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 14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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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才可以看更新哟函谷关,秦东侧命脉,昔日关东五国魏、赵、韩、燕、楚联兵攻秦,至此寸步难进。

如今,一批揭竿而起的农民,穿着布衣, 踩着草鞋,竟然就这么破了函谷关。

领头的农民将领是周文,他又叫周章,是陈县人。从前楚国还没被灭的时候, 就曾经在项燕军中“视日”,也就是推算时辰吉凶,跟夏坑坑现在干的是差不多的活计。这人后来还侍奉过春申君黄歇, 自称很懂兵法。

牛逼吹得陈胜相信了, 授予了他将军印,叫他带兵西进攻秦。

也是天时地利人和,还真就叫他破了函谷关!

这要早十天, 就连周文自己都不信能进了函谷关,搞得他都信了自己吹的牛逼——我原来真懂兵法!

胆子一壮,周文带着农民兵, 孤军深入,驻军戏水。

周文这边是农民兵, 再看章邯手下, 却是几十万罪犯和奴产子, 要么之前在修陵墓,要么在修宫殿,修长城的太远还没过来。不过章邯手下,也有关中精兵,用来节制这些罪犯兵卒。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罪犯的战斗热情反而是最高的。

军中埋锅做饭,一队之人难免低语几句。

于是互相问是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被抓来的,又原籍是哪里人。

到了一额间刺字的青年,他却只是埋头吃饭,并不吱声。

与他同乡的族叔替他对众人道:“他叫狼义,跟我一样,我们原本都是南郡苍梧人。先帝二十七年的时候,我们那儿有人叛乱,朝廷叫我们去抓捕那些叛乱的人。我们既不想抓同乡,又害怕受罚,就跑到深山里面去了。谁知道朝廷追捕太急,我家有老小,我不回来,就要抓我的儿子,我没有办法。狼义的爹原是个读书人,身子弱,病死在深山,他是长子,替父受刑,一同来了骊山修墓。”

在旁边的人听了,也都感怀自身,不胜唏嘘,倒也不怪这个叫狼义的年轻人孤僻乖戾了。

狼义吃饱了饭,自己捡了根树枝在沙土地上划拉。

他这样的囚徒服徭役,每日可得工钱为八钱,除去伙食费还能剩下六钱。

爹当时的赎罪罚金有一千三百四十四钱,他原本要服满徭役二百二十四日才能赎罪。

可是如今要打仗了。

本朝行的是二十级军功爵位。

杀一个人就是最低等的爵位:公士。能得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杀到“不更”,就能免充轮流的兵役。

他只要杀到能回家照顾弟弟妹妹就好。

狼义掰断了树枝,眼睛里放出恶狠狠的光来。

如此两军交战,章邯大破周文大军。

周文大败而逃,出了函谷关,暂驻在曹阳。

捷报传回咸阳宫,众臣都松了一口气。

这胜利原在胡亥意料之中。

他得知之后,虽然心里更安定些了,却也并不如何喜悦。

倒是又一桩事,叫他很是费神。

伴着捷报而来的,还有章邯的一则请求。

军中能用之人少,章邯请求朝廷派几个得力臂膀给他,点名要了长史司马欣。

原来他俩是老交情呐!

胡亥捏着章邯派人传来的竹简,直到捏得竹木都温热,最终道:“传司马欣。”

叔孙通:……陛下,您可闭嘴吧!

“行。”胡亥点了站在第一列右首的周青臣,“你是他们老大,你先来说。”

周青臣做博士仆射已经有十几年。

当初先帝在时,曾经置酒咸阳宫,周青臣大拍马屁,歌颂大秦和始皇。结果被博士淳于越怒斥,说他当面拍马屁、臭不可闻,还跟秦始皇说应该把周青臣这小人杀了,以警天下。由此还引出了李斯焚书的建议。

最后么……周青臣还是好端端做着博士仆射,但是淳于越却因为此后耿直维护公子扶苏,没等二世继位,先被秦始皇给咔嚓了。

可见,坚守品行高洁固然重要,会拍马屁却总是能活的久一点。

周青臣就更圆滑了,因为吃不准皇帝的意思,当下长揖道:“陛下,小臣以为,令众博士一起讨论、群策群力,效果会更好。”他恨不能比叔孙通还谦逊。

胡亥算是看透了这些历史上的名人,一个比一个会混。

“行,那就都说说。”胡亥甩甩袖子,闲闲道:“不说的,等下拖出去砍了。”

他半真半假玩笑话,却是吓得众人面无血色。

毕竟大家都相信,这新帝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于是几十个儒生博士瑟瑟发抖,你一眼我一语统一了意见。

“做臣子的怎么能兴师动众呢?这明显就是造反呐!请陛下火速发兵前往剿灭!”

胡亥听了,不动声色,看向周青臣,道:“仆射以为呢?”

周青臣恭敬道:“小臣以为,当今陛下如此英明,我朝法律如此完备,各郡县的官吏忠于职守,这种情况,纵然有人造反,也不成气候,不用陛下劳心,当地驻军便可把他们消灭了,实在不必兴师动众。陛下恩德,万民皆知,四海咸服。想来他们不过是些跳脚小贼,癣疥之疾,可以不药自愈的。”

要不是胡亥这会儿手上的痂正痒,他真要被这周青臣给气乐了。

胡亥忍住怒意,转向叔孙通,“你怎么说?”

叔孙通时刻留意着皇帝的神色呢。

新帝继位后,先杀兄弟姐妹,再杀忠臣直臣,有目共睹。

叔孙通是个实在人,他不看皇帝说了什么,只看皇帝做了什么。

从皇帝的所作所为来看,这实在不是什么能虚心纳谏的主儿。

叔孙通心道:看来是仆射马屁拍的力度不够。

他把心一横,拳头一攥,昧着良心就上了。

“陛下,小臣以为,仆射所说虽有道理,却还是太过小心了。”

胡亥冷眼看着,“哦?”

叔孙通侃侃而谈,“众博士刚才说的就更是谬论。如今天下一统,各郡县间的关隘都已铲平,民间所有的兵器都已销毁,更何况又有明主如陛下这般——哪里还有什么人敢‘造反’呢!那些人连盗贼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小臣相信,就在咱们议论着的这会儿,这伙小人已经被抓住了。陛下,您该操心的是如何保重身体才是,不该为这种小事儿劳神费力。”

胡亥被他这一通闭着眼瞎拍的马屁给气乐了。

“说得好!说得好啊!”胡亥起身,为叔孙通一顿鼓掌。

众儒生都向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投来鄙视的目光。

叔孙通稳稳站着,一脸低调的骄傲。

“来人,赏叔孙通二十匹丝绸。”胡亥压着怒气,微笑道。

叔孙通在心里为自己竖个大拇指:我可真牛逼!会拍马屁才是王道!

周青臣却是在心中大为警戒:妈的,这小子如此会拍马屁,看来不日即将官位在我之上,得瞅个什么机会拍拍这小子的马屁。

而李斯与冯劫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无奈痛惜,陛下无道,为臣者又能如何?

谁料到,上面胡亥话锋一转,怒道:“给朕把他裹起来,吊着打!”

郎官里有位机灵的,瞥了一眼就站在一旁的中郎将赵成,笑道:“陛下,那尉氏阿撩告了病。”

“告了病?”胡海转向赵成,“果真如此?”

赵成道:“不敢欺瞒陛下。”

“好。”胡海道:“朕要见他。”

“这……”赵成愣住了。

那机灵郎官道:“陛下,染病之人不祥,您若有话问询,小臣愿往。”

胡海固执道:“朕要亲见尉氏阿撩。”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胡海盯着赵成道:“中郎将,朕再问你,尉氏阿撩何在?”

赵成叩首道:“陛下,今疑尉阿撩有叛国之罪,已下狱审查。”

“好一个不敢欺瞒于朕。”胡海嘲讽道:“朕要见尉氏阿撩。若他已死,你便提头来见。”

胡海赌,赌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小小郎官,冒弑君之险。

他赌对了。

尉阿撩被两人拖行上殿,遍体鳞伤,满面血污。

胡海胸中大怒。

不过因为他跟尉阿撩多说了几句话,赵高一伙便横加酷刑,想必是要撬开尉阿撩的嘴。

看来他一直以来的直觉是对的。

作为一个搞哲学的,胡海对人的心理与情绪颇为敏感。

比如赵高对他的疑虑忌惮,比如方才赵成的欺瞒心虚,再比如此刻尉阿撩的感激委屈。

胡海立令太医为其诊治,此后三日,凡游览宫殿,必引尉阿撩于己身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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