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赌局(1 / 2)
前一个学期的神原事件对清泉中学的学生会的影响是很大的,虽然没有人愿意真的用攻击政敌的方式让自己的一年级后辈难堪,但是除了神原以外的几位一年级的学生会成员,在那之后或多或少地在学生会的教室里沉默了下来,只是小心翼翼地执行着前辈们布置给自己的任务,不再主动发言,估计等这一批学生升上二年级之后,他们也会放弃学生会的工作。
这也是这一段时间以来预计接班会长的现清泉中学学生会副会长园田海未所要面临的窘境,三年级毕业之后,她的未来的学生会班底并不厚实,她已经多次考虑让自己的两个朋友加入学生会帮助自己,但是,在神原挑战了学生会的权威之后,任何有可能引起学生的误解的事情都已经让她胆战心惊了。更别说让自己的朋友加入学生会这种看上去像是让学生会变成自己的一言堂一样的行为。
因此,即使木村前辈多次试探她,向她询问要不要利用会长最后的权限给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她也并没有给对方明确的回应,她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某种意义上,这种自我逼迫式的严格要求是她从小春那里学来的。文化祭结束之后,本来没必要对接下来的工作太过上心的小春依然一丝不苟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甚至比之前更加认真,就好像在用工作逃避一些事情一样。海未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是,无能为力的她,也只能更加努力,就好像这种努力,能够给她所尊敬的前辈带去更多的安慰一样。
即使没有太多的工作,两人在学生会办公室里也要待到天色泛黄的时候,有的时候,两人甚至只是就同一份文件翻来覆去的看去,就好像在比试谁能够坚持得更久。
最初小春并没有意识到海未的这种情况,不过,在几次巧合之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给后辈带来的影响,于是减轻自己的工作负担,提早回家,而这时候,海未就会像是战胜了敌人一样地欢欣鼓舞起来。
“那么,海未,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当小春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轻舒一口气,随后离开的时候,她听着前辈的这句话,再度瘫倒在了椅子上。
她知道,她只是在用自己的任性,逼迫前辈不要这样的努力,她也知道,前辈的问题,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解决。事实上,这一次,相比起十个月前的那一次,小春的状态更加糟糕,海未知道,前一次,小春相信自己是有希望的,而这一回,她已经放弃,却因为不知道怎么排解放弃的痛苦而有些浑浑噩噩。
由比滨和也,上一次见面之后,她再次失去了和那个人的交集,就好像前一次对学生会的访问是他的刻意的挑衅一样,接下来她所接待的来自总武高的学生会成员,都是一些让她觉得有些无趣的中规中矩的学长学姐,讨论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过,稍微打听一下,她也能够从这些人里得到一些消息:比如该死的由比滨和也在让杉浦前辈伤心之后又拒绝了那位小木曽前辈,就好像渣男一样让所有的女生抱有希望,又漫不经心地表示对方的理解是错的。
——杉浦前辈是在相信自己没有机会之后才放弃的,而那个让前辈觉得没有机会的人,现在也被由比滨拒绝了,这到底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所以如果你拒绝了那个人,那就接受前辈啊!
不知道多少次,她想拨通那个家伙的电话,狠狠地质询他,但是,她最后又都犹豫了——依照她对那个人的了解,他会用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但是又无懈可击的理由反驳她,最后反而是让自己心神不安,甚至需要小春的安慰。
一般这个时候,她会选择唱歌,虽然自从和自己的两个闺蜜形成固定的三人组之后她很少一个人来卡拉OK,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一个人来这里的次数明显增加。
偶尔,她其实是会看到那位小木曽雪菜的,这个卡拉OK似乎也是那位小木曽前辈喜欢来的地点。她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位身上兼具着少女的魅惑与姐姐的成熟气息的女生,她认识那个人,但是那位前辈应该不认识她,虽然她偶尔有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似乎会停留在她的身上思考一下,但是她相信这只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些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根据她在前台登记信息时的有意无意的观察,小木曽雪菜在卡拉OK活动的时间十分规律,一周的双数日出现,每次两个小时,固定的房间。不过,在疑似被由比滨拒绝之后,时间变得十分不确定。虽然海未还不至于像跟踪狂一样一直在意着小木曽雪菜的行动时间,不过,在有可能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她也还是会刻意关注一下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然,今天她没有发现那位前辈的踪迹。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在自己带着多少有些复杂的情绪唱完歌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让她感到意外的对象。
——也许也不算太意外,因为她突然记起来,不久之前,也是在这个卡拉OK里,她与由比滨和也有一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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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园田海未再一次和由比滨和也坐在之前两人商谈的那个咖啡厅里的时候,她觉得这简直是疯了——不仅仅是自己,还包括那个面露苦笑,有些无所事事的男生。
明明对方没有看见自己,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冲上去和对方说话,而这个家伙,明明和自己说话时一副满满的心不在焉的表情,为什么又要答应和自己说话——他明明应该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的。
由比滨并没有要饮品,他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而服务员则有些过于贴心地给海未要的冰咖啡上插了两根吸管,这种多此一举的态度让她的脸“唰”地红了起来。不过,即使在她装作自然地迅速把其中一根吸管拿出来的时候,名为由比滨和也的男生也并没有对她的行为报以太多的兴趣——颇有一种如果你不主动开口那我也就自得其乐的意思,这让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好像小丑一样。
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平时自己所习惯的他面对自己时的戏谑的笑容变成了忧郁的苦笑,红色的头发有些散乱的翘起,随意地支着胳膊,她所讨厌的那个,喜欢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的无所不能,喜欢轻而易举地指出自己的错误,轻而易举地把她的所有一切骄傲都粉碎掉的由比滨和也,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有些特殊的由比滨和也,她觉得自己无法说出太严厉的话。
“因为他实在是看上去太无懈可击了,所以,在他出现问题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地出现一种窃喜。即使这个问题他最终可以解决,但是,只要暂时地解决不了,只要暂时地让你产生一种‘你可以帮助到他’的感觉,这样的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
小春的话,如同诅咒一般,一点一点地从她的心中溢出。她一直无法理解的这句话,在她亲身经历这种情况之后——甚至不用对方向自己求助,只是对方稍微流露出这种类似的情绪的时候她就了解了。
于是,所有的冲动汇成了这么一句话:“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由比滨前辈?”
话刚收完,她就有些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是她今天连续犯的第二个错误了。
她期待着对方用以前的那种轻笑的表情看着她,回答她:“喂,小妹妹,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不要再试图自以为是了。”
对方的话和她预料的差不多,不过,感情上完全是另外一种方向:“大人的世界是很危险的,你还是保持着单纯的模样会比较好。”
“只是比我年长了两岁,一年前还都是中学生,你凭什么说我无法理解你的事情?”于是,她脱口而出地回应着。
正常情况下,由比滨和也会不屑一顾地瞥她一眼,随后一言不发,任她生气。但是,这一回,他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种深邃就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一样。
“其实,我现在倒是的确需要和一个与这件事关系不大的人交流一下,”他这么说道,“我熟悉的人都和这件事关系太深而无法交流,你觉得,你是那样的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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