”亲兵道:“冯林早死了,死在战场上。”傅八很震惊,怀念,留恋着问:“老大呢?”亲兵道:“老大也死了,才死的,就来报丧。”傅八大哭,大悲痛,天塌了,再也不能如愿了,因此问:“咋死的?”亲兵哭道:“都是解救西安城,先后死了。为解困,老大一直亲自指挥。在最紧张时,他冲到前线,不幸重伤了。于是运进山,养伤两年半,还是陨落了。临终前,嘱托我,让一定要来找到你,说他怀念虎头山。但不能回了,就让捎来血衣裳,葬于虎头山。”因此,他献上衣裳。傅八接过来,隆重抱于怀里,没命大哭。这哭声,就引来所有傅家的人。顿时,大哥二哥及三哥,以及二嫂,全都如疯了一样。人们这才知道,他们也为亲兵,保卫将军崖,和保护詹顺。然而,就连詹顺也不知道。大哥哭问:“具体咋回事?”亲兵哭道:“二虎守城,惨痛取胜,重在城外。既要战争,又要救助,全是老大的功劳。”二哥哭道:“咋部署?”亲兵哭道:“第一是烧敌粮仓,攻敌大营。第二是偷偷挖地道,多路资助于城内,同时进行。”三哥哭道:“最激烈的时候?”亲兵哭道:“是强攻于城门下,势均力敌,城内与城外同时紧急,双方都不能退,于是血战,誓死拼杀。因此,老大才冲锋,率领士气,那浩荡,浩瀚啊,义薄云天,浩气直上西安城。于是震撼了,尘土飞扬,那惨烈,尸体任意摆,敌友不分。那尸骨,若堆积起来,也能和城墙一样高了。连续奋战,尸体无人收,这才腐烂,以至于城的内外都闻到臭了。也因此,老大倒下来,用自己骨,自己肉,和烈士们一起,这才保住西安城。”傅八哭问:“他与城内咋认识呀?”亲兵哭道:“他哪里有自己呀?一为道义,二为黎民。也有,杨虎城早先是他的部下。”明白了,傅家人集体大哭。二嫂哭问:“詹家可还有后人?”亲兵哭道:“据说有,是孙女,也不知在哪里?”人们哭道:“会留意的。”
哭声再引来所有的人,最终决定:虎头山,修大坟,建成衣冠冢。在建的时候,谭家人也来了,是奉指示,得省城命令,让大肆表彰。却突然,谭虎也死了,病死的,只运回衣裳,也是建成衣冠冢,都为英雄,二事并一起。这样,谭虎进祖坟,詹顺进九棵树围成的树心里,罗瞪眼只有让地方。于是悼念,县长都来了,要表彰忠勇,教化万民。因此,虎头山骄傲,然而悲痛,齐飞泻泪水。泪水中,五位亲兵不见了,是远离人群,先后围绕九棵树,跌跌撞撞。傅老大道:“老大啊,顺。老大啊,顺。”五人始终转,转不停,过度悲伤,哀思,猛然倒下,在不同地方,一同气绝而身亡了。霎时再悲伤,煞是悲壮,是浩天的悲壮。人才都明白,六人团聚了,为理想而共同去了。于是见,阴风阵阵,乌云翻滚,涤荡整座虎头山,也浩义缅怀。因此,人们想:他们大义呀,这社会,也的确需要他们。又在想:难得老大与老三终生不娶,难得老二夫妻一致掩护,他们有共同的志向。多么伟大啊,忠义啊,于是再决定:求五人率领九棵树,都围绕詹顺大坟,才最终葬了。因此总结:他们的事业,是民族的春天。还得启示:人不能太自私了,必须心中有世界;只有世界拯救了,个人才得以拯救,求福气临门。悼念结束了,人都升华了,齐想干大事,而不能平静。可是,接下去是饿呀,依旧恐惧,时刻伴随着。才感觉,自己真是太渺小,毕竟是百姓,就越思念伟大的人了。
于是怨愤,怨怒:始终重复着苦难的日子,该要咋生活?真希望,有人管,出现领袖,以勒令这龌龊的世界。这个世界太肮脏,兵匪是一家,谁管呀?何来希望,连梦想也难。因此绝望了,只能活上一天算一天,却要惊惧,嚣张,暴戾,以保护自己。于是,自己也演绎,人间炼狱,推波助澜。主动参加马家军,反客为主,再来欺负人。在千户,已经有五六人了,都在盖房,因为参军了。这些人回来,都挂长短枪,背一口大刀,其中一人叫姬卫,还成小队长。真是好威武噢,有人赞叹,他是想学,他叫马蛮牛,为马启明的小儿子。他来找同伴,他叫刘狗剩,马蛮牛道:“看看,你过的是啥日子,不想改变?”刘狗剩问:“能咋变?”马蛮牛道:“参军呀,出外闯嘛。”刘狗剩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不去。”马蛮牛道:“还好男?父母都死了,你也做下人,还一辈子卖给谭家?”霎时,刘狗剩伤心了,落泪了,勾起他的伤心事。马蛮牛再劝:“有个蒋孝成,是刘蒋村人,那日子不比你强?也都参军了,还当上连长,也不羡慕?”刘狗剩道:“谁都比我强,我怕没本事,混不出模样。”马蛮牛道:“不试咋知道?就算不行,也有自由,有饭吃。背靠整个马家军,谁人敢惹,不浩气了?”刘狗剩思索道:“咱是民,人家是军,怕人家不听咱的?”马蛮牛道:“他要吸引人,肯定听咱的,否则谁还参军,再想图关中?一旦参军,咱还能借他的招牌,替咱办事。”刘狗剩终于心动了,他想报仇,却问:“我因太穷我能去,你去图啥呀?”马蛮牛道:“就是不甘心,也想当大官。就不信了,我比姬卫还差?”
刘狗剩笑了,马蛮牛道:“还有,我不想成为小混混,跟着二叔,让谭家挣钱。正所谓乱世出英豪,好男儿志在四方,于是我要闯。但是,我要有同伴,能支持我,这才来找你。”刘狗剩道:“肯定支持,你也要助我?”马蛮牛道:“当然,出门在外,命都绑在一起。”因此规划,二人先改名字。马蛮牛改名马连升,刘狗剩改名叫刘升,都有高升的意思。接着要逃,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二人终于出逃了。出逃后,连奔袭三百余里,才进宝鸡。这时候,二人放心了,于是结义。马连升道:“看吧,要改变了。爹啊,你都经营一辈子,还过苦日子,还是甲长。”刘升哭道:“苦难的爹啊,苦难的娘啊,儿要抬头了,誓死要报仇。”因此起来,继续西行,兄弟二人同闯世界,但求荣归于故里。二人走后,却使两家人齐都慌了,一人是马家,只担心儿子;一人是谭家,害怕报仇。于是,齐打听,各怀心事,共同是惴惴不安。三个月以后,二人共同回来了,果然是军人,谭家人先得到消息。田二魁汇报:“人已到宝鸡,二人共同率几十人。马连升任队长,刘升是拥有实权,得尽快准备。”谭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先礼后兵,不怕。”虽说是不怕,实际很害怕,怕随意妄为的军人。因此,再加固高墙,加补哨位,是严阵以待。
二人终于回来了,只带两个人,其余人仍在宝鸡。这次回来,任务是催粮,催款,再征集人手,使部队还要扩大。但是刘升急迫了,只想报仇,才回家探路。于是,在路上,他已事先讲明了,要兄弟们配合。因此,先到集贤,四人都挂长短枪,背一口大刀。却饿了,于是吃饭,然而人们警惕地看他们,不像好人,都有责备的意思。因此四人不自在,也是穷人啊,为此不吃了,返回虎头山。到家后,黄昏了,说是要住,才一同来到马家院子。这时候,马启明正在劈柴,而背对他们。马连升故意要戏弄父亲,他才问:“这可是马家院子?我们捉拿马启明。”马启明耳背,但也听得见,他叱问:“我咋啦?”于是回身,却觉耳熟,仔细看才是儿子,因此哭骂:“你狗日的,戏我?”他的头发已斑白,眼睛也花了,是忧煎儿子,想儿子,已经吐过血了。于是扑过来,追要打,而悲喜交加。儿子边退边跳,笑道:“追呀,打呀,可惜打不着,就是打不着。”父亲就跌倒,还是哭,骂道:“畜生,你回来,咋又参军?气死我了。”儿子迎上前,要扶他,他不让。儿子道:“敬礼,是军礼。”父亲气得直哆嗦,依然骂:“军人没好人,马家亏先人了。”儿子怒道:“还有其他的人。”又觉不妥,忙安慰:“要给你惊喜。”父亲依旧坐于地上,忙着哭,根本无视其他的人。儿子再过去,才抱父亲,就也哭。好令人羡慕,刘升落泪了,可怜自己父母均不在了。
院子起动静,人就都出来,齐是马家的人。可是很震惊,才都不说话,而疑虑地望着他们。三人很尴尬,刘升走过去,要搀扶二人。他说道:“叔,不哭了,咱回。”然而人家不理他,不是听不见,照旧拍打儿子。其妻骂道:“走,哪有说话?参军了,父母都死不瞑目。”她冲开他,走上去,再戳指儿子。猛然,人都上来了,也都推他,隔他于人群之外。唯有马俊堂,最后上来,但是说道:“狗剩啊,瓜娃呀,自古征战几人回?糊涂啊,名声坏了,兵匪是一家,谁来欢迎你?是自己找死,死都不是好人。这时候,就想不去也难了,哪肯放呀。”他说罢,去指责侄儿:“愚蠢啊,性命不属自己了。”马连升光张口,难说话,让一群人包围着,倾泻关爱。因此三人凄凉了,是凉在一边,刘升最心痛,他就想:若是爹娘还活着,那该多好呀。他发誓,要报仇,这都是谭家给害的。却又见,人家都回家了,是簇拥着回去。院子里,只剩他们三个人,唯余孤单。于是,他浑身发抖,越坚定信念,因此怨哪,恨哪,就诅咒:“仇人们啊,我不灭你们,你们还会害人。”他直感萧煞,颤栗,周身嗖嗖冒寒气。于是转身,健步出去,泪雨飞,直奔谭家,报仇提前了,二人急跟上去。
原来,真相挑明了,他爹娘是被谭家害死的,是齐贵说的。有一日,他独自上山,恰遇齐贵。齐贵专门拉来他,对他讲:“孩子,我要死了,怕死后不能安宁,因此告诉你,你爹娘是被谭家害死的。”刘升震惊,诧异,不敢相信,没听说过呀?急忙问:“咋回事,不是病死的?”齐贵道:“我哪敢骗你?人命关天。真相是,你爹让粮食压死了,堆得和人一样高。”刘升哭道:“为啥呀,你快说嘛?”齐贵道:“告诉你,不是报仇,而要警惕,你还在他家做长工。至于原因,你要挺住,怕你受不了。”刘升哭道:“我能受,你继续说嘛?”齐贵道:“这件事只有几人知道,然而都不说,怕你太小。原因是谭家为遮丑,是啥丑?话就难说了。”刘升着急问:“你说嘛?”齐贵道:“你婆病,你爷病,于是要借钱,你爹娘才去做长工。但是,谭德懿趁机欺负你娘,被你爹发现。因此,他才带上刀和斧,独自闯谭家,被拦住了。于是,你爹大骂,呼声很高,他是一个火脾气。因此谭家起歹意,引诱你爹,来到仓库,才杀害了。我就在当场,我也有罪,要杀要剐任随你。”刘升大哭,悲痛,悲愤道:“你也是下人。”接着问他娘。齐贵道:“你娘是后来才死的,死于羞愤,忧虑,熬煎。却为你,又多活了几年,于是你打小是长工,也不问为啥?”刘升哭道:“不知道,没想过,别人咋就不说嘛?”齐贵道:“你指靠别人?都是为利益,我肯说出来,是我出来了。但劝你:莫报仇,谭家势力太强大,不要把自己再搭上。”他说完,就等死,可是刘升不怨他,他不是主谋。因此下山,他哭不已,恨不已,直到山下才平静。就发誓,定要报仇,只是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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