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求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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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姬月白看人的眼神实在是有些磨人, 傅修齐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解释:“先前与你说的束水冲沙法其实只是个草拟,我回头想了想之前看过的那本古籍,倒是又有了点新的想法, 昨晚便仔细写了一遍。”

姬月白也不知信了没有, 顿了顿, 只是道:“那好吧, 要是有要我帮忙的,你便直接与我说就好了。”

其实, 在姬月白看来: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毕竟平阳侯再怎么样也是傅修齐亲爹,傅修齐除非不要名声,否则不可能真把事情闹出来——毕竟,很多人看来:平阳侯拿儿子点东西确实不对,可子不言父过, 如果傅修齐把事情闹开让父亲下不来台也是不孝。

傅修齐的神色倒是比昨日里的好多了, 他甚至还挑了挑眉头,朝着姬月白笑了笑:“无事, 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解决。”

傅修齐确实是已经想好了,他今日出了宫之后便直接去了谢阁老府上。

谢阁老虽是一品大员,位居相辅, 但是谢府却也不过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比起京中许多豪门来也是多有不足, 看着倒是朴素得很。

傅修齐作为访客, 看在眼里也多少添了些微好感:要知道, 谢阁老主管工部,油水最足,若真有心,只从手缝里漏一点儿也足够建大宅了。眼下这做派,无论是真简朴还是装简朴,都已是难得。

不过,宰相门前七品官,虽说谢府的门房也是机灵,并没有小看人的意思,可傅修齐这样的身份,正经投拜帖也不一定能见着谢阁老本人。好在,傅修齐先前也从姬月白那头知道了些谢阁老的事情,知道这位阁老早年也曾在外治过水,颇知水利之事,故而便把自己做完写的治黄之策捡了几张搁在拜帖里让人送过去。

果然,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便见着有人从里面出来,打开门,小心道:“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说罢,那青衣的管事便弯腰行礼,亲自引着傅修齐进了谢府。

不过,叫傅修齐惊讶的是,谢阁老没在待客的花厅见他,反到是叫人把他引入了自己的书房里。

因为是在自己家里见人,谢阁老穿的十分随意,只是一袭家常的玉青色袍子,面庞白瘦,神容温和。

傅修齐入门时,谢阁老正坐在书案后,慢悠悠的翻着自己面前的东西。他虽是听到傅修齐入门的声音却并没有起身,反到是先开口叫出了傅修齐的名字:“你就是平阳侯次子,傅修齐?”

傅修齐躬身一礼,郑重应了。

谢阁老却是紧接着道:“这治黄之策是你写的?”

傅修齐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不是。是晚辈早前买的一本古籍上的,写的人名叫潘季驯。那古籍十分破旧,显是已历经年。依着晚辈猜测,那位作者想必已是辞世之人。也正因古籍破旧,晚辈便想着抄一份出来也好保存。没成想才抄了一半,正好叫家父看见了,他忧心国事,这便先将这治黄之策上呈朝廷。只是晚辈想着,既是要上呈朝廷,自然不好落下什么,这就加紧把剩下的也抄好了送予阁老。”

说罢,傅修齐便把剩下半份策论双手举着呈了上去。

谢阁老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垂眸审视着他。

在这样近乎压迫的审视下,傅修齐却仍旧神色不动,恭谨沉稳,不卑不亢的举着手中的策论。

谢阁老看在眼里,虽面上不显,心里倒是有几分感慨:他这辈子也见过不少人,可是似这般天资与心志并佳的良才美玉确是少见。便是白家那小子,这个年纪,也是略有几分未经挫折的骄矜和跳脱。平阳侯那么个个虚浮庸碌之人,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好运,竟也能养出个这么个儿子?

不过,想到平阳侯前不久才在朝中呈递治黄之策,傅修齐今日却又送了一份更详细的,而且还特意点明说是出自旁人之手。谢阁老自然立刻便领会到里面的意思:虽然傅修齐没一句坏话,还说平阳侯“忧心国事”,可话外之意却是直指平阳侯剽窃,以他人之作充作己用。

要知道,文人最重名声,平阳侯剽窃之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平阳侯在清流之中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看样子,这对父子关系确实不大好。此事可能还真的是另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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