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反击(2 / 2)
第二天报纸报道了这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妻子被切掉耳朵,男人身中数刀》的帖子在论坛里飘红。
王琳发完营销帖,就在版块首页看见了这篇帖子,结果一点进去,就看见前夫躺在血泊中的照片。
好在,前夫并没有生命危险,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可那个李秀兰却相当惨,被割掉了一双耳朵,脸被划花,面目全非。
这个帖子看得王琳心惊胆战,她连忙给女儿发了消息,告诉她李秀兰遭报应的事儿。
王琳心里没有同情,看见那女人被割了一双耳朵,满心畅快,觉得老天开眼了。
如果不是女儿够机灵,在大山里遇见支教老师,是否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呢?女儿是否会和她口中的那个红红一样,被打断双腿、双脚,毒聋毒哑?甚至将眼睛戳瞎?
想到这些,王琳不寒而栗,觉得李秀兰这个下场太轻了。
今天是周六,苏秦打算去书店买练习册,顺便去新家看一看装修进度,她希望能在过年搬进新家,和母亲、波波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
最近黎川不知道怎么了,一旦她独自出门逛街,男人就务必要跟着她。
苏秦开玩笑说:“黎老师,您都快成我保镖了。”
黎川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漫不经心道:“以后等你方便了,一定给你请两个保镖,保护你的安全。”
苏秦以为他在开玩笑,笑得前仰后翻,也接着他的话说:“好啊,黎老师,我希望你给我安排那种,个子高高,身体强壮的男保镖,除了保护我的安全,还能让我赏心悦目!两全其美。”
黎川皱眉,问得正经:“难道你的黎老师,不够赏心悦目?”
他的话让苏秦更乐:“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我们黎老师是全天下最赏心悦目的老师,没有之一!”
苏秦认识黎川这么久,知道他很少开玩笑,也很少拿自己开玩笑,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
苏秦收到母亲发来的QQ时,她和黎川刚买完书,从书店里出来。
由于是周末,这里又位于市中心,街上人来人往。
黎川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竖起的衣领遮住了男人削尖的下巴。他双手插兜,与小姑娘并肩而行。他问:“你父亲的案子,看见了吗?”
苏秦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背着一只黑色双肩包。她戴着围巾,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和洁白的额头。
她正低头摁着手机,一条条将母亲发来的消息浏览完,将手机插回兜里,点头说:“刚看见。”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红绿路口,在斑马线前停下。
男人身高一米九,女孩的个子只到男人肩膀,两人的羽绒服一黑一白,不知道的,以为两人是情侣。
黎川盯着对面的红灯,问她:“这个结果,你有预料到吗?”
虽然苏秦想说“是”,可她毕竟只是个高一的姑娘,如果说“是”,不是太可怕了吗?
她很珍惜黎川这个师父,也很珍惜他这个朋友,出于自私,她并不想让黎川看见她阴暗的一面。
她垂下头,装作很后悔的模样,摇了摇头,“我没想到歹徒会对她那么狠,我以为,他们顶多只是教训她,不会对她下狠手。我……”
人贩子手段狠辣,她让黎川发那个帖子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两个恶人自相残杀。只是她没想到,苏正国也会受牵连。值得庆幸的是,苏正国没有生命危险。她的渣爹虽然渣,但罪不至死。
小姑娘说完,拿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黎川,里面汲着一汪水,却看不出天真无邪。
也是,她经历了那么多,又怎么会和其它同龄少女一般“天真无邪”?黎川心里一阵撕疼,那种感觉,从所未有。
重生回来,他的愿望不多。
他想赚更多的钱,有手段、有能耐去保护家人。
他想让苏秦好好地过日子,想让奶奶活得长一些。如果可以,希望包包也能来到这个世界。
他会竭尽所能,不让前世的悲剧重现。哪怕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他也要保护苏秦和包包。
黎川见小姑娘满眼得自责,伸手勾住她的后脑勺,揉了揉:“苏秦,有些事,不该你来做。”
一辆辆车从他们跟前开过,汽车鸣笛声刺耳。
苏秦垂下头,嘟囔道:“可是警察能抓李秀兰吗?不能。”
黎川听见她的小声嘟囔,轻声说:“这些事,应该由我做。”
苏秦以为是车多嘈杂,她听错了。可黎川那眼神,她应该没看错。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他眼睛里见过的眼神,有阴鸷,有冷厉,甚至有一种仇恨的烈火。她怔住,不明白黎川这话什么意思。
黎川也没解释,拍拍她的脑袋,说:“绿灯,走吧。”
如果黎川知道李秀兰是导致苏秦被拐的罪魁祸首,他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苏秦来找他发帖子的时候,才告诉他缘由。原来这个女人,才是导致苏秦被拐卖的真正元凶。
李秀兰的作为,再一次刷新了黎川对人性的认知。
如果前世的苏秦没有被拐卖,她便不会遇到张星那个疯子,那个疯子也不会放火烧宅,让他们一家惨死于烈火中。那个被切掉双耳的女人,才是导致他们一家悲剧的根源。
他看了眼苏秦,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心如蛇蝎的女人,只是失去两只耳朵怎么够?既然法律不能惩治她,那他就让这女人好好活下去,在余下半生,仔细品尝自种的恶果。
有时候,人死了,可比活着要幸福。
书店离苏秦的新家并不远,他们过了斑马线,走了八分钟,就到了小区外。
小区外有一片围起来的施工地,里面在修广场和喷泉。苏秦和黎川经过那里时,里面突然冲出一条灰扑扑地烈性犬,拦住他们去路。
黎川反应极快,下意识用左手抽出兜里的军刀,利刃见光。而他另只胳膊则将苏秦往后一拦,用高大的身躯护住女孩。
就在黎川握着军刀与狗子对持时,苏秦观察到,这条体型硕大的德牧似乎并没有恶意。
德牧将一双威风凛凛的耳朵往后压褶,像一只无耳海豹,它努力向苏秦和黎川摇尾巴示好。
德牧仿佛有求于他们,焦急地在原地转圈圈,又是趴地,又是打滚,最后索性四脚朝天,露出肚皮给他们。
狗子一旦露出肚皮给陌生人,这就说明,它是在向人示好,完全没有攻击性。苏秦看着这只突然冒出的大家伙,对黎川说:“黎老师,这只狗好像在跟我们卖萌?”
苏秦想靠近这条烈性犬,黎川仍保持警惕,拉住她:“小心。”
苏秦摇头说:“没事,它看起来没有恶意。”
女孩天生就有一种感知事物的细心,她第六直觉,这条犬没有恶意,便蹲下身,拿手摸了摸这条烈性犬的肚皮。
烈性犬突然翻过身,咬住苏秦的衣服,将苏秦往施工地里面拖,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似一种祈求。
苏秦回过头对黎川说:“黎老师,它好像在求我们,想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黎川皱眉,觉得这条犬来的很蹊跷,并没有放松警惕。
苏秦起身,摸了摸狗子的脑袋,低声说:“你别急,你想带我们看什么?我们跟你过去,好吗?”
她轻声细语,狗子仿佛听懂,松开她的衣服,带她往施工地里面走。
这块施工地被围了起来,这里有一处缺口,正好可以过人。
苏秦矮身跟着进去,由于里面乱石成堆,她一脚跨进去,踩在一块石头上,踩滑,差点摔倒。还好黎川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狗子走在前面,三步一回头,小眼神极其可怜。
两人跟着狗到了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看见一条同品种的母德牧躺在上面,一条腿流了很多血,闭着眼睛,奄奄一息。
苏秦过去,用手探了探母犬的鼻息,回过头告诉黎川:“没死。”说罢要去抱起这条母狗。
这条母德牧七个月,体重已经超过三十斤,苏秦抱着很吃力。黎川收起刀,从她手里接过狗,抱着这条体重近四十斤的母犬出了这片施工地。
母犬不知道因为什么受伤,流了很多血。苏秦不敢耽搁,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她拉开车门,让黎川抱着母犬先上去。等黎川上车后,那条公犬也跟着跳进车内,乖乖巧巧地坐在黎川身旁。它焦急地望着黎川怀里的母犬,时不时拿舌头去舔舐母犬的伤口。
苏秦坐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好嘞。”司机将车开上路,通过后视镜看两条德牧,“哟,怎么回事?狗受伤了?”
“嗯。”
毕竟是一条狗命,司机不敢耽搁,立刻把车开快,一路飙车,六分钟就开到了一家小的宠物医院门口。
苏秦付了钱,下车给黎川开门。
两人护送母犬往宠物医院走,公犬紧跟其后,一路“嗷呜嗷呜”叫唤着,宛如人类的哭声。
……
母犬被送进手术室,过了一会,医生出来,目光惊恐:“这条狗中枪了,我从它的腿里取出一枚子弹。你们家的狗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枪?又是哪里来的枪?”
苏秦和黎川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两人低头看着那条公犬,狗子仿佛心虚,目光闪烁,刻意避开两人视线,不敢直视他们。
医生说:“送来的太晚了,这条母狗的腿是不能要了,需要做截肢手术。做吗?”
苏秦和黎川又互看一眼,两人完全是懵逼状态。
苏秦垂眼看着那条公犬,居然开口问它:“医生说做截肢手术,做吗?”
公犬仿佛听懂苏秦说话,“汪汪”两声,抬起狗爪子拍了拍苏秦的膝盖,一双威武的耳朵又往后压了压,试图跟她卖萌。
苏秦对医生点头:“做吧。”
“截肢手术不是小手术,手术费……”
黎川插嘴:“付得起。”
医生遇到来给宠物做截肢手术的主人,可最后却因为昂贵的手术费,在手术做完后,就丢下残废的狗狗消失了。有前车之鉴,医生当然多了一个心眼,他说:“那你们先去前台缴费。”
缴完一笔数目不小的手术费,苏秦都心疼死了。虽然是黎老师给的钱,可这两条狗是她让救的,那笔手术费,以后还不是得由她来还?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等候椅上,与公犬四目相对。
这条狗仿佛能看懂人心似的,朝她蹭过来,卖乖似的拿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然后将嘴筒子搁在了苏秦的双腿上,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她。
烈犬卖萌,最为致命。
苏秦心一软,揉了揉它的头:“放心,你媳妇儿的命,一定能保住。”
公犬冲她“嗷呜嗷呜”,苏秦听不懂,这条狗似乎是在跟她道谢。
从母犬体内取出子弹不是小事,黎川起身去走廊尽头给章程打电话,希望他带人过来一趟,查一下子弹的出处。
章程接到电话,立刻问他:“老黎,那两条狗,是不是德牧?一公一母?”
黎川正想问他怎么知道,只听电话那头的章程大叫了一声:“那两条狗危险!快!你们赶紧找医生把那两条狗关起来!”
“嗯?”黎川握着电话,看着走廊里那条正跟苏秦卖萌的烈性犬,实在不知道哪里危险。
章程在电话里冲他吼道:“那两条德牧,是在逃的两名人贩子养的!他们昨天逃跑,丢下了这两条狗,它们当时想反抗,被我们出警的同事打了一枪!没想到这两只狗狡猾的像狐狸,趁咱们同事不注意,居然从门口跑了!昨天我们已经联系了城管,但他们找遍了整个辖区,也没找到这两条狗,怎么会被你们给遇见了?”
黎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将电话收进兜里,朝苏秦和那条德牧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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