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1 / 2)
记者的工作时间很不固定,平常除了在办公室写稿子,其他时间全出去跑新闻。
温辞顺着某网络大V的线索摸到新消息,驱车来到茶色。
夜色已深,人来人往全是衣着光鲜的上层人群,重鼓点摇滚乐打破夜的寂静,哄笑声不绝于耳。
听说今晚小花陆皖会与男友来此相聚,不知是真是假,碍于最近圈内无人出轨无人离婚,平淡如一汪死水,她不得不来此一探究竟。
泊车小哥稳妥的接过她抛过去的钥匙,把车驶离。
温辞拽了拽堪堪遮住半个大腿的裙子,随人群入内。
茶色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不少圈内人士喜欢到此来寻欢作乐。
温辞梭巡着周围,频闪灯打在神态各异的人脸上,却独独缺了陆皖那明艳的容颜。
“温辞?”身后传来不确定的询问,话尾淹没于摇滚乐中,两人离得近,不妨碍她听到。
男人手里掐着烟,越过人群编织的罅隙走近。
温辞抬起下颌,有些意外从这遇到他,“哟,这不是小宋总么?”
城南宋家家教甚严,老爷子管他们这些小辈完全按照军队里的标准,没想到这位小的,还敢老虎屁股上拔毛。
宋擎掐灭手里的烟,笑意未散,“你回南城了?”
温辞掀了掀眼帘,口吻懒散又不正经,“回来三年了,小宋总贵人多忘事,前年我们还见过。”
“还是一如既往不给人留情面啊。”他喟叹,熟稔的搭上她的肩,“怎么着我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啊。”
温辞忙不迭躲开他搭上的手臂,语气奚落:“我哪敢和小宋总称兄道弟,现在您是商界大佬,我呢,说好听点叫娱记,说不好听点叫狗仔。”
正如他所言,这位小宋总没接管公司前和他们一起学新闻,没想到毕了业,急匆匆回南城接管老爷子的公司,美名其曰跑新闻不符合他优雅高尚的气质。
既然不是同路人,不如早早分道扬镳。
真正让他们两人有交集的是前年宋氏地皮上的案子,有工人失足从手脚架上摔下来,没救回来,宋氏按照劳动合同需要给赔偿。赔款一拖再拖,家属闹到宋氏楼底,却被告知管事儿的小宋总出国旅游不在公司,没法批示文件。
宋老爷子临阵出山,赔款翻一倍,飞到马来西亚活捉他。
酒店里闹得很大,小宋总软玉在怀,当场被掀了被子,怀中美人大惊失色,来不及顾懵逼的小宋总,抱起床单灰溜溜跑路。
这一幕恰好让临场的记者拍下来——
很巧,记者就是他口中的同门师兄弟温辞。
须臾,宋擎深知温辞的性子,话锋忽转,“你这个时间来茶色做什么?”
“你觉得呢?这个时间我不待家里睡觉,跑这来玩?”温辞话里夹枪带棒,眼神捎带蔑意,“我可不像小宋总活的滋润。”
宋擎平时也是被众人捧着的,他忍一时,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温辞的态度,面色沉下去,“温辞,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
温辞听闻,轻轻抬起头,眼神不带丝毫情绪,“宋擎,我心里认定的师兄有且只有一人,你知道是谁。”
宋擎薄唇抿成一道紧绷的线,“温辞,你不要那么倔。”
她没搭理他,抿了口柠檬水,目光越过他定格在远处的人群中,眸光忽然一亮。
这漫不经心懒散的态度彻底惹恼宋擎。
他不悦皱眉,沉声唤她:“温辞!”
温辞看到今天的目标,奈何宋擎一直阻挡她的去路,她往右走,他就随她往右移动。
她没耐心的拔高声调,“没听说过什么不挡道吗?”
他眯了眯眼,“……你说我是狗?”
“我可没说。”她撇撇嘴,刚绕过他,陆皖那张明艳的脸就跃入眼底。
陆皖娉娉婷婷走过来,攀上宋擎的臂弯,半个身子依靠在男人怀里。大红色裙衫的V领开到胸线,纤细的脖颈线条美好诱人。她不着声色的掀开眼帘打量温辞,姿色一流,就是面无表情太不讨喜。
不足以构成威胁。
她抱着男人的手臂,声音娇软,“擎哥,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
宋擎下意识的看了眼温辞,“遇到了熟人,来打声招呼。”
都说陆皖走红,身后必有后台,很长时间幕后老板不出面,也没人挖,原来是宋擎一手遮掩住怕老爷子知道。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温辞勾唇笑:“小宋总最近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
宋擎面色微沉,轻易猜中她的意图,“你今天是来拍皖皖的?”
温辞背靠吧台,目光冷淡的落到他们身上,“显而易见。”
陆皖眉心收紧,“你是记者?”
明星一向对新闻从业者有抵抗情绪。
温辞从手包里掏出手机,“需要证实一下吗?”
她恍神,下意识的松开挽住宋擎的手,“不要曝光我们,你要多少封口费可以联系我经纪人。”
温辞摊手:“我不缺钱,缺的是新闻。”
陆皖不常处理这种事,没耐住性子上前几步,眉眼间添了恼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擎抓住她的手腕,“皖皖,温辞不会曝光我们。”
他是哪来的自信?
温辞没打算和他再周旋下去,接过酒保递来的酒转身离开。
陆皖不放心,挡住她的去路,压低声线道:“秦煜在我们的包厢,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进去。”
难不成这姑娘觉得把影帝搬出山,就能转移她的注意了?
温辞兴致寥寥的停下脚步,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喜欢挡她的路。
陆皖着急补充:“他身边还有茶色的jerry。”
她说的隐晦,却不妨碍温辞听懂。茶色前身是一家男同光顾的酒吧,前些年才改头换面,但依旧经营旧时的业务。
Jerry是茶色的头牌,他和秦煜在一起的原因,让人想入非非。
温辞眸光微亮,攥住手机的手加紧力道,“你确定?”
陆皖不自觉松口气,“是,就是他。”
温辞话语中难以掩住捕捉到新闻的兴奋,“好啊,你带我进去看看。”
绕过舞池,步入红毯铺就的廊道,鼻腔内充斥着玫瑰花的香。透过金色雕花的玻璃门,能大致看清里面的景象。
她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回头见陆皖停在那,推门的动作略顿住,不解的拧眉。
“我就不进去了。”陆皖眼神躲闪,“我的手包在里面,你可以装成我助理……”
温辞淡睨她,面无表情的问:“你耍我?”
这几个字眼像是被她精心加工过,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生生的压迫感。
陆皖咬下唇,支支吾吾:“我、我惹不了秦煜。”
温辞收敛起神色,旋开门把,推门而入——
漆黑的包厢在她进入的那刻,灯光瞬间点亮。
众人的视线移过来,对于牌局被打断颇为不耐。坐在正中的男人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握牌的手指修长,目光从牌面移到众人聚焦的地方。
“什么人啊,真没眼色。”坐在秦煜身旁的男人勾手,不耐烦的把手里的牌扔掉。
秦煜习惯性夹烟的手指抵住薄唇,也把牌扔到桌上,眉宇间是轻描淡写,不经意间与她的目光在空中撞上。
温辞下意识的别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开口,“我是陆皖的助理,来给她拿包。”
“陆皖?我们包厢今天没请她啊。”Jerry把纸牌叠起,扣了扣桌几面,似笑非笑的瞅着门口的姑娘,“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抿下唇角,垂直身侧的手攥成拳,眉眼间多了被算计后才有的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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