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七章 华清坦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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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叶修炮语连珠的质问,我只施施然付之一笑。

在我看来,叶修气数将尽,犹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叶修见我爱搭不理,费了半天口舌之后终于闭了嘴。

他将紫幽魔弓亲自呈到祁汜面前,徐徐开口道,“当真不能原谅我这小小的过错,是么?”

祁汜放下嘴边的酒杯,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淬着凛凛寒光,“阿修,你让朕好生失望。”

“呵!失望?我叶修都没对你说过‘失望’二字,你凭什么失望?若不是因为你,我绝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叶修双肩微耸,面上竟浮现出一抹凄楚的笑容。

不得不说,叶修这天赋,若是入了戏园,势必能成为台柱子,忒爱演。

不过,叶修未免太小看祁汜。祁汜既知叶修秉性,又怎会因他的三言两语心软?

说话间,祁汜已干脆利落地从叶修手中接过紫幽魔弓,不咸不淡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朕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满足你的遗愿,亲自动手了解你的性命。”

叶修目露惧意,连连退闪至一侧。

今日这瞬息万变的局势,到底是让叶修受了极大的刺激。眼下的他,目光涣散,神智不清,连情绪亦濒临崩溃。

他单手直指高位上的祁汜,如同冷宫弃妃一般声泪俱下地指责着祁汜,“阿汜,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难道你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太过爱你?”

“爱?”

祁汜闻言,冷冷笑着,“你爱的,只有自己。”

叶修声嘶力竭地吼着,“明明是你负的心,明明是你!北璃王出现之后,你的眼里就没了我。最可恨的是,你对她掏心掏肺,她却将你的心肝脾肺肾弃之如敝履。阿汜,我真的不甘心啊。凭什么她唾手可及的东西,我拼尽全力都得不到?”

“活得这么累,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我冷言相讥,稳稳地拿捏着手心里闪着萤绿微光的随侯珠,作势一手掐断叶修的命脉。

我本不愿亲自动手杀人,一来脏手,再者容忌不喜我舞刀弄枪。

可我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祁汜亲自了解其知音的性命,深思熟虑之下,只好挺身而出。

“且慢,刀下留人!”

望祁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沉稳中略带沧桑的女声。

我眉头微拧,急转过身,恰巧对上华清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

她同之前一样,活泼明媚,娇憨可人。

只不过,历经了这么多变故之后,我再也不像当初那般轻信于她。

“你怎么来了?”

我眨了眨眼,随口问了一句。

华清三两步冲至我跟前,尚未匀过一口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道,“叶,叶修,杀不得。”

“何故?”

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手中荧光闪烁的随侯珠,手中力道愈加重了几分。

“六界最后的气运确实落在了你的身上,但虚**的气运却落在了五陆国主身上。叶修身为五陆国主之一,若惨遭不测,恐坏大事。”华清尤为慎重地说道。

虚**的气运?这种鬼话,我自是不信的。

不过,我并未当场反驳华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不要。”华清轻拽着我的衣袖,反应尤为激烈。

我见她这般模样,稍稍松开紧攥着随侯珠的手,好奇地询问着她,“难道,你与叶修有私交?”

华清摇了摇头,情真意切地说着,“我和他哪里来的私交?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歌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叶修杀不得。”

正当此时,楚荷一边从宫娥手中接过安然无损的小殿下,一边同我说道,“北璃王,叶修就交给我来处置吧。他欠我们母子的,我想亲手讨回。”

她面色凛然,微微上翘的眼角带着一抹令人触目惊心的狠戾。

楚荷既开了这个口,我岂有不应之理?

虽说叶修是为我设下的鸿门宴,但受伤最深的人,无疑是同叶修同衾共枕多日的楚荷。

将叶修交由楚荷处置,再合适不过。

叶修回过神,顷刻间又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他重跪在地,死死地搂着楚荷的双腿,苦苦哀求着她,“阿楚,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从今往后,只爱你一人,只宠你一人。”

啪——

楚荷垂眸,狠狠地掌掴着叶修的脸,她指端的景泰蓝护指划过叶修惨白的脸,留下数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阿楚......”叶修错愕地看着满身戾气的楚荷,似是未料到楚荷会对他下此狠手。

楚荷冷笑着,“你这张嘴,坏得很,骗得我好苦。”

“阿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如何?”

楚荷闻言,唇角的浅淡笑意就此凝涸,她紧掐着叶修的下颚,一字一句说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更该将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呢?竟忍心砍下亲身骨肉的头颅。”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总得往前看,你若是杀了我,就会落得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值么?”叶修仍不遗余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楚荷单手接过祁汜向她递来的紫幽魔弓,以蓬勃的怨气为箭,朝着叶修四肢躯干一连射了好几箭,“放心,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去的。不折腾你个百十年,我心头怒火难消。”

我见楚荷一脸愤恨的模样,便知叶修落在她手里,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如此一想,我心中怒气顿消,转而看向身后的朱雀,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回不回北璃?”

“回。”

朱雀喜极而泣,许是怕我出尔反尔,“咚”地一下跪伏在地,着急忙慌地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激动地找不到北的朱雀,面上波澜无波,心里头却悄悄生出几分欣喜。

望祁殿中,八方来客亲眼目睹了一场荒谬离奇的闹剧,亦是唏嘘不已。

他们一边滂渤怫郁地辱骂着丧尽天良的叶修,一边慷慨激昂地为楚荷及西越储君声援。

我原本有些担忧楚荷架不住西越朝堂上老谋深算的臣子,毕竟,叶修失势,若有心人趁势夺权,楚荷及西越储君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不过,仅片刻时间,我便打消了疑虑。

此刻的楚荷,仿若一位天生的王者,面容沉着,眼神犀利霸气,凌厉得让人汗毛直立。

她单手揽着尚在襁褓之中的西越储君,另一只手则高举过头顶,手心中的西越虎符闪着夺目的光芒。

遽然间,望祁殿中爆发出了阵阵喝彩声。

“恭贺新王登基!”

“臣等愿誓死追随。”

.........

我远远地望着初显锋芒的楚荷,顿觉她已有独当一面之能,便不再为她操心。

“朱雀,你可知容忌在做些什么?”我转过头询问着如同傻子一般咧嘴傻笑的朱雀,隐隐之间总觉容忌此去东临,并不只是平息流言这么简单。

朱雀没料到我会突然转身,略显尴尬收敛起面上的笑容,而后木然地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照理说,容忌行事向来稳妥,再棘手的事也能在短时间内妥善处理完毕。但这回,他却迟迟未来,想必是被要紧的事牵绊住了脚步。

我如是想着,正准备瞬移至东临境内一探究竟,华清却拦住了我的去路,“歌儿,莫急着走。有些话,我必须亲口同你说道。”

“何事?”

华清拽着我的胳膊,将我带至望祁殿外一处渺无人烟的假山后。

我尤为警惕地扫视着周遭的一草一木,冷淡地询问道,“华清道长有何高见?”

“歌儿,你还在生我的气么?”华清放缓了语调,轻晃着我的胳膊,嘤嘤撒娇道。

“难道,我不该生你的气?”我反问道,一想到自己曾对满肚子坏水的华清推心置腹,就觉得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华清闻言,连连称是,“在你体内暗下灵虫确实是我不对。但我当真不想伤害于你,之所以这么做了纯粹是出于一片好心。”

“好心?”

真是可笑!

若每个企图伤害我的人,都打着“爱”的幌子行着天理难容之事,我估摸着早就被这般沉重的“爱”砸得粉身碎骨。

“我华清对天起誓,如若......”

华清见我根本不信她所言,连竖起三指欲发毒誓表诚心。

“得了吧,有话快说,别整这些虚的。”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心下只想着快些去东临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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