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想不见,都不行(2 / 2)
赵青媛摇了摇头,一滴眼泪终于没有忍住,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他们不会杀你,但天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恶毒的法子来折磨你?若是你长得很丑,丑的让其他男人都不会对你动什么坏心思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偏偏长得这么漂亮?你难道不知道漂亮对女人来说本就是一种原罪!
林婉晨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力量,很是震惊于赵青媛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她呻吟了一声道:“我的手……好疼。”
赵青媛赶紧松了手,看到林婉晨白皙的手背上竟然已经是青紫一片,蓦然想起自己自从吃了徐有方的那颗丹药,体内往昔的寒气已经慢慢化成了某种她自己都不了解的力量,想着那人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自己如今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修行界的伪高手。
虽然当时为了这个伪字,自己还曾对着他大发娇嗔来着,但此时却成了赵青媛拼命想要抓紧的那根救命稻草。
“婉晨,我,我的力量,还有体质,”赵青媛语无伦次的说道:“徐有方说我现在也算个高手了,我们还有机会,我可以保护你。”
林婉晨摇了摇头,反手抓住赵青媛的手道:“我相信你的体质可能是个高手,但你还没有准备好,不信你可以问问老海,如果他觉得你可以,你就留下。”
“老海?”赵青媛回头问道。
老海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赵总,你还是跑吧。”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婉晨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希望我们能够成功开到机场,那里的安保力量甚至比市局还要强大,我不信在机场他们还敢明目张胆的开枪。但是……”
但是对方追究还是在到达机场之前就将他们拦了下来。
悍马的引擎终于停止了咆哮,明明那辆奥迪已经认命似的停在了路边,但早已被激怒的悍马还是用巨大的车头狠狠顶住了奥迪的车身,直到整个车体框架在悍马和护栏之间被挤压的开始变形,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坐在悍马驾驶座上的男人才满足的抬起了踩在油门上的脚。
林婉晨静静的站在旁边,看都没看那辆对着自己座驾发威的悍马,她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只有那个一身和服同样平静微笑的日本男人。
“林婉晨小姐?”和服男人笑的很含蓄也很有礼貌,宽大的袖子从手腕处垂落,并拢在腹部前方,就像两扇黑色的蝴蝶翅膀。
他温和的打了个招呼,随意的仿佛一个披着暮色秋风,登门求宿的旅人,可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林婉晨白皙手肘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是在某次碰撞中被划破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从肘部一直延伸过了多半条小臂。殷红的血水不停的流出,在白嫩的皮肤画上了一副鲜艳的图腾,最后汇聚在指尖,一滴一滴无力的跌落进路面的尘土中去。
这样的伤口如果是出现在和服男子或者他的手下身上,他根本连注意一下的兴趣都没有,恐怕他们这些年受过最轻的伤痛都比这条口子要严重。
但现在这条口子却是出现在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身上,那便立刻被放大了很多很多倍。
甚至和服男子的目光在那条伤口上停留的时间,都快要超过去关注林婉晨表情的时间了。他在想这个女人会忍到什么时候,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崩溃尖叫,甚至泣不成声?
然而林婉晨并没有尖叫痛哭,她甚至比男人表现的还要冷漠,似乎那条口子,那些不停落进尘土中的血滴都是别人身上的东西。她也不说话,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和服男人静了片刻,然后像是了然了她的所有想法,将目光从林婉晨美丽的脸和那条丑陋的伤口上转移到了远方夜色笼罩的田野里,在那边,几道簌簌而动的轨迹分开高高的庄稼杆,渐渐的向着更远处跑去。
“我很佩服你的镇定,更佩服你的勇气。但你不用心存侥幸,我的任务是把你和赵青媛小姐全部带走。”男人只向那田野看了一眼,就又把目光转了回来,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有了明显的欣赏之意。
林婉晨却连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只是凝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突然问道:“是冯家?”
男人笑了笑:“这并不难猜。”
“是他家那个老管事?”林婉晨继续道。
男人依旧在笑:“哦?这就有些意思了。我没想到你能猜出是他。”
林婉晨神色不动接着问道:“你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但不等男人说话,林婉晨又说道:“他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冯家也一向对他不错,这么多年,想必他也曾面对过很多诱惑,如果要背叛早就叛了,既然以前没有背叛,现在到了这把年纪,当然更没有理由为了钱财背叛冯老爷子。
而他的妻子早丧,也没听说有什么挂念的亲人,除了……”
林婉晨语气淡然却有着无比的肯定问道:“你们抓了他那个儿子?”
日本男人的笑容变得很淡很淡,这令他的国字脸显得有些严肃,他看了眼腰间的刀柄,慢慢的说道:“为什么一定是他的儿子?要知道痛苦本身也是可以令人的意志崩溃的。”
“我看到了他手上的伤,虽说他自己说是不小心被砸伤的,但我不相信。”林婉晨微微摇头说道:“我实在想不出以冯家的人手,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劳动那样一个老管事亲自动手的。而且他受伤的是大拇指和小指,这两个地方是一只手上相隔最远的地方,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事故会让一个人同时伤到了这两根手指。”
“直到,我看到你们追了上来。”
林婉晨的眼睛终于不再平静,而是怀着深深的敌意看着和服男子:“能够知道我们回程的路线和时间,做出这么精确的跟踪,一定是有人向你们透露了我们的行程。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那个老人包着纱布的手,然后我就明白了,是有人用刀砍下了老人的手指。”
“这不更说明那个老头是因为痛苦,才背叛了冯家吗?”
“不,如果他断的是一根手指,那我就会这么想,可惜他断了两根。而根据我对人们心理的了解,如果一个人的意志不足以抵抗断指的恐惧和疼痛,那么他会在第一根手指被砍断的时候就开始妥协。可如果他忍住了这种痛苦,那么相同等级的痛苦就很难再将他打倒,更何况是仅仅又断了第二根手指,他就选择了背叛?”
和服男子漠然道:“所以你想到了他的儿子?”
林婉晨学着徐有方的样子耸了耸肩膀,却总觉得欠一些对方又贱又皮的感觉,而且这个动作牵扯着伤口有些疼痛,所以她放弃了这个动作直接说道:“至少我从他的动作中没发现其他伤势带来的不便。”
“可你怎么知道他除了一个儿子,没有其他亲人?”
林婉晨终于得意的笑了笑:“我是来寻求合作的,自然就要投其所好。所以我不光了解了冯家人的喜好,连这位最老最得冯老爷子信任的老管事我也顺便了解了一下。”
和服男子的笑容终于完全敛去,他平淡的说道:“你猜的不错,他儿子在我们手里。但是我觉得这种时候,你应该把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自己的处境上,而不是去关心一个背叛了家主的奴仆。”
林婉晨终于侧目去看胳膊上的伤口,持续的失血令她感到有些眩晕,但她还是用力的扬了扬那条手臂,浑不在意的道:“也许你不了解我,我不是没见过血,而且,我也不怕死。”
男人两条仿佛燃烧着黑火的眉毛向中间的眉心处靠了靠,然后严肃的说道:“我有很多手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何况,你还是一个如此有魅力的女人。”
林婉晨不屑的撇了撇嘴:“所谓的生不如死都是骗人的,如果那些号称生不如死的法子真的管用,那么那些人早就自己死了。毕竟想活下去不容易,要死还是很简单的。”
和服男人突然发现,虽然她是自己的俘虏,但在自己和这个女人的整个对话中,似乎从未真的占到过上风。他重新看向那片波动的田野道:“你也不担心你的朋友们?”
林婉晨的表情更加平静了:“我只会为我能够做的事情担心,那些我做不到的,我只会祝他们好运。”
和服男人眼中的欣赏之意却是浓稠的简直要滴出来粘到林婉晨身上去,仔细的看了女人半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非常严肃的说道:“现在,我很迫切的想见一见你的那个男人,我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令你这样的女人如此用心。”
“你放心,当你的手下撞烂了我的车,杀死了我的保镖,你把我堵在这里的时候,你就注定了会见到他。”
与和服男子的严肃郑重不同,林婉晨巧笑嫣然,异常的开心说道。
“想不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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