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终曲（2 / 2）

战争，总是会死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寒云听到公共频道中一分多钟以前发出的带有嘶哑嗓音的呐喊时，却忍不住闭上了双眼。站在一旁的星璇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然而此时，全舰却都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新的命令从他的嘴里发出：“命令神风、岛风、雪风三艘护盾舰做前导，为阳炎号自爆舰打开前进通道，我们必须投入决定性的力量。”他语言铿锵有力，但舰内飘荡的晶莹泪珠却不知为谁而落。

他还记得，当初在征召志愿兵的时候，同样也是这个声音，同样也是这般带着沙哑的味道，那是还显得有些稚嫩，但却掩饰不住稚嫩下如同钢铁般坚毅的决心，“报告校长！三年三班全体学生，集合完毕！为了守护家人和人类的未来，我自愿参加宇宙军，对抗特兰特人！愿意同去的同学，请向前一步！”

回答他那声铿锵有力质询的，是更为铿锵有力的踏步声，“哐！哐！”，仅仅只是两声，五十人仿佛如同一个人一般整齐，其中的决心，仅仅通过这两步便切实传递给了他。

他还记得，在出征仪式上，同样是这个声音，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稚嫩，却依旧不改当初的坚毅，“今天，将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我们共同放下无谓的自相残杀，同仇敌忾！人类这个词语，因此有了新的涵义！为了蔚蓝的地球而复仇，全军出击！”

敌人的数量有地球人的五倍多，这不是简单的仅靠动动嘴皮子就能够打赢的战争。神风、岛风、雪风三舰这样异常的聚集行为立刻便引起了敌方的注意，凶猛的粒子束洪流仿佛太阳一般不要钱似的播撒向三舰所处星域，阳炎号根本没机会上前，三艘护盾舰便淹没在了敌方凶猛的粒子洪流之中。而同一时间传来的正面消息，仅仅只有敌方一支机动部队被金属垃圾风暴所埋葬而已。

纵使地方的武器被己方所克制，但交换比依然达到了1：2，虽然双方的战舰都不断变成一朵朵宇宙焰火，但面对高达1：5的数量差，李寒云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绝望之感。难道，地球人就真的只能任由外星人宰割吗？地球人难道就不配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吗？听着耳畔一声声熟悉，或者曾经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校长”二字逝去，他的心中在滴血。这些都是好孩子啊，他们都是人类未来的希望，他们明明都是可以当科学家的料，却没躲在大后方，而是纷纷走上了战舰，成为了一名名战舰上的操作员。

当位于日鞘层外这一片宇宙中再一次恢复以往的寂静时，李寒云带着歉意地看着身边的星璇，“璇，对不起，连累你和我一起了。”

白发苍苍的两人互相对望着，星璇却是摇了摇头，“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吗？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死去，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两人相拥在了一起，持续了好一会儿，李寒云才下达了或许是他今生最后的一道命令：“为了赢得这场战争，我们失去了太多太多的英雄，但他们的意志，将犹如繁星一般依旧照耀着我们，终于，这场战争进入了尾声，人类，永不屈服！朝阳号通告全军，我军战友已全员阵亡，防线即将失守，重复，朝阳号通告全军，我军战友已全员阵亡，防线即将失守，为了守为人类的未来，朝阳号决定对敌舰队发动突击，目标3－71－22，朝阳号，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