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 雷声过后(1 / 2)
阿广跟爷爷和师父庆祝了一下后,马上通报了雷火中掺入煞气后,爆炸烈度剧增,最后果然生出了一丝生机,不过比起天雷中孕育的量,只能说聊胜于无,而且吞卷进去的煞气也不多。虽然证明了长久以来的关于雷孕生机的猜测,试验出人造雷火也有同样的效用,更进一步确认了雷火也与天雷一样是雷力,但阿广也只高兴了一小会,因为想大面积开发利用煞气,暂时就只能停留在设想上,路漫漫其修远兮,惟上下而求索。
而这时也有一群人在搜索。夜已入暗,这里却远远看到冲口有一列长长的火龙,蜿蜒辗转,迤俪而来,远远地还传来一声声的呼唤,叫阿广的有,唤胡大叔的也有,原来是动静闹得太大了,惊了镇上的人,这不,打着火把找来了。其中婉转凄怆的应该是母亲月如,两把高亢有力的应该是伯父和父亲了,至于叫胡大叔的,多半是同和堂的青壮,不对,没有那么多人啊,不会把镇上的青壮都拉出来了吧?爷爷不由得摸摸光头道:“娘的,声响太大,把人给吓着了,这事闹的。”
果然,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近前,才发现,几十把火把,一百多号人,果然是大阵仗,这镇上家家户户,估计都有后生加进来搜寻。还是石表叔眼尖,远远地隔了半里地就发现了阿广他们,大吼一声:“找到了,在那呢,在硝药作坊后面的试药场上,胡大叔,你们没事吧?”
爷爷刚高声应和,就见母亲是飞也似地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唤:“阿广,阿广,你答应娘一声!”
阿广乖巧地应了一声,母亲就奔了过来,啥话也不说,就一把搂实了儿子,痛哭起来,泪水嗒嗒地往下掉,好像要用泪水把刚才的惊惧都洗掉一般,没一会,就把阿广肩上的衣服给打湿了一片。父亲赶过来给母亲顺顺背,想安慰一下,让母亲别抽泣太过,呛着了不好,结果母亲却像背上长了眼晴一样,两下就躲开了父亲的手,让父亲把手抬着,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放。
等母亲哭得顺了气,阿广才出声好言安抚,一再说没事,只是跟着爷爷学着做硝药,试药时份量大了些,响动大了点,离着好远呢,毛也没掉一根,母亲这才松开阿广,又拿眼白了白父亲,向爷爷那里冲了冲额头,示意父亲去询问爷爷。
爷爷这里正在向乡亲们打手作揖,直道刚才是教阿广祖传的硝药手艺,这药量放得太多了,劳累各位乡亲们了,师父却退到人后沉声不语,只是来的人太多,打的火把也慢慢都到了场中,山谷本来就不宽,火把一多,把试药场的缓坡带照得越发敞亮。父亲于是向母亲努了努嘴,意思说:没见爷爷正在给乡亲们做解释吗?看来也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回去再问吧。
这时,一个后生注意到阿广他们一头一脸的尘土,满身琳琅那叫一个精采,又发现那个大坑,被火把照着一半阴影一半亮堂,像一把张开的大嘴,幽深敞阔地像是要噬人,打了个冷战,开口问道:“胡大叔,这大坑就是刚才炸出来的?那么厉害啊!”
爷爷忙应声道:“可不是吗?阿广改良了一下祖传的方子,没成想威力大了十多倍,还好,我们用了长引线,离得又远,这才没伤着,侥幸侥幸,这不,惊着大家了,走,我们回转街上,回去杀头猪,我请大家喝酒,这遇险而全身,阿广的祖传手艺也学到大成了,该请酒,哈哈。”说完,拉着刚才问话的后生,还顺手拢一下这个,拍一下那个的,直把大部人马往谷外带着走。
只有伯父和石表叔看了看这个大坑不出声,却对看了一眼,也不出声点破,只是心里想:“什么方子能炸那么大坑,没有一担炸药都不用想,一定有别的事情发生,且随后再询问,先把众人支应过去再说。”
且说爷爷拉着一众人回到街上,果然就吩咐同和堂众人杀了头猪,街上架起了大锅,现煮杀猪菜,刚才组队来搜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流水席开喝了起来,临了,每人还有一片大半斤的肉扇提回家。
而父亲跟母亲却关在了房里,拌起嘴来。母亲今天是失了魂了,坚决要求让父亲出一笔钱,退了师父,不让阿广再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了,父亲是有苦说不出,想怒不敢怒,一时只顾在房着走来走去,却没个办法,幸好阿广是耳聪目明,动用了神识,早早地察探到了这一幕,可阿广也没有把握劝服了母亲,爷爷又忙着招呼客人,乡亲们今天的行为,虽然没帮上忙,但这人心向背,算得上于胡家有大恩,轻慢不得,左思右想不得已,只能找伯父来做和事佬了。
伯父正打算敲开阿广父母房门时,正听到里面传来阿广母亲的喊声:“我不管,你不退了阿广的师父,我就带着阿广回娘家去,这日子整天担惊受怕的,没法过了。”
听到这段话,伯父不由得把手收回,想了想,下了狠心,才敲起了门,只听父亲在里面问了声谁,伯父这才答道:“厚鹏,是我,大哥。”
父亲打开房门,脸色还有些讪讪,向着伯父眨了眨眼,示意求助,伯父倒没表示什么,而是直接跨步进了去,又向后面的阿广摆了摆了,让阿广不用跟着,自行其是。阿广知机,明白有些大人的话,不好当着自己的面说,也就嗖地一声,跑去找爷爷蹭酒喝去了,唔,大锅里的猪大肠也很香的。
伯父等只剩下三个人了,这才开口说道:“阿广的事情,不能怪他师父,其实这些事情,可说得上是生来注定,他师父来了,只会帮到阿广,不会害了他,厚鹏也是因了父亲的嘱咐,所以才没有向弟妹你解释,我今天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但你千万得支撑住。”说完又看了父亲一眼,向着阿广母亲点点头,让父亲坐了过去,怕万一阿广母亲受了惊吓,也好安抚。
父亲在母亲月如身旁坐定,伯父才语出惊人道:“阿广的师父,其实是我跟厚鹏的亲娘舅,母亲大人的亲弟弟。”
这话果然把母亲月如惊到了,猛地接话道:“怎么可能,娘不是家里遭了兵灾全家都没了吗?不是爹在湖南从土匪手里救出来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但这里面还有很多曲折,首先要从家里的出身说起…”伯伯慢慢倒起了竹筒里的豆子。
话转回阿广爷爷这里,好不容易招呼好乡亲们吃好喝好,爷爷就以受了惊不胜酒力为由,让石表叔他们做陪客,自己告了罪就离了场,没回房,却带着阿广到了师父房中,坐定了就问阿广:“你母亲好一点了没有?你父亲呢,还有你伯父呢?”
阿广自然爽快地把伯父卖出来,答道:“娘跟父亲闹起了别扭,我向伯父求救,他们三个现在正在房中说话,爷爷,可能伯父有点憋不住了,正在跟娘亲交待事情的源头,你吩咐过要保守的秘密看来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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