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想起当年梦一场 愁梦酒醒在路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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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想起当年梦一场 愁梦酒醒在路旁

黄淮阴雨三更,

恨诉苍天无情。

窗外细雨淋沥,

犹泣沾襟悲痛。

夜半树动风摇,

思母哭喊三声。

雨淋淋沥沥地下着,范二毛的心也是淋淋沥沥的滴着血。婶子的回来没有给他带来一丁点儿的喜悦,反倒是痛苦与迷茫充斥着他的心房。他痛苦着婶子不久的离去,迷茫自己没有了婶子以后怎么生活下去。他心里明白,只要婶子入土他就又要走上流浪乞讨之路了。

来福家的回来了的消息传开后,村里的老少爷们都过来看望寡妇婶子。范二毛这几天忙里忙外的跑着,累了的时候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些了。

思想左右行动。这范二毛心里想着以后的路,自然就有所行为。于是自寡妇婶子回来以后,闲暇时就时不时的拿出鼓来摆弄。

可巧这天晚上陈红带着陈雪、三妮来寡妇婶子家玩,三妮鼓捣着二毛唱段书,二毛一时兴起回里屋拿出鼓来,支起战鼓唱道:“南风热,北风凉,唱段孩儿哭灵堂。灵堂棺椁黑漆漆,孩儿泪水往下淌。”“啪!”范二毛一敲惊堂木,又拉住长腔唱道:“黄淮阴雨三更,恨诉苍天无情。窗外细雨淋沥,犹泣沾襟悲痛。夜半树动风摇,思母哭喊三声。啪…”就听二毛扯住悲腔唱道:“喊一声娘亲叫一声娘,娘啊娘,娘啊娘。扎坐在灵堂前泪流满面,哭泣一声,叹息一声心如刀剜。孩儿盼娘活百年,谁知娘死离开俺。虽说只隔一块木板,孩儿要想见娘难上难。哭了声娘呀娘您睁开眼,看一看儿女披麻带孝灵前哭声震天。左瞻望右顾盼。棺材一口阴森森,凄惨惨。凝视着母已不活,闭目去只觉得洪水烈火,睁眼来又见那鬼怪魔幻。心恍惚眼花缭乱,肝肠寸断。娘啊娘,您起来看看俺…”二毛唱着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表情悲伤。就听他接着唱道:“娘啊娘,正月哩来正月正,听说娘亲患重病,紧赶慢赶来到家。灵堂设在当院中。二月哩来二月二,您的孩儿跪灵前,哭声天喊声地,不知娘亲在哪里。三月哩来三月三,灵前哭声已哽咽。哭声直上干云霄,不知娘亲在哪边。四月哩来到初八,您的孩儿泪巴巴,娘的恩情比天大,孩儿未曾有报答。五月哩来到端午。您的孩儿好命苦,人家有娘述衷肠,俺无娘亲给谁述。六月哩来六月六,您的孩儿好难受。别家有娘行孝悌,孩儿无娘泪交流。七月哩七月七,孩儿想娘泪悲凄,回忆娘亲往日好。不想娘亲命归西。八月哩八月八,孩儿想娘珠泪下,眼前呈现娘的影。思娘心切如刀扎。九月哩来到重阳,思念娘亲哭一场,白天想娘不见娘,夜里想娘泪汪汪。十月哩来十月一,烧纸跪在坟地里。哭天号地寻娘亲,不知娘亲在那里。十一月里冷风刮,大雪纷纷门前下,铺天盖地白茫茫,不知娘亲您在哪?十二月哩来整一年,家家户户都团圆,人家过年欢喜喜,您的孩儿泪涟涟。初一初二到初三,家家户户都拜年,人家都给娘亲拜,您的孩儿给谁来拜年,娘啊,您为什么要离开俺,怨声天恨声地,放开您的手,您走的好远,好远…”二毛唱罢,已经是泪如雨下了。这些天的悲愤释放出来,压抑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再看几个听书的人,个个以泪洗面。独独寡妇婶子阴沉着脸,看也不看二毛撇下几个人起身回里屋去了。

这时陈红坐在哪里望着范二毛哭的稀里哗啦的满脸是泪,心想,这范二毛与寡妇婶子两人之间一定有事,至于出了什么事一时看不出来。想着擦了擦自己眼角下的泪痕起身说道:“二毛,婶子休息了,你也睡去吧。我们走了。”说着话示意陈雪、三妮走人。

仨人出了大门口,听着二毛把大门栓上。就见陈红拉了一把三妮说道:“三妮,打从来福婶子回来就没见二毛笑过,看今黑这个鳖孙唱曲儿唱着哭的样子,你俩从前见过吗?”

“没有!”陈雪、三妮同声道。

“八成是来福婶子有啥事?也说不准是啥事,反正不是好事。”陈红接着说。

“要不赶明天问问二毛?”三妮说。

“别问。问了他也不说。明黑还来,找来福婶子问,说不定婶子能说。”

“中,那明黑见。”说着话仨人摸黑各自回家去了。

再说二毛把仨人送走,回屋来就觉着自己头重脚轻,脑袋嗡嗡作响。于是也不收拾家伙了,转身进自己的屋里睡去了。

待到第二天起床,二毛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来到堂屋,见婶子的屋门开着。二毛走进去一看,婶子没在屋里,心里不禁一惊,转身朝厨房奔去。

进厨房就见婶子正在烧锅。范二毛说道:“婶子,您咋不叫我啊?你身体不好还做啥饭?您快回屋去。我做饭。”

“没事,哪能老躺在床上不活动活动,俺不愿意住在医院里就是因为他们不让走动,天天挂那吊针瓶子,你说这人要是不活动,身上又天天输液,不死也给弄个半死不活的。俺回家来就觉着身体强多了,心里也轻松多了,能做点饭,洗洗衣服,活动下筋骨比啥都强。”寡妇边烧火边说话,精神多了。

二毛看着婶子气色不错,心里舒服了许多。于是走到锅灶前拉住婶子的手,把寡妇婶子拉了起来,然后笑着说:“婶子,您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只是这做饭洗衣的活您还是别干了,我一个年轻力壮的人啥活不能干?还能用您插手,您还是回屋去吧。说不定听说您回来了,待会又有人会来找您问安问卦哩,您回屋吧。”说着把婶子推到一边,自已坐到锅灶前。然后随抓住一把干柴往锅灶里送,干柴刚送到灶口,二毛一眼就看见灶膛里面燃烧着几块半圆形的木板。二毛丢了干柴,找了个直棍拨一拨那几块半圆形的木板一看。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在往上涌,“谁把我的鼓给烧了?”二毛不由自主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我,咋了?看到了!”就听快要走到厨房门口的寡妇婶子转过身来,厉声回道,脸上的表情严肃,铁青着脸。

这表情一下子把二毛给震着了。范二毛从来没有见过婶子如此严肃的脸,二毛愣愣地看着寡妇婶子,刚才涌上去的血一下回流到了脚后跟,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知道为什么烧了你这破鼓吗?”铁青着脸的寡妇望着范二毛又厉声问道。

“哦…哦哦…?”范二毛喉咙里发干,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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