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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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原也是史侯家的小姐,嫁给了苏龚,一生顺遂,直至年老时才遭逢大难。

“老祖宗。”苏芩握住老太太的手,抚到上头干涸的细纹,声音绵软道:“是妻是妾,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咱们苏府遭逢大难,陆霁斐能娶我做妾,已是难得。”

老太太陷入沉默。她虽久居府中,但陆霁斐权倾朝野的名声早已听得耳朵里都能磨出茧子来了。若是苏府正盛时,苏芩嫁给陆霁斐做正妻,那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如今,苏府败落,连那些市井无赖都敢在他们苏府门口撒野,嚷着要娶苏芩。

如此境地,苏芩的这个妾,当的不冤。

见老太太松动,苏芩又道:“老祖宗,姀姀不瞒您,我已签了文书,早已是陆霁斐的妾,只要他想,明日便能用一顶小轿将我抬了去。”

老太太双眸微红,攥紧苏芩的小手,“姀姀,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苏芩摇头,脸上显出一抹笑意。

若是做妻,苏芩反倒没那么容易答应。

如今,陆霁斐与郴王为敌,后头还有大皇子等一行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可谓两面夹击,形势不容小觑。苏芩尚不能知晓陆霁斐日后下场,最关键的是,祖父的死,她尚未查明。若真是做了妻,更难脱身。

假设陆霁斐败了,扣一个谋逆的帽子,定是九族全灭。父族,母族,妻族,无一幸免。而若她当妾,连九族都够不到。她为妾,不能脱身,但苏府却在九族之外,能安安稳稳的好好活着。

苏芩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嫁给陆霁斐做妾,比当妻好的多。

“老祖宗,姀姀觉得这样很好。”苏芩将身子埋进老太太怀里,闻到那股子苦涩药味。她吸了吸鼻子,道:“老祖宗,祖父生前,可有跟老祖宗讲过什么事?”

老太太奇怪道:“怎么突然提你祖父?他一天天早出晚归的,与我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

自苏龚当任首辅,便与老太太分了房。因为苏龚醉心朝事,时常半夜而归。老太太觉浅,受不住,便提了分房。苏龚也没当回事,分房便分了。直至苏龚去世,他还住在他的书房里。

“唔。”苏芩含糊应一声,想起那封信,实在不知祖父是何意。

“对了,这些日子忙的昏头,姀姀你领着红拂和绿芜将你祖父的书房收拾了吧。上次抄家,也不知被砸了多少东西,里头能卖的,就卖了吧。”说到这里,老太太突然一顿,压低声音道:“书橱后头,你打开来瞧瞧。”

苏芩双眸一亮,赶紧披衣起身。

苏龚的书房在抄家时早就被翻的底朝天,里头许久无人打扫,蜘蛛结网,残骸遍地。

苏芩推门而入,入目一片萧瑟,鼻腔内满是灰螨雾气。

用绣帕掩着鼻,苏芩提裙走至书橱前,左右四顾片刻,看到书橱上积的那层厚实灰尘,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掌,轻蹙眉。

“呼……咳咳咳……”朝着满是灰尘的地方吹了一口气,苏芩被呛了一脸,她赶紧撇开头,用绣帕挥了挥,然后双手掰住书橱,憋足一口气往外拉。

“嗯哼……”

苏芩憋红了脸,书橱纹丝不动。

“呼呼呼……”大口喘完气,苏芩继续使劲,憋得面色通红,终于是将书橱搬开一条缝。

“啪嗒”一声,书橱后有什么东西落下来,苏芩凑过身子一瞧,只见缝内夹着一本书,薄薄一本,已被翻的破烂。

苏芩伸手将其取出来,然后拍了拍灰,打开。

只是一本很普通的书籍。

“奇怪……”苏芩喃喃自语片刻,捧着书回到耳房细看。若真只是一本普通的书籍,那祖父为何要将它藏的那么好呢?

苏芩从香枕下取出那封信,与书放在一处,琢磨了半日,依旧不得其法。

“吱呀”一声,耳房的门被打开,绿芜搂着绣篓子,一边进门,一边跟红拂说话。

“你绣工本就不好,还学二姐儿不用绣样子,当真以为自己有二姐儿那样的功夫呢?”

红拂瘪着嘴,手里拿着绣坏了的帕子,闷不吭声。

两人在外间坐定,继续绣帕子。苏芩坐在炕上,突然灵光一闪。她抽出书信,按照上头出现的数字,一一对照到书籍上。

果然,书籍上立刻被拼凑出了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

苏芩将这些零碎整理起来,得到一份名单。

攥着这份名单,苏芩想起郴王和夏达的异常,想起陆霁斐偏要亲自来抄苏府的事,心中惶然又震惊。

这份名单,定牵扯着什么朝政大事。

……

晌午时分,暖阳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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