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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轻悠忙道,“等等,什么提亲?”见蒋宜深脸上有一瞬的空白,她又忙让院子里的几个下人都退下去。
“蒋大哥,你说的事,我并不知道”。
蒋宜深拿着玉坠的手不自觉握了握,故作轻松道:“轻轻这般紧张,是不愿意与我定亲了?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或者我哪里让你看不上?”
闻言,乐轻悠就知道,一向温润如玉的这个男人生气了,且还气得不轻,但她也不能再稀里糊涂的,既然都问到了面上,她便该说清楚:“并不是蒋大哥的原因,而是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蒋宜深面上的神情比刚才还不可置信,好半晌才问:“我能问问是谁吗?”
乐轻悠说道:“是我三哥”,她并不觉得喜欢方宴这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更不打算瞒着蒋宜深,因此说得很干脆。
“方宴?”蒋宜深说道,继而露出笑容,“若是轻轻不是在拿你三哥做拒绝我的借口,那我输得也不冤。”
乐轻悠见他这样,不由心中满是愧疚,忙道:“对不起蒋大哥……”
蒋宜深笑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样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你忙着吧,我这便回了。”随即转身便走。
乐轻悠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喊住他又该说什么,然而心里又有些担心,她不喜欢蒋宜深,这么多年他对他们的照顾,让她完全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对自己说“你不用管,蒋大哥很快就能恢复”或者“不喜欢就得干干脆脆地不再搭理这个人”。
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乐轻悠才走到门口,门外已经不见了蒋宜深的身影。
乐轻悠便叫来夜与,对他道:“你暗中跟着蒋大哥,送他到家再回来。”
“小姐放心,我一定看着蒋少爷到了家再回来”,夜与点头答应。
夜与出了门,乐轻悠也没什么心情做青梅汁,让武恒备车,她得去官邸区问问,她昨天明明拒绝了郁娴儿提到的郁然、蒋大哥,怎么今天蒋大哥就说他们家让中人去商议什么提亲之事了?
揣着满肚子气闷,乐轻悠来到官邸区乐宅,下车后没理会一路上下人的行礼,直接来到二进院的正院,与正端着盆水出来的知心迎面撞上。
知心见这小姐脸上带着气,心下不由一怔,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半点,笑着招呼道:“小姐,您来了,少夫人刚才还说去桐花街找您呢。”
“找我做什么?又说婚事吗?”乐轻悠粉面含霜,从大太阳地儿下走过来,愣是一点汗意都没有,心里是实实在在地生气,“我倒要问问嫂子,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她?”
知心脸上的笑容消失,把洗脸盆往游廊栏杆上一放,说道:“小姐,您这话说得就诛心了,这些天我家小姐一面忙家事一面还要给您物色夫婿,操心操力,怎么到了您嘴里半点好儿都没有呢?”
这话刚落,那绣着仙景图的门帘子一掀,泼辣的知棋冲出来,直直问道:“若不是姑爷再三提及您的婚事要紧,我家小姐有那个闲工夫不会歇会儿?又是给您挑夫婿又是去问您喜好,您倒好,上来就是一盆冷水,要是心里对我家小姐有意见趁早明说……”
乐轻悠没跟人吵过架,被这一句又一句咄咄逼人的话气得双手发抖。
“知棋住口!”
“我家小姐才说一句话”,虽然从内室传来郁娴儿的呵斥声,春和口中的话还是不断,“你们倒是一个个趾高气昂得厉害。怎么,觉得大少爷娶了你家小姐,这儿就是你们的家我家小姐待不得了?”
郁娴儿匆匆披衣出来,一面呵斥着知心拧知棋的嘴,一面对乐轻悠道:“下人的话别放在心上,我正说去桐花街……”
“说得好听是大少爷说我家小姐婚事要紧你们家小姐才给我们家小姐张罗婚事,但也没有这么着急的”,说话的是春卷,因乐家规矩没那么严苛,她一时间喊得直接压过了郁娴儿的声音,“才几天啊,就给我家小姐选定了人家,也不问问我家小姐的意愿,换谁不得过来问问大少夫人,您是不是想赶紧把我家小姐嫁到别人家去啊?”
话音未落,啪得一声便甩在春卷脸颊上,动手的是郁娴儿的奶娘,紧跟着又啪啪朝春卷脸上甩了两巴掌,厉声道:“你跟下人吵吵那是你性子野,敢跟主人家叫板撕烂你的嘴谁也没法说我一句不是。”
乐轻悠才反应过来,见这奶娘说完又要动手,上前就推了她一把,“春卷是我的人,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你动手。”
张奶娘脸上立即换了一副慈和的神情,“小姐,您别太心善了,压敷不住身边的奴才,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乐轻悠冷笑道:“您这话说得就好笑了,打我进来,也没见大嫂说过几句话,动手动嘴的全都是你们这些奴才了,怎么也不见大嫂不怕压服住你们?”
郁娴儿勉强端出一番笑脸,“轻轻,你这些丫鬟,一个比一个抢话厉害,也没轮得到我说话啊。我看你就是揣着火气来的,进来喝杯凉茶,慢慢说。”
“不必了”,乐轻悠说道,“昨天大嫂与我说,那些合适的人家最好的就是您的堂哥郁然还有我蒋大哥,问我更相中哪一个,我可是说的哪个都相不中?为什么转头您就让人去蒋家提什么亲事?”
郁娴儿说道:“我以为妹妹是害臊,又知你与小蒋大人更熟悉,才定下与他们做亲,小蒋大人人品气度皆是上等,怎么倒惹得你这般不快?如果你实在看不上,我亲自与蒋家道歉就是。”
话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郁娴儿其实知道若去蒋家道歉再说定亲之事作罢什么的,便结仇了,她知道乐轻悠一向懂事,从不会让家人为难,自己先退一步,她定然就这样认了。
毕竟蒋家真的是很好的一户人家,她嫁过去,可以说是高攀的。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刚从心底升起,郁娴儿就听到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此就劳烦大嫂了,另外我的婚事也不必劳大嫂费心了。”
乐轻悠说完,扶着春和的手就走。
“你等等”,郁娴儿喊了句,也不见人停步,不由脸色难看起来,向一旁过来劝她回屋去的奶娘道:“奶娘,您说这人怎么回事,以前我觉得她挺好的,怎么一进门才发现这个小姑如此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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