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新队上要递投名状月(1 / 2)
“你就是说破天都没用!那地,不换,他们要修路,绕着走!”
郑润民可是铁了心不换地了。
郑建国跟他虽然不是亲房(某个祖先的后人),可也说得有道理。
一旦刘福旺父子把地收回去,他们就啥也得不到了。
分田到户,那是基本国策。
国家的基本国策,谁敢反对,那就是跟国家作对。
当初他们不愿意分田地,刘福旺就是这样威胁他们的,搞得每年大部分的粮食都得交国家的以及县里的上交提留、统筹款。
即使这样,也比集体生产时候分到的粮食要多不少。
那地底下埋着石油!
石油是啥?
郑润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民不知道。
可郑建国告诉了他,那就是黑色的金子。
金子是啥他还不知道么?
可这事儿又不敢说。
怕自己婆娘嘴上没把门的,直接嚷嚷出去了。
“爷爷,之前就是你不同意交地,我在制衣厂好好干着,就这样没了!”才18岁,还没说婆家的郑秀芳带着哭腔说着,“同一批进厂的,现在一个月都是拿三十多块钱!刚出来的国家干部都才这么点……”
原本,还以为自己能挣一大笔嫁妆。
家里穷,爹妈即使没法给自己置办什么嫁妆,到了婆家也都说得起话。
现在好了,就因为她家里不愿意交地,工作也没了。
今天晚上要黑了的广播通知,大队的要从整个公社范围,考试选拔初中毕业生,进行管理人员、销售人员的培训,随后安排制衣厂或是家具厂上班。
表现优秀者,可能会送到大学里面委培培养!
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上大学。
上不上大学不重要。
重要的是上班挣工资!
进入厂里干着,那可是能实现农转非的!
户口就成为公社的人了。
“老……我这高中也没考上,难道你让我也回来当一辈子农民?面朝黄土被朝天,早上天不亮下地,晚上天黑才落屋,到头来干饭都吃不了几顿……婆娘都讨不到……”郑新云儿子郑子强一边脸肿着,满脸怨恨地看着干瘦的老头。
刚才气急,好话说了一大堆,老头不同意交地,年轻孩子气急,骂了老头几句,直接被他爹一巴掌打到脸上。
又要骂,一句“老发瘟的”还没开口,被他爹那满是杀气的眼神一瞪,顿时就收回去了。
“说破天都没用!不换!”郑润民也急啊。
这些年轻人,没有啥见识。
地让刘福旺父子收走了,还能有他家什么事情?
那是祖宗保佑,让八代贫农的老郑家要发达了。
地是他家的,国家要开采石油,如同郑建国说的,即使不给补偿,至少他一家人全部都农转非,当石油工人不好?
刘春来父子两能给他们安排几个?
“爹,实在不行,咱们家里就把户口划开,本来就分家了,那块地给我们。”一直没有吭声的儿媳妇儿开口了。
她爹妈当年是瞎了眼,把她嫁到了郑家。
“户口划开可以,那块地不行!”郑润民说啥都不松口。
这让郑新云一家都只能干瞪眼。
“爹,老五家大儿子也是初中毕业,一直在家,要是你不同意,他估计也没资格报名……”何玉英开口说道。
郑润民看了一眼大儿媳妇儿,“那又不是我郑家的人!”
反正说破天没用。
这些年轻人啊,别人几句话一哄,就信了。
“老五从小被抱到二大队那边龙家当抱儿子,现在三个孩子都不跟着他姓……老四也是当了上门女婿……爹,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同意换那块地!”郑新云没火吗?
不可能的。
眼前的是他爹。
打不得,骂不得。
“除非我死了!否则那地刘家父子别想着抢走!老子告诉你们,地底下埋着金子呢!刘福旺父子想要收回去挖地下的金子……”被逼无奈,郑润民站起来,激动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金子!
他们家地里埋着金子!
“爹,谁告诉你那地下埋着金子?要真的埋着金子,会这么多年没人动?当年刘家人会不在自己地里挖金子?”何玉英被气笑了。
就那块在石谷子上的地,下面埋着金子?
“郑建国说的!他就是看不惯刘福旺父子想要自己独吞,才告诉我的……”郑润民既然已经说了,也就不隐瞒。
养儿防老。
另外两个儿子一个从小抱给了龙家,龙家花钱培养,在公社学校当老师,平时也没回来看过他一眼;一个当了上门女婿,从结婚后,也就正月跟他老两口过生回来一趟。
平时在女方家里,头都抬不起。
现在就指望着大儿子一家给养老。
儿子再孝不算孝,要儿媳妇孝顺,那才是真的孝。
谁不知道,儿子没结婚,那是爹妈的儿子;结婚后,就是婆娘的儿子了。
“爹,郑建国不是个好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他跪在刘福旺家门口,生生帮他儿子抢了刘春来上大学的机会,现在他儿子在市里,他可有半分感激?他今天丢了队长,把咱们家当枪使啊!”郑新云算是明白了。
老头子没有读过书,也没见过世面。
就信干部的话。
当然,在干部有了冲突的时候,谁说的话对老头有利,老头就相信谁。
“被他当枪老子也乐意!要他不说,谁知道刘家父子打啥主意?刘春来要真有那么凶,以前这么多年不是跟不响?指不定他那些钱哪里来的呢……”
郑新民的话,也是整个大队大多数人怀疑的地方。
刘春来出去一趟,啥都不带,回来就是蛇皮袋装钱。
特别是没有交地的人,大多数都怀疑刘春来这钱是带着人出去抢的……
老刘家历代出土匪。
新中国成立了,土匪没了。
可磨盘寨那土匪寨子还在呢!
郑润民说啥都不同意,郑新云一家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爹呀,我这制衣厂的工作没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啊……”郑秀芳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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